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暗卫把两男子搬进马车内。
    苏锦轻呼一口气。
    早知道最后还是要把马车让出来,又何苦把那护卫绑在树上。
    跑了这么半天,再回去接他太过麻烦,只能等他醒过来自己下树了。
    马车里多了两陌生男子,杏儿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便和暗卫坐在车辕上,往城门驶去。
    河畔树上。
    男子醒过来,迷迷糊糊之间,身子想动一动。
    脑袋能动,腿也能动,可是胳膊和腰动不了。
    这明显被人捆着的感觉瞬间让他浑噩的脑袋清明了几分。
    他被人挟持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澄澈的河水,鱼儿游的欢快。
    男子,“……。”
    四下无人,没有被抓。
    他回忆了下,自己和大少爷换了衣服,引开刺客,挨了一剑后,刺客赶着去抓大少爷,就没管他。
    他头晕沉沉的,听到湖畔有欢笑声,就走了过来。
    只是还没看见人,两眼一黑,往前一栽。
    等他再醒过来,却是在树上。
    伤口被人包扎过,也没有中毒的感觉,毒应该是解了。
    男子心中感激。
    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救了他。
    但这样的感激在他怎么也挣脱不开后,就化为黑线了。
    绑的也忒结实了点儿。
    而且两只手一起绑了,他怎么解开自己?
    男子浑身无力,就那么趴在树上——
    分外的想死。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口干舌燥,脑袋晕乎乎之际,有牛叫声传来。
    男子艰难的扭头,才看到一老者赶着牛车过来。
    男子嘴动了动,救命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来。
    眼看着牛车从河边过去,男子怕今晚要在树上过夜,更不知道自家主子情况如何了,他豁出去道,“救命啊!”
    老者听到叫救命声,停下牛车。
    东张西望,并未见到人。
    “我在树上,”男子道。
    老者寻着声音一看,果然树上有人。
    老者不比苏锦,见人就救,他得判断这人是不是好人,能不能救。
    “老人家,有劳你放我下来,我必有重谢,”男子道。
    老者见他身上衣着华丽,眉间虽然冷冽了些,却不像是坏人。
    这才帮忙放男子下来。
    看到绑着自己的是女子的束腰,男子愣了下,耳根微红。
    “公子,我还赶着回家,”老者催道。
    男子一摸怀里。
    钱、没、有、了……
    腰间佩戴的玉佩和荷包也不翼而飞。
    男子,“……。”
    老者怀疑的看着他。
    男子一脸尴尬,“钱被人偷了。”
    老者脸色不快。
    看着人模人样,居然是个骗子!
    男子忙把身上染了血的锦袍脱下来塞给他,“这锦袍是用金丝银线绣的。”
    说完赶紧跑。
    只是走了几步之后。
    男子又转身,把老者扔在地上的女子的束腰捡了起来。
    马车上,杏儿愉快的把银票从跨包里拿出来。
    跨包不透风,银票塞了半天也没干。
    杏儿就坐在车辕上,手伸着,借风力把银票一张张吹干。
    京都的世家少爷真是太太太有钱了。
    随随便便打劫了一下就有一万两银子。
    再加上卖解毒丸的,又是一万两。
    以后一定要劝姑娘多出来走走,这样挣钱可比开铺子快多了。
    杏儿脸上的笑容比山花灿烂。
    这边她高兴了,崇国公世子他们是一点都不高兴。
    意气风发的出来散心,回去的时候半边脸肿着,一看就是被人给打了。
    挨了一个不能动武的病秧子一脚,被人踹河里去了,传扬出去,还不笑掉人大牙?
    喝点水就中了毒,被人打劫了不算,还朝土匪买了一颗解毒丸?!
    简直背到家了!
    你以为这就是最倒霉了?
    还不是——
    崇国公世子几个的脸一看就是被人给揍了,进城后,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不少人猜测是不是又碰到东乡侯府大少爷了。
    整个京都,除了东乡侯府的人,没人敢揍崇国公世子。
    虽然没猜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谢景宸是东乡侯府的女婿。
    一个女婿半个儿。
    崇国公世子气的拳头攒紧。
    然后,他又看到了苏崇。
    真是冤家路窄啊。
    赌博的事,让他沦为京都的笑柄,今天又喝了他妹妹的洗脚水,还被她打劫,新仇旧恨,那是不报不快。
    他们三个一对眼,计上心来。
    本来一行四人,分别是崇国公世子、兵部尚书府大少爷、武安伯世子、永宁侯世子。
    现在只剩三人了。
    永宁侯世子没喝洗脚水,没有中毒,还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帮他们买了药丸,结果人家醒过来并不领情。
    甚至崇国公世子还放话那三千两他不会给的。
    他不给,永宁侯世子作为经手人,他能不负责到底吗?
