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眼睛也该治一治了,总这么瞎着也不中看,毕竟没有哪家的主母是个瞎子。”
    白浩宸差点儿没哭了,他知道,这就是有门儿,这就是白鹤染准备出手了。
    虽然他还想不出白鹤染有什么法子能让他的母亲重新回到主母之位,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很莫名地,他就是相信白鹤染,就是相信只要有白鹤染出手,再难的事都会成功。
    “且先去福喜院儿等着吧,我回去拿些药,一部份给二夫人治脸,另一部份明日一早你拿给白花颜,就说……”她想了想,“就说是你来跟我替她求的药,希望她快快好起来。”
    白浩宸乐了,这意思太明显了,不但是认同他离间小叶氏母女的计划,甚至还参与了进来,这或许也是将他母亲重新扶上位的第一步计划。
    他这样想着,辞别了白鹤染,快步朝着福喜院儿走了去。
    白鹤染到也没让他们等多久,不一会儿就带着两只小瓷瓶子到了。
    一进院,先看到的是丫鬟梅果。
    一见了她,梅果远远就俯身行礼,待她到了近前便道:“叶姨娘让奴婢在这里恭迎二小姐。”说罢,又往主屋瞅了瞅,见两位主子都在屋里,这才又压低了声音问了句:“听说二小姐要治好她的眼睛,您是真的打算让她重新回到主母位上吗?”
    白鹤染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有其它想法?”
    梅果摇摇头,“奴婢不敢,只是一想到她曾经让二小姐您遭的那些个罪,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这些年府中下人私下里也会有些议论,有不少人认为这位曾经的二夫人并不是为了给老爷续弦才进的府门,而是叶家一早就有谋划,甚至咱们大夫人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白鹤染心里起了好奇,她问梅果:“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
    梅果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也是道听途说,只是有些事关乎大夫人,便上了心。有人猜测,当年叶家就是相中了文国公府主母的位置,想方设法让大叶氏嫁进来,于是就暗中捣鬼,逼得咱们夫人被赶出府,最后还撞了门柱。他们就是想让大夫人给她腾地方呢!”
    “可母亲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场,有一部份原因是歌布那头出了事,让咱们家这位老爷生了嫌弃和厌恶,这才有后续的那一系列事情。这又跟叶家有什么关系?”
    梅果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也猜不透有什么关系,但如果叶家当年参与了歌布内乱,并且从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逼得小姐您的二舅舅丢了储位呢?还有歌布老国君之死,如果里面也有叶家人的影子,那咱们大夫人的失势就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了。”
    梅果看着白鹤染,将一番猜测说得有条有理。
    白鹤染也看着她,目光中渐渐有了些神采,“梅果,你究竟是谁的人?”
    梅果一愣,“奴婢自然是向着二小姐您的,奴婢是跟在大夫人身边长大的呀!小姐您不信奴婢?”她说着话,眼圈红了,眼里迅速布满了红血丝,泪中带血。
    白鹤染却摇了头,“我信你是向着我的,也知你是跟在我母亲身边长大,是被我母亲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可是梅果,当年那么多人都被处理掉了,没道理偏就剩下你一个。且我也问过红姨娘和四小姐,她们想不起来曾经保全过你。”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给梅果擦眼泪,“你这眼睛再哭就瞎了,我不是叫默语给你送了药,你是不敢吃?怕我害你?”
    梅果连连摆手,“怎么可能,小姐怎么可能会害奴婢。”
    “那为何不吃?”她不解,“我给你的是药丸,也不用现熬,吃着很方便。”
    梅果叹了一声,一脸的无奈,“原本是想吃的,可是要吃的时候撞上了五小姐,摆明了是刚做上嫡女来找里头那位挑衅的,结果不巧看到我正准备吃药丸。许是瞧着奴婢侍候着大叶氏,以为是一伙的,于是抢了那药丸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捻碎了。”
    白鹤染简直无语,真是什么事撞着白花颜都没个好。
    “罢了,回头再给你拿一颗。只是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你是想想再答我,还是这会儿就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梅果怔了怔,低下头,“奴婢真的是向着小姐的,只是有些事说来话长,眼下不是个好时机。请二小姐放心,待时机成熟,奴婢一定会说的,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鹤染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抬步进了院子。
    白浩宸为她打开门,态度很恭敬,只是在看到院子里站着的梅果时,眼神里就带了琢磨。
    自从他回府,时常来探望母亲,这个叫梅果的丫头竟对他频频示好,且对他母亲的态度也一改从前,变得柔顺许多。他起初以为这丫头是因为看上了自己,所以即便从前是侍候大夫人的,可如今也开始爱屋及乌。
    但是刚刚他看到梅果在院儿门口跟白鹤染说了好一会儿话,白鹤染还给她擦眼泪,可见这主仆情谊还是挺重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么重的主仆情谊,梅果为何坐看上他?应该敬而远之,又或者该不给好脸色才对,频频示好是怎么个说法?
