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嘉奖,”没想到陆征河特别坦然,面带笑意,冷峻的轮廓雪夜与灯光中柔和,“明再休息一。”
    “耶!!!”
    于文恺和厉深又顶雪欢呼,堆起来的雪花像羽毛似的,扑腾头顶,簌簌下落。
    这也行?!
    阮希无语了。
    原来自己一开始觉得北部联盟军.队管理松散没有错误的!
    “那……我们就回去休息了?”厉深挣扎从地上爬起来,颇为贴心地给文恺也把身上的雪拂去。
    “嗯,去吧。”
    陆征河指了指军.队战.士露营区,那边被划分为a、b两个区,说,“还剩a区博洋的帐篷、b区夜巡队队的帐篷还空。”
    军队里都alpha,以住宿混乱,没太多人意谁挨谁住,将就一晚也就罢了。
    阮希觉得有点好笑,拉起斗篷连帽,从衣料中露出好奇的眼。
    他很想知道厉深这么讨厌博洋,会会去挨博洋睡,还说,把和博洋睡觉的机会让给……
    “我,”厉深举手,喉咙被掐住了似的,说话有点艰难,“我去和博洋睡。”
    “你……”文恺一下子扭头瞪他。
    “看什么看,我什么我,”厉深难得有胆子瞪了回去,“人家夜巡队队平时多照顾你啊,去年元宵节还给你包草莓汤圆呢,上回你受伤了,人家还去山上给你采草药,你挨人家睡一晚怎么了,啊?”
    文恺一向伶牙俐齿,这回却被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给听蒙了,“那我老乡,当然……”
    厉深打断他,继续说:“什么老乡老乡,到了我们军.队就四海为家,对,以军.队为家!那什么,一家圆如万家圆,以你要以大局为重,和你老乡睡去,你和你老乡熟。我和博洋正好增进一下感情,睡醒了还得讨论陆地局势呢。”
    陆征河看下去了。
    他忍住提醒道:“帐篷里没沙盘。”
    厉深觉得能再说,于对陆征河敬了个军.礼,手臂一使劲,抖落弓.弩上的雪,将其背上肩胛,作揖告辞:“少主,话多说,我去了。”
    “你去吧。”陆征河准了。
    望厉深朝a区远去的背影,文恺嘴角抽了抽,得说:“那……我去b区。”
    “行,”陆征河拍拍他的肩膀,“明早早点起来吃早餐。”
    “好。”
    文恺点头,把原地的雪堆清理了一下,往b区去了。
    这时候已经凌晨四点过,雪已经积起来漫过了小腿。
    外面风大,陆征河带阮希往回走。
    两个人的并肩走成一排,断雪地上留下差多大小的脚印,搂得又太紧,步伐还稍微有点儿乱。
    陆征河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有人,于小声道:“你说得对,他们关系的确有点复杂。”
    “我就说吧……”
    阮希也没想到少主还偷偷八卦,于自己也多八卦了一句,“你遇到过其他喜欢你的人吗?”
    “军.队里?”陆征河问。
    “什么地方都行。”他想也想就反问,阮希感觉有了,一股醋意漫上心头,说话得有点儿发酸,“还说什么地方都有人喜欢你啊。”
    陆征河一脸淡定地指出:“……好醋。”
    “我没有。”阮希才承认!
    “军.队里有过,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喜欢他。那一个来自仙境之城的alpha。”
    听到“xanadu”,阮希来了兴趣,还酸酸的:“哦,我记得你之前身上有一包xanadu城特产的香烟。他送你的吗?”
    “对,部下给我散烟常有的事情。”陆征河说,“但那一包我一直没怎么抽。”
    “怎么了?”
    “我们军.中传闻,太好的香烟容易产生幻觉,我需要时刻保持冷静。过说来也奇怪,那个alpha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因为他xanadu城的人,”阮希侧过脸看他,眸底映雪光,“我的母亲来自那个美丽的城市。”
    “怪得。”
    陆征河同意他的说法,“他确实和你有相似之处。”
    “你没喜欢过他吧?”阮希脑内拉警报。
    “没有啊,我对他比较照顾,”陆征河说,“以他就误会了。”
    阮希越想越醋,但又觉得陆征河成年人,这种事早有主,自己应该多说什么,“你怎么把持住的?”
    听他这么问,陆征河垂下眼,面孔隐没于雪与营区光线交界的阴影里,线条更加立体。
    阮希一谈恋爱就智商下线?
