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安:“……”说到这儿楚长安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对了,这一路上,陛下是一直跟着的罢?”
    萧寂一愣,好像心里头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被发现了似得,却下意识否认道,“我哪儿有这闲工夫。”
    “也是,那估计是臣认错了。”楚长安说罢悄悄瞥了一眼萧寂,乍一看倒是与往日无差,但仔细看便能看出竭力掩饰的无措。看到这儿楚长安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继续说道,“当时情况危机,遇见了个好心人,不仅救了我还替我……本来还以为是你,看来估计是哪个好心的姑娘家,也——”
    萧寂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御书房收拾到也整齐,大桌案前面有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空地。两个人说是滚在一处,其实更像是小时候不懂事儿在抢东西似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最后还是萧寂占了上风,把眼前这个跟自己身量一般高的男子抵在了身下。
    “还说不说了?”
    这种地方萧寂敢闹楚长安可不敢。外面就是值守的侍卫和公公,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见。
    不过此时楚长安并没有急着挣脱,反倒是有意软下身子,等着萧寂也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倚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吐息道,“陛下这幅样子,莫不是吃醋了?”
    ☆、第四十五章
    话刚说出口楚长安就已经后悔了。
    平日里头萧寂嫌他聒噪, 自