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苏玉被苏何氏拖着走了几步,忍不住笑道,“母亲您快别急着拖我回去,若是现在补了眠,到了晚上可就更睡不着了。”
    苏何氏细细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放弃了这个想法,道:“那你今日便随着我一道出府去采办,多走些路劳累劳累我便不信你晚上还能睡不着觉。”
    苏玉点头应了,两人各自回房拾掇了一番,再出门时苏玉戴了个面纱,而苏何氏因为有苏玉陪着,连侍从都没有带出来。
    两人一路踱步这出了苏府,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了起来,街上人来人往,好不快活热闹。
    因为苏逍出征的时间比较短,他的东西早就已经置办完毕,苏何氏今日出府主要是想帮苏家二哥的厢房里再装饰点花花草草,这样也能让久未住人的厢房看着多些生气。
    苏玉与苏何氏来到了一家专门卖盆景的铺子,选了几棵品相极佳的四季兰,苏玉吩咐了店中的伙计将那兰花装了盆送到苏府,便见苏何氏弯着腰在店铺中的常青盆景中一一细细察看着。
    “母亲。”苏玉走到了苏何氏身边,“不是已经选完了,怎么还在看?”
    苏何氏直起身子,捶了捶腰笑道:“方才那几棵兰花适宜放在庭院中,你二哥这么久没回来,我想在屋内也帮他添置个树桩盆景,这样既容易养活,又看着热闹。”
    苏玉了然,与苏何氏在地上放置的盆景中逡巡了一圈,只觉得没有哪个盆景更适合苏逸。
    铺内的伙计十分有眼色,见状跑了过来对着苏玉殷勤问道:“苏二小姐可是想要什么特定的盆景?”
    苏玉凝眉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们店里可有罗汉松制成的盆景?”
    “有,有的。”那伙计眉开眼笑道,“昨日刚送来的,品相可是十分好,我这就给二小姐送过来。”
    待那伙计下去,苏何氏开口问道:“怎么专门定下罗汉松了?你二哥可曾说过他喜欢罗汉松?”
    “那倒不是。”苏玉摇了摇头,眼中闪着柔和笑意道,“母亲可还记得二哥有一个羊脂白玉的佩子?那个玉佩他可是从来都不离身的,上面刻的便是罗汉松。”
    苏何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玉佩原本有一对,是你父亲分别送给你大哥和二哥的。”
    “父亲也真偏心,送了大哥二哥不送我与阿姊。”苏玉半真半假抱怨道。
    苏何氏低低一笑:“不过当初给逸儿的那个玉佩上面刻得可不是罗汉松,是茂林修竹,你大哥小时候太好动,将逸儿那个玉佩给打碎了,怕逸儿知道了心中难过,便将自己的换回给他了。”
    “二哥竟然没发现?”苏玉诧异道。
    “当时逸儿还小,整天只知道跟在你大哥后面玩泥巴,哪里能注意到这些?”
    苏玉听到苏何氏这形容也忍不住捂嘴轻笑出声。
    在苏玉与苏何氏闲聊之时,铺中又进了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来人见到铺中的二人神色微露讶异,脚步顿了顿,便对着二人朗声道:“苏夫人,苏二小姐。”
    苏何氏最先回过头来,看到那人便怔在了当场,随后苏玉的声音不紧不慢道:“秦大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秦砚温和道:“前几日我在这间铺子定了个盆景,今日路过这里,便顺便问问那盆景到了没。”
    以前苏玉在秦府时便知秦砚这人十分会享受,平日里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是以他会特意为一个盆栽等上几日这种事情倒也不足为奇。
    苏玉这厢正想着,那厢方才的伙计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她询问的罗汉松盆景端了出来,待盆景落了地,伙计直起了身子,这才发现了立在一旁的秦砚,面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好几个,那伙计咧嘴笑了笑,装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来:“秦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正要将您定的这盆景送到您府上呐。”
    苏玉闻言眉峰一挑,和苏何氏对视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个中曲折。这铺子里罗汉松仅有一盆,便是秦砚前几日定下的,伙计本来见秦砚一直没来,便打算先紧着苏府将那盆景卖出去了再说,却没想到秦砚来得正是时候,差一点儿被抓了个现行。
    这事儿倒也无关这伙计是不是势利眼,本就是秦砚先定的,这么抉择也无可厚非。苏玉年轻气盛尚能想通,而苏何氏本就是是精于人情世故的老手,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秦砚容色清华站在那里,对着伙计点点头道:“那便有劳了。”
    伙计应了一声,转向苏玉与苏何氏,目光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苏夫人……苏二小姐……”
    苏玉点点头道:“将方才我选的那几盆四季兰直接送到苏府便是,账房会直接结账的。”
    那伙计如获大赦:“我这就差人去送,多谢苏二小姐光顾。”
    苏玉转向苏何氏道:“母亲可还有什么其他要置办的东西?”
    “再去扯几匹布料罢。”苏何氏想了想道,“天气也渐渐冷了,又到该置办冬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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