    这种问题都要问。
    他一手掀开帐篷的门帘,另一手握了握阮希温热的手掌,说:“因为他你。”
    下半夜了,明早上还要动身。
    这时候,夜间巡逻队的人也差多收队了,清晨站晨岗的那一批战.士来换。
    飞快地交接完工作后,整个临时驻扎地又陷入了剩风雪声的沉寂。
    两个人又躺回床上。
    谓“床”,其实就睡袋和地铺,还有一床薄薄的毯被,足以让阮希第二早上起来打一个大大的喷嚏。过那样很损害他的高冷人设。
    因为他你。
    这句话久久回响阮希的脑海里。
    阮希扭来扭去,还太适应现又甜又混蛋的陆征河,语气很严肃:“你确定你真喜欢男omega?陆少主,你就没想要个宝宝?”
    这声“陆少主”简直非常刺耳。
    陆征河迷迷糊糊的,把掌心抚上阮希的小腹,开玩笑道:“那你生一个。”
    阮希差点被他的反应噎死,冷冷道:“生出来。”
    结果,陆征河自顾自地说:“就叫,陆地巡洋舰。”
    ……什么鬼名字?
    阮希笑起来:“对,我o,你a,应该叫’陆啊哦’。”
    陆征河:“哦,还如陆地巡洋舰。”
    阮希:“……”
    过阮希想了想做母亲的辛苦,觉得生个孩子亚于生一艘陆地巡洋舰。
    陆征河再摸阮希的肚子了,坐起身来,俯身的形式去亲吻他的额角,低声道:“我很后悔这么晚才和你重逢。还好我去接你了,还好我没有做一个负责任的alpha。”
    阮希有点儿恍惚,现仿佛即将亮的凌晨,美妙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这时候,应该有烛光,有演奏,有一朵朵红玫瑰为他们盛开,海面上腾起的烟花会将波浪染成朝霞的色彩。
    他摇摇头:“晚。”
    陆征河像信他似的,也知道阮希心中诸多苦涩,一听这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重复确认道:“你觉得晚?”
    阮希眨眼:“刚刚好。”
    感情的到来,没有什么晚晚的,要相爱就刚刚好。
    “我要给你个东西。”
    说完,陆征河突然从床上翻过身,抬起摆枕头边的卡.宾.枪,枪.杆子做钩,将放地上的背包拽了过来。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玻璃流沙瓶。
    准确地来说,这东西阮希holy城的集市上看过,叫“沙漏”,计时的。
    过当时他想买,文恺说没什么作,让他看看别的,以才有了他那镶钻的手电筒。
    沙漏底座桃木制成,玻璃晶莹剔透,里面装沙子。
    沙子的颜色很独特,群青色混杂冰地儿白,宛如磨成粉末的岫岩玉。
    过,沙子也算细微,更像人为磨出来的细小颗粒,大小太均匀。
    “这什么?”阮希想起holy城的时候,陆征河也跟逛了集市,“你买的沙漏?”
    陆征河像邀功:“我做的。”
    阮希:“什么?”
    “我亲手磨的,”陆征河他耳旁说悄悄话,把流沙玻璃瓶往阮希怀里塞,“你一定要收下。”
    亲手磨的?
    意思陆征河holy城买了个玻璃瓶,然后一路上都悄悄磨石头?
    阮希完全想起来他哪里来的时间,但仔细回忆,的确有很多自己和文恺一起闲聊的片段,陆征河总背对自己认真擦.枪、拆.枪,一脸敬业的样子,现想想,可能也就假装擦枪已……
    “你拿什么磨的?”阮希看颜色越看越眼熟。
    陆征河感觉阮希对这小玩意挺感兴趣,放心了,说:“晶彩石,我earthquake城捡的晶彩石。还有’洞穴珍珠’,记得吗?nether城。”
    阮希惊得说出话。
    以说,陆征河一路都想捡奇奇怪怪的石头,因为想给自己做沙漏?
    过以前,陆征河就挺有耐心的,会认真去做他说过的每一件事情。
    “想让你羡慕别人。集市的时候,你也看那些小玩具,我发现了。你问文恺能能买,文恺说好带。我知道,你说你喜欢闪的,喜欢有意思的……钻石实捡到,但我想起来,我捡了晶彩石,说要给你描眉。”
    陆征河语毕,一个吻落阮希的眉角,他再也想看它皱起来的模样了。
    他将手掌盖上阮希的,把手里的沙漏轻轻一倒转,那抹翠色自中间的连接管道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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