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题,恐怕还是得去问他才知道吧!”笑天轻言道。
    “问,是一定要问。只是我有些想不通。王匡与索曼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为什么他会称呼索曼是“陌生人”?索曼为什么要杀死原任族长全家?还有,为什么在此前的思维探测中,我丝毫没有发现王匡有说慌的迹象?是他拥有比我还强大的第六感?还是他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思维能量波动,令我无法探知?”
    笑天哑然,他觉得,天翔提出的问题都相当严重。尤其是最后的问题,更是令人听了不寒而栗。一个拥有超越“探路者”思维感官的普通人,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啊!
    比之来时,返回的路程虽然很远,可是在气氛上却远比来时要欢快得多。就这样,一个多月后,天翔一行终于再次来到了曾经争斗过的工厂遗迹。
    作为留守者,战风与其手下两个中队的族人,按照年轻族长的叮嘱据守在这里。天翔已走前已经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在一个月内,将原来被寒水族人设置的固定防御装置全部重新安装。使之更加合理坚固。尤其是遗迹内部几幢高达数十米的钢筋混凝土塔楼,更是直接被用作远程狙击手的最佳防御点。只要有充足的子弹,再加上地面牢固的工事。就算是有上千人同时向遗迹发起攻击,也只能落得个伤亡惨重撤退的结果。
    尽管工厂遗迹的重要性显而易见,可天翔却无法抽调出更多的人手在此据守。三百人,已经是族群目前所能够派出的最大兵力。除此而外,再无一兵一卒能够抽调。尽管新近加入者已经整个族群的一倍以上,但是,这些人的忠诚度尚未经过必要的验证。而且,单就战斗力方面来看,他们根本就不及那些一直锻炼太极心法的龙族人强悍。
    这一点,从寒水营地离开之时,天翔就已经有所发现。尽管太极心法不是什么很高深的密典,可它带给族人的体能改变却是有目共睹。运转心法,调匀呼吸的族人无论是体力、耐力方面,都要比新加入的寒水人强得多。如果不是天翔一再要求族人放慢行脚步,恐怕他们在就已经赶在寒水人之前,到达了工厂遗迹。
    “目前,我只能给你三百人。相信我,两个月后,我会派出第一批经过严格训练的增援部队。补给与供应方面你不用担心,笑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你们输送一批物资。你所要负责的,就是整个工厂的日常生产及防卫。有什么需要,我都会优先满足你。只是,别让我失望。要知道,从现在起,你手里掌握的,是整个族群必须的弹药。这其中的意义,相信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这样的叮嘱根本就是多余。其实就算天翔不说,战风也早已将工厂的防御重建开始进行。大量的陷阱与木刺桩被设立在暗处。巨弩木箭与各种石块的收集也早已展开。为了避免食物消耗巨大给后勤补给带来困难,他还带人在距离硝石矿场不远的地方,设立了一座新的虫山。至于饮用水,则通过一条荒弃已久的暗沟引入周边的河流,最终导入工厂内清洗干净的庞大蓄水池中。
    无后顾之忧的天翔,仅仅只在遗迹内停留了两天,便再次率领换回的寒水族人,朝着希望基地快速进发。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想尽快得知王匡等人的近况,更主要的,还是那种对二号基地内电脑所产生的疑心所致。
    回到基地后的天翔,所发布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设立一条从希望基地到工厂遗迹之间的新电线。因为,两地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仅靠人力传递消息,必将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从王匡手中俘虏的一千多人,已经全部转送到光荣基地。他们将在那里接受一整套系统的洗脑与体能训练。至于通过交换得来的这一千人,将在希望基地完成相关的锻炼后,重新分派他们的具体任务。
    只是,当这些人发现王匡竟然也与自己同在一个族群之中时,那种惊异与不满的表情,顿时充斥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他的确是前任族长的儿子,可他却是偷偷跑出族群的叛徒。他利用族长之子的身份,诱骗了一批我们的族人离开。在全族大会上,他已经被新族长规列到不受欢迎的人之一。。。。。。”
    天翔头脑中考虑已久的问题,其中一个似乎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只是,就在他正有了一个模糊行动意向的时候。冬初的第一场雪开始下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早,气候也随之迅速变冷。尽管突如其来的严寒使得狩猎者们猝不及防,不过,依靠着基地内丰富的各种储备物资,透骨的寒气仍旧像去年一样,被熊熊燃烧的旺火与厚厚的毛毡,死死地挡在了基地的外面。
    “任何事物都具有不可预知的双面性。”这是天翔从古代书籍中获得的又一精辟见解。很幸运,提前降临的大雪,完全处于意外地帮助人们再次躲过了另外一场隐藏的危机。
    大量加入的族人都需要尽快添加衣物。鉴于族群中储存的虫毛毡数量已经不多,天翔只好打起了那些从类人身上剥制好毛皮的主意。
    按照他的计划,这些毛皮应该是用来制作一批质量不错的上好皮鞋。然而现在,解决身体的寒冷,似乎已经变得要比脚下的感觉重要得多。幸运的是,经过计算,库存的类人毛皮中,只需要一半的数量,就足够新加入者的穿用。而且,数量还有部分剩余。