    白浩宸不解,但眼下也不是琢磨的时候,于是将白鹤染迎进屋后立即关上了房门。
    大叶氏坐在椅子上正摸索着起身,一边扶着桌子一边说:“阿染,你来了。”言语间早已没了当年一府主母的气势,不但显了老态,还带着很刻意的奉承。
    白鹤染将手里拿着的两只瓷瓶子递给白浩宸:“小的这瓶里面有药丸三枚,连续三日给二夫人服下。记着,是临睡前服用,三日之后眼睛就可以完好如初了。”
    白浩宸接过药瓶子连连道歉,大叶氏也很激动,但她除了激动自己的眼睛,还激动白鹤染居然叫了她二夫人。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白鹤染重新承认自己二夫人的身份了?
    “大的那一瓶给白花颜,明儿个一早你去送,怎么送、送到之后怎么说,相信不用我教你你也是会的。”她看着白浩宸,眯起眼睛来。
    白浩宸再点头,“二妹妹请放心,我都晓得,明儿个我会先将药拿到父亲跟前,跟父亲说明这是我特意为五妹妹求来的,在你面前说尽了好话。”
    白鹤染没说什么,找个椅子坐了下来,看向大叶氏:“二夫人想回主母之位不容易,但说难也没有多大难处。当初你是怎么从那位置上跌下来的,如法炮制就对了,只要让那位三夫人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谁家还能要那样一位主母呢?”
    大叶氏也知是这个道理,只是她也有犯难之处:“如今她怀着身孕,犯什么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难不成要等她生下孩子?可孩子一生下,就什么都晚了。”
    白浩宸在边上闷哼一声,插嘴道:“母亲,那咱们就让他生不下来这个孩子。”
    “恩?”白鹤染皱着眉看他,“你们怎么斗我不管,但是你给我记着,若是使这种下作手段去害一个无辜的胎儿,我第一个就要了你的命!”
    白浩宸一哆嗦,不解地道:“难不成二妹妹还真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可一旦孩子出生,父亲有了嫡子,怎么可能还会让我母亲重新上位?就是我这个大少爷的地位到时也是岌岌可危,一文钱都不值了。”
    “哪来的嫡子。”白鹤染笑了,“她肚子里头怀着的分明是个女婴。”
    “女婴?”二人面上露出惊喜,白浩宸再道:“可是听闻有极会诊脉的大夫已经诊出来,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男孩儿啊?”
    “再会诊脉的大夫还能诊得过我?你是信他们的医术还是信我的医术?”
    大叶氏赶紧道:“信你的,自然是信你的。既然阿染你说是个女婴,那我就放心了,一个女婴成不了气候,咱们也就犯不着跟她的肚子较劲。到是你说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件事情我再好好琢磨琢磨,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鹤染点头,“行,你们琢磨着吧,一旦小叶氏失势,我会立即主动为你们开口,不会让父亲选新人,会扶你重新上位。只是你们给我记着,我能把你们拉下来,还能再把你们于扶上去,将来若是你们不顺我的心,再踹一次也只是抬抬脚的事。”
    大叶氏立即道:“阿染你放心,今后我们一定都听你的,一定会待你好。这个家名义上是我做主母,但实际里却是你说得算,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白鹤染站起身,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吧!”然后便什么都没说,抬步走了。
    白浩宸侍候着大叶氏躺下,不多时,梅果进来侍候,送了刚温好的开水。大叶氏就着水将第一天的药丸吃了,然后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梅果侍候完便退了出来,白浩宸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也跟着出了屋,然后跟着梅果走到过廊的转弯处,一伸手,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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