话不过刚刚说出,不同意的居然是林志气本人。
    林志气是傻的才会去找庄辛延,去了绝对就是去自讨苦吃。
    他已经被狼咬过两次了,哪怕后面那次与庄辛延没有关系,可是第一次却绝对是庄辛延设计的,如果当初不是他跑的快,自己都不知道有没命回来。
    那个时候如果他真的没逃开,就是被咬死在山间的篱笆小屋,别人也只会说他活该上门偷东西才被咬死的,庄辛延无需承担半点的责任。
    他就是死了都是白死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林志气是完全没有了底气,他是混子不错,可是他也十分的明白有种人最好是不得罪,可如果得罪了,那便也只有忍气吞声,绝对不要在那人身前去晃悠,不然倒霉的就是他。
    林豹几父子劝了几句,仍旧是劝慰不动,便干脆甩袖,让林志立去一趟。
    就这样,庄家便迎来了这么一人。
    面对着这人,庄辛延只是说了一句话,他道:“既然他想要,让来林志气来就是,什么事都好说。”
    笑得很平静,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恶意,林志立心中大喜,立马便是回家。
    却不想,就因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林志气在家中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家人都催着他去庄家,而他又不肯来,一来二往的,林志气是越来越不受家人看待了。
    而庄辛延却没有在意这么多。
    袁轶再一次的上门,倒不是为了咸蛋的事,进了门坐下后,他便与对面的闲聊着几句,“再等半月,我便得起身前往上京一趟,家中妻儿都在上京,如果可以,我想着便将他们带下来。”
    庄辛延说道:“一家人自然是在一起为好。”
    “可不是么。”袁轶微微一叹,随后他又笑道:“我被主子派到艮山镇,其实也是打定主意只要立了功,便请求着回到上京做事,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管事都行,所以才会让妻儿留在上京,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来回折腾。”
    说着,他望了对面的人一眼,道:“不过,我现在倒是改变了主意,手中的功劳不小,全都凭仗庄小弟,有你在这,我还真不怕没有功劳,等过上几年,再回京城,可就不光是个小小的管事咯。”
    袁轶说的很坦荡,完全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在庄辛延听着,倒是露出了笑意:“正好,八方阁中我只与袁掌柜有来往,倒是也省得再去适应其他的人,说不好彼此的品性不搭。”
    袁轶听着便是爽朗的大笑出声。
    手中也是拿起了桌面上放着的花生吃了起来,很是随意。
    随后,他又道:“镇上对于山匪的事已经有了决策,我这次也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
    庄辛延不明:“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袁轶笑着解释:“自然有关系,而且关系绝对不浅。”
    庄辛延抬眸,山匪被抓到至今已经有五六日的功夫了,除了那日上门将安置在村中的女子和双儿带走便没有了任何的音信。
    一般来说,是他们报的官,也是他们提供的地址。
    再怎么说,该有的奖赏应该也会有。
    只是,一来庄辛延不在乎这个,再来村长那头也是有说过,虽然惦记着可到底是衙门的人,衙门的人不主动上门,他们又岂敢去要。
    现在袁掌柜说起,庄辛延倒是有些不解了,他问道:“官场的事我倒是摸不透,袁掌柜你直言便是。”
    袁轶倒是恣意,他道:“这事其实也不难,艮山镇是个小地方,一年到头想要稳稳当当容易,想要立功却是很难,捉拿山匪而且还是灭了一个偏僻山村的山匪部落,说上去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庄辛延沉着。
    山匪的事在镇上闹得很大,虽然这段时间没出去,可是他也是听到过一些消息。
    就在离溪山村三个时辰路途的小山村,偏僻、贫瘠,显得有些封闭的村子被山匪一举拿了下来,除了面貌较好的女子和双儿,其他的村民一个不剩,手段极其的残忍。
    真要传上去,确实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庄辛延听到这里,也是隐约明白了一些,他冷笑一声,说道:“都说现在的县令是个清官,这是打算抢功了?”
    袁轶摇了摇手,他道:“这事说到底,与县令没有关系,毕竟是一方县令,他的功劳是必不可少,至于你们的功劳,如果你们想要他会给,可如果你们不想要,他同样也不会插手。”
    庄辛延张嘴,淡淡吐出四个字:“小鬼难缠。”
    “没错。”袁轶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县令的功劳是实实在在摆在那,没人敢动一分,可是你们却不同,抱着肥肉谁见到了都想要分一羹。”
    庄辛延脸上早已经收敛了笑意,功不功说白了他真的不在意,可这种被踹出来的滋味却并不好受。
    袁轶紧跟着说道:“当然,以咱们两人的关系,这事县令不愿意插手,我便代表着八方阁来插这个手,主要就看庄小弟愿意怎么来。”
    八方阁在上京也许只是一个商户,要看朝政上人的脸色。
    可是在艮山镇却不同,他甚至可以说,他们八方阁便是艮山镇的地头蛇,就是连衙门的人也会顾及几分颜面。
    而他甘愿为庄辛延出这个头,也是想要将他们两人的关系拉拢的更紧一些,毕竟,他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虚假,他是真打算继续在艮山镇待上几年,因为他相信,庄辛延定会再拿出一些让他大开眼界的东西来。
    庄辛延手掌搭在桌面上,手指点动着,久久没有开口。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句话并不是没有这个理。
    县令三年期满,总会离开去他处上任,可是典史、官差这些人却不同,没有意外他们上任的时间便是几十年之久,真要是得罪了他们,明面上瞧不出,可是私底下却是腌臜事大把。
    同样,如果换一换,让这些人惦记着村子里的人情,总会有好事落在他们村子的头上。
    庄辛延明白,袁轶现在给他的是两个选择。
    其一,山匪的功劳不让,但凡朝政上有任何的奖励,都归他们村子所有。
    其二,功劳他们私下让出去,山匪的事在明面上与他们没有一丝的关系,如此倒是让衙门的人欠上他们一个人情。
    而且这个人情定是不小,建地、门户、丈量土地等等,这些与衙门的官差都脱不了关系,能够行个便处,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对面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袁轶也没有急。
    此时的堂屋之内,倒是只有他剥着花生壳的声响。
    而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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