    两周后,由女人们赶工制造的新皮衣分发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中。所有的狩猎者都带着一种喜不自禁的表情,将之舒服地穿戴起来。毕竟,有了这身衣服,就能度过寒冷至极的冬天。
    王匡是所有人当中的特例。看上去,他似乎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然而,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异常发生了。
    天翔从未放松过对王匡等人的监视。哪怕就算是戒心最松懈的时候,至少也有两名以上的狩猎者,隐藏在暗处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天翔觉得,在所有不稳定因素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对于任何事情,都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因此,在王匡首先出现异状后,负责监视的族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报告了天翔。
    天啊!这哪里是什么异状。。。。。。根本就是一种充满无穷恨意的发泄啊!
    基地居住区一个无人的背光角落,隐隐传来阵阵某种物件被撕扯后发出的沉闷响声。如果借助从远处火堆上发出的部分折射光线,你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光着上身的人形背影,正在拼命用双手与脚掌拉拽着某种柔软且坚韧的东西。只至将之变成一片片零散的碎片。
    尽管基地内部的角落非常阴暗,可天翔仍旧能够毫不费力地,从背影的大小、声音的粗细、以及略微反光的脸庞上,分辨出所有与王匡相符合的东西。透过少许不时折射过的光点,他甚至能够看清,被满脸恨意的王匡抄在手中拼力撕扯的东西,正是发到他手上的一件类人皮衣。只不过,现在的它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完整与光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毛屑纷飞的破烂与凌乱不堪的碎片。
    然而,所有的这些,并不能引起天翔的注意。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过一个地方——王匡的脸。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无边的愤怒将所有的肌肉绞合在一起,从眉宇间硬生生地绷出数条筋线。憎恨、厌恶的情绪为刺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没有任何理智色彩的迷雾。紧张,对,还有紧张。那种随时提防四周的小心,带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与恐惧。使得大滴的汗珠从肌肉层叠的额头慢慢渗出,只至汇集到无法承受的重量时,这才无力地从毛孔斑驳的表皮滑下,重重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肉眼无法分辨的散花。
    “这家伙,不是人类。”这是天翔在心中暗暗对王匡下的定义。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其肩膀处那条从脖茎一直蔓延到肋下的巨大伤疤。。。。。。没想到,这些狡猾的家伙,居然也学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掩饰自己的身体特征。
    既然是敌人,那就根本留他不得。心中已有计较的天翔并不多话,只是顺手从身边的杂物架上抄起一根粗长的钢筋。蹑手蹑脚地悄然走近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高高轮起的铁棒重重砸下,狠狠撞击在丝毫没有防备的王匡肩膀处。顿时,在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中,大量鲜红的液体分从其口、鼻处飞散开来。
    “绑紧手脚,关起来。记住,加重镣。二十四小时看守。”天翔将手中钢筋的钝头狠狠杵在王匡背部的伤口处。抬起右腿重重踢出其口中数颗带血的牙齿。带着冷酷且残忍的语调慢慢说道:“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这就是类人的真实模样。还有,立即发报告诉秦广,让他在所有寒水族人当中仔细检查,只要发现肩膀处有可疑伤疤者,一律格杀。”
    王匡的被囚在希望基地的人群中带起两种情绪。一是兴奋,那种对于发现隐藏敌人的兴奋。二是不安,那种对于陌生事物所产生的不安。尤其是那些跟随而来的寒水族人,经过天翔及其他人的仔细讲解后,终于发现原来的族长之子居然与自己有如此之多的不同。那种曾经被怪物所统治后恍然大悟的心理,顿时好像沸腾的开水一般,在人群中熙熙攘攘地形成一种新的纷乱。
    对此,天翔并不觉得意外。也并不想过多地干涉人们的思想。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弄明白,一只变异的类人,究竟是如何潜伏在人类之间,爬到了族长之子的高位?为什么在争夺权力失败后,竟然会想到加入另外一个族群进行发展?类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企图?
