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世家看来,不管他封了甚么爵位,授予了甚么官职,仍旧只是莽夫泥腿子而已。
    本该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生死相付的凉州军极其排斥与敌视他这个并州人,甚至还动过诛杀他的念头。
    就连他那新认的义父董卓也瞧不起他,百般羞辱自己所谓的义子,动辄打骂,刀剑相向,事后再丢给他一根“肉骨头”仿佛就觉得能继续为自己所用似的。
    他敢反抗吗?他不敢!
    不单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他已拿了前任上司丁原的人头作了投名状,现今自是臭名昭著,除了董卓,没人敢要他。
    若他反抗之后被那董太师所彻底厌弃,可还有甚么好去处?
    而至少现在,他表面还算光鲜。
    这些东西吕布心里头其实门儿清着呢。可心里清楚清并不代表不会因此而郁愤。
    他本是打算回府发泄一通,却不想瞧见了一个在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杵在道上丝毫不怕他、显得极其突兀的人。
    吕布见这少年笑眯眯的提着个鸟笼子,一副比他还要潇洒快活的样子,张扬的眉眼间颇有玩味之色,仿佛是在嘲笑他空有一身力气与官职,却还要被那董卓老儿当做一条狗一样呼来喝去似的。
    不但长得嚣张,神情也很嚣张,嘴角扬起的弧度甭管怎么看都甚是欠揍。
    这群世家子弟个个都鼻孔朝天,看他不起!
    吕布心里憋着的一股气“嘭”的一下便燃了起来。
    他铁拳捏的咯咯响,冷哼一声,下巴一昂,对着亲卫吩咐:“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今天不揍他一顿他就不姓吕!
    面对着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的亲卫,元让微微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大兄弟我招你惹你了?
    即使他心里再如何不解,还是得面临摆在他眼前的问题——跑还是不跑。
    跑么,自然是跑得掉的,但这样一来就显得十分心虚,定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他如今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那只能不跑了,左不过曹操替他搞出来的所谓袁家门生故吏的身份还是经得起一些推敲的。
    他打开笼子把鸟放走,任由那些军汉把他押到那发号施令的蟑螂须面前。
    元让抬头与那人对视。
    吕布也眨巴眨巴眼睛瞪视着他,试图释放杀气。
    元让瞧智障似的对他挑挑眉,不为所动。
    吕布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回是真动了杀意:“竖子安敢无礼!”
    元让的眼珠子飘飘忽忽——彼此彼此。
    而这样的神情配上他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嘲讽力十足。
    这样挑衅的态度,结果就是迎面而来一柄亮闪闪的画戟。
    元让几乎是本能的震开两侧的亲卫,运起内力,伸出右手一捏——那本该饮血的利刃便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相应的,猛地动用内力的后果就是涌上来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口。
    吕布本以为对付这看上去不学无术眼高于顶的死小子只消三成力,让他吃个狠狠的教训就顶天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
    他想抬起来再劈一戟,谁知平日里仿佛是他第三条胳膊的画戟却被那小子捏住,纹丝不动。
    这时,元让总算把血咽了下去,无奈地开口了:“这位……壮士,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吕布瞪着眼睛,十分不服气:“但你嘲笑我!”
    “我没有!”
    “你有,我看到了!竖子休想抵赖!”
    “我……”
    【停停停。】
    眼见着两人就要当街吵起来,系统看不下去了,连忙开口制止元让。
    一个仿若三岁,一个貌似五岁,这吵架简直毫无营养。
    元让似乎也觉得这样子有点丢人,但他还是十分不服气:“我真的没有嘲笑他!”
    他只是好奇而已!
    【……对,你没有。】
    系统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吕布看见眼前的人似乎连吵架都不想跟他吵、开始“神游天外”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陡然变得铁青,好似下一刻便会冲上来与他拼命。
    元让顿时觉得这样欺负人家也不太好,神色稍缓:“好好好,算我嘲讽你了吧,你到底想怎样么。不若你我之间比上一场,若我赢了,你便放过我如何?”
    吕布嗤笑一声,扫了扫他的身板儿——这厮说大话哩。
    元让也不甘示弱,示意性极强的瞥了一眼那任吕布如何拽都纹丝不动的方天画戟。
    ……你先把武器取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的丁原并不是吕布的义父。
    而董卓对吕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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