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怒。
    皇上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苏锦福身给皇上见礼。
    “那日花灯节,街上摆了擂台,承娴郡主的表哥还有相公一起争夺一盏花灯。”
    “相公更胜一筹,摘得花灯送于我。”
    “谁想承娴郡主的表哥贼心不死,派刺客刺杀我和相公。”
    “技不如人,就用这样的手段抢花灯,实在是个龌龊小人,我有些恼了,便在花灯上下了毒,但凡接触过花灯的都会中毒。”
    “承娴郡主若是光明磊落,她不会触碰花灯,自然也就不会中毒。”
    可惜,她中毒了。
    掉进了苏锦挖的坑里。
    堂堂郡主,明知道花灯是抢来的,还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
    倒霉也是活该。
    太后坐在凤椅上,气的是浑身颤抖不止啊。
    本以为这回占理了,没想到丢的脸更大!
    宫人们面面相觑。
    自打东乡侯府从青云山搬进京,只有他们抢别人的份,谁敢抢他们的东西啊。
    承娴郡主抢她的花灯,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吗?
    皇上的眸光从太后脸上挪到承娴郡主身上。
    承娴郡主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表哥说那花灯是你心甘情愿送我的,”承娴郡主颤巍巍道。
    嗯。
    把表哥拉出来背黑锅。
    这表兄妹的感情是豆腐渣做的吧?
    苏锦好笑了,“那日是我生辰,相公夺得花灯送我做生辰礼物,我与你素未谋面,为何要送给你?”
    “何况,那日在比试台下,你的丫鬟就已经透露了你的身份。”
    “你是太后最疼爱的孙女,是齐王府身份尊贵的郡主,要什么花灯没有?”
    “当着你的面送给你,我还能趁机巴结你下。”
    巴结……
    一个连寿宁公主都敢让抬回宫的人也懂巴结别人?
    这话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
    也正因为不信苏锦的话,所以更不信承娴郡主的话。
    承娴郡主脸火辣辣的。
    人家是公主,何需巴结她一个小小郡主?
    皇上望着太后。
    太后脸青红紫轮换了变。
    前两日才借口苏锦给承娴郡主下毒,逼着皇上立宜安县主为宜安郡主。
    今日落到皇上父女手里,皇上能轻饶了承娴郡主?
    太后连帮忙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是恨铁不成钢啊。
    一盏花灯而已,就算里面的灯芯是夜明珠,也不值得她去争抢!
    皇上坐下,太后是嘴张了又张,半晌没能吐一个字。
    端慧长公主请苏锦交出解毒。
    苏锦没搭理她。
    都还没处置承娴郡主呢,就想要解药?
    拿到郡主之位,就大肆宣传她在解药里下毒的事。
    吃亏上当,一回就够了好么?
    皇上也没训斥承娴郡主什么,夺了她的郡主封号。
    太后舍不得孙女儿被夺了郡主封号,她求情道,“抢花灯的也不是承娴,就这样夺了她的郡主封号惩罚太重了,前几日,镇北王世子妃下毒,哀家也没有责罚她……。”
    皇上笑了笑,“朕也是看在太后网开一面的份上免了承娴郡主的板子,只夺了她郡主的封号。”
    “这事谁是主谋,尚不清楚。”
    “但她很清楚那花灯来路不正,却依然据为己有了。”
    “还有什么表哥,杖责三十大板,在大理寺大牢蹲三个月。”
    皇上语气严厉,毋庸置疑。
    太后还在挣扎。
    她知道今儿不重重惩罚承娴郡主,皇上不会让镇北王世子妃给她们解毒。
    可夺了郡主封号太重了。
    太后要改夺为贬。
    把承娴郡主贬为承娴县主。
    可惜——
    皇上不同意。
    皇上态度强硬,太后也有些动怒了,“哀家顾着皇上和镇北王世子妃的父女之情,皇上就一点不顾和齐王的手足之情吗?”
    手足之情?
    这宫里什么时候有手足之情了?
    皇上正要说话,谢景宸开口道,“皇上还是给承娴郡主留个县主之位吧。”
    苏锦望着谢景宸。
    皇上也看着他。
    谢景宸道,“内子在药膏里下毒,太后不罚她,而是趁机给宜安县主讨了个郡主封号。”
    “现在承娴郡主抢内子的花灯,皇上要夺她的郡主封号。”
    “臣觉得这两件事处置的都有欠妥当,该公事公办。”
    皇上一脸不悦。
    让他帮忙劝苏锦求公主封号,他不帮忙。
    他倒是有闲情逸致帮太后求情。
    皇上的不满都从脸上溢出来了。
    太后望着皇上道,“镇北王世子都觉得皇上处置过于严重了,皇上还有何话可说?”
    苏锦嘴角抽抽。
    哪有太后这样听话只听一半的?
    苏锦没忍住提醒太后道,“相公的意思是上回太后罚我的事也要公事公办。”
    太后眉头拧着。
    上回的事已经了结了。
    有什么可值得公事公办的?
    难道要收回宜安县主的郡主封号,改打她三十大板?
    直觉告诉太后这事没那么简单。
    皇上也糊涂了,道,“你想挨板子?”
    苏锦摇头,“我又没有做错,用不着挨板子。”
    太后恼了,哪怕有求于苏锦,也忍不住高声训斥,“下毒还没有做错?!”
    “不要仗着自己会医术,就肆意妄为!”
    “太后明鉴,我不仅没有做错,用不着挨罚,太后还该奖赏我,”苏锦道。
    “……。”
    太后气的吭哧吭哧。
    然而苏锦接下来的话,更是叫太后气的死去活来。
    苏锦淡笑道,“我是在药膏里下毒了。”
    “但那毒是用来以毒攻毒的。”
    “药膏正好可以解承娴郡主中的我涂上花灯上的毒。”
    “我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是我理亏,她们毒发,太后让我帮忙解毒,我推脱不了。”
    “既然推脱不了,我何必再往长公主府跑一趟?”
    “所以我直接把解药放在了药膏里。”
    “太后那日质问我,我顾及承娴郡主的名声没有说……。”
    后面冠冕堂皇的话,苏锦说的嗓子都有点飘。
    连她自己都不信,何况是拿来说服别人了?
    是毒,更是解药。
    苏锦无过,自然不用挨罚。
    那太后也就没法以此为借口逼皇上册封宜安县主为宜安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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