    “我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绝对不要想从我这里获得任何东西。从我生下来那天起,就从未想过能够好好活下去。其实这个世界的法则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也知道就算我说出所有知道的东西也绝对会死。既然如此,哈哈哈!我又有什么理由把我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你呢?”
    这是王匡从昏迷中醒来后所说的话。对此,天翔不置可否。从上一个类人俘虏咬断自己舌头的时候,他就根本不再对能够从对方口中掏出情报有所希望。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从王匡口中说出的话居然会如此的坚决。
    既然对方不说,那就只能依靠自己。当晚,天翔召集起基地里所有中队长以上的人,围坐在一起。有些东西,自己一个人可能无法想得全面。而综合所有人的意见,却往往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从首次发现工厂遗迹的陌生狩猎者,到俘虏王匡并接受其投降,再到后来的寒水营地交换。整个事件的前后过程,被天翔一一细细说起。最后,他以一种询问的口气直言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对?或者说,类人,究竟有什么阴谋?”
    “所有的事件都有重点。如果区分来看,王匡带领其手下的人占领工厂遗迹,其目的显然是为了制造弹药。可问题是,为什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之外的其它类人?”这是刘睿的问题。
    “王匡被俘后,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拷问,他就直接带人加入了我们。这是否太过顺利?如果想要毁灭我们的族群,他大可以编造别的借口逃出后,带领族人再次发起进攻。反正对于他来说,人类死得越多,对他就越有利。。。。。。。”这是欧琴的问题。
    “从一开始,王匡就要求我们帮助他当上族长。这是否意味着想要利用寒水一族的人力资源与我们开战?还有,他那种对于索曼的刻骨仇恨,应该不是伪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问过那些寒水人,他们都承认索曼曾经杀掉王匡家人的事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匡的家人,寒水的原族长,是否也应该是类人?”这是夏冬的问题。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所有的人都纷纷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不过,综合起来,当属这三人最为突出。就天翔看来,这也是所有问题中的关键所在。
    “说实话,类人我们接触的很多。但无论是哪一次,都没有获得什么太多的实质性东西。”良久,刘睿首先开了口:“尽管所有的问题我们都想知道答案。可是我觉得,这样做似乎在浪费时间。不如从中好好找出我们最想知道,也是最大疑问加以分析。这才是目前的要点。”
    “那么,你觉得什么问题最重要?”天翔反问。
    “其实所有事件中,有一处相当大的疑点。”刘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直言道:“一支数量超过千人的部族,轻而易举地投降并加入。这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事。更何况,这支族群还占有一个能够生产重要物资的古代工厂,地形易守难攻。而且,对于领导者王匡被人,虽然有些盲从,却还能够听命于他。。。。。。”
    “这没有什么不对啊?”夏东挠了挠头,不解地打断了他的说话。
    “没脑筋的臭小子。”刘睿愠怒地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转向天翔一边,沉声道:“试想一下,如果换了是你处在那种情况,你会心甘情愿把手上控制的所有力量全部交还出去吗?更何况,王匡还是在被你安全释放后,再次带领所有手下撤出了工厂。换了你,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好!换种方式来看,如果在那个时候,你同样处在王匡的角度,那么,你会在什么条件下,作出和他相同的举动?”
    天翔没有说话,只是在皱着眉头思考。
    “当你饥饿的时候,一小块仅够塞牙缝的虫肉,和一大块能够果腹的块茎,你会选择哪一个?尽管,从味道上来看,块茎的确没有虫肉好吃。。。。。。”
    “你的意思是。。。。。。”天翔似乎觉得抓住了什么。
    (大战。。。即将开打。。。无票者不得入场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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