    救了人,还要往里搭钱。
    心情不快,他就先回府了。
    苏崇慢悠悠的骑在马背上。
    只有他一人。
    楚舜他们体力不行,训练过后,累成狗,再加上鼻青脸肿的,不愿意出来遭人笑话。
    兵部尚书府大少爷骑马走到苏崇身后。
    崇国公世子他们没有动。
    兵部尚书府大少爷手一抬,一把匕首朝前飞去,直插在苏崇马屁股上。
    马凄惨的叫了一声,拼命的往前跑。
    崇国公世子和武安伯世子拿了绳子把路挡着,好把苏崇捆起来。
    苏崇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等马跑过去的时候,他腾空而起,两脚一踹。
    崇国公世子和武安伯世子一人往一边砸去。
    崇国公世子砸在了豆腐摊上,一身的豆腐。
    武安伯世子砸在面摊上,脸上都是面粉。
    崇国公世子,“……!!!”
    武安伯世子,“……!!!”
    围观的百姓笑的前俯后仰。
    苏崇一人赏了一脚,就去追自己的马了。
    街上人来人往,他怕马撞伤人。
    追上自己的马后,苏崇看到马屁股上的匕首,是火冒几丈高。
    苏锦他们骑马进京。
    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苏崇。
    谢景宸骑马走过来,然后翻身下马,并把苏锦抱下来。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苏锦问道。
    “马受伤了,在给马包扎伤口,”苏崇回道。
    谢景宸抬头,就看到一间药铺。
    一旁的大夫涨红了脸给马上药,是敢怒不敢言。
    他一个大夫,在京都也算小有名声了,居然被当成兽医使唤。
    想到被踹倒的崇国公世子和武安伯世子,大夫怒气就小了很多。
    杏儿走过来摸着马脑袋道,“大少爷,你的马怎么会受伤啊?”
    “别提了,被人算计了,”苏崇气闷道。
    实在不想提这么丢脸的事,他望着苏锦道,“镇国公府找我拿的药丸效果怎么样?”
    居然真的是她大哥的手笔。
    “非常好,”苏锦笑道。
    苏崇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锦,“……。”
    大夫涂了药,包上纱布道,“伤口包扎好了。”
    谢景宸看了一眼,脑门上一根粗壮的黑线滑下。
    苏崇摸了摸马,翻身上马,“我先去给马报仇,改日再聊。”
    “对了,妹夫,帮我付下诊金,”苏崇道。
    谢景宸,“……。”
    苏崇骑马离开。
    马臀上包扎的纱布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大夫望着谢景宸。
    暗卫走过来,默默的把诊金付了。
    苏崇直奔兵部尚书府。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来,兵部尚书府的小厮都吓住了。
    苏崇翻身下马,直接走了进去。
    没人敢阻拦。
    尚书府总管迎上来,“苏大少爷怎么来了?”
    “你们家大少爷伤了我的马,他人呢?!”苏崇怒道。
    “大少爷正在为这事挨打中,”总管默默道。
    苏崇,“……。”
    他去正堂,就看到兵部尚书手里拿着鞭子。
    大少爷跪在地上,兵部尚书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
    “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兵部尚书夫人哭道。
    兵部尚书气的脸色发青。
    东乡侯都当着皇上的面发话他志在兵部。
    刑部侍郎明明就是东乡侯故意撞翻的。
    他都多少天没睡过安稳觉了,这个逆子还敢去招惹东乡侯的儿子。
    他是向天借胆!
    “把夫人拉开!”兵部尚书吩咐道。
    两丫鬟把兵部尚书夫人拉开。
    兵部尚书手一动,一鞭子抽过去。
    大少爷锦袍上多了道鞭痕。
    苏崇数了下,有三道了。
    没见血。
    兵部尚书夫人挣脱开,护着儿子。
    兵部尚书气的把鞭子扔在地上。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打了这么多鞭子也舍不得了。
    苏崇有点心酸,有点羡慕。
    爹打的够敷衍了。
    做娘的还这么舍不得,这种感觉,他从来没体会过。
    有点妒忌了。
    本来只打算要一千两补偿的苏崇。
    出兵部尚书府时,手里多了三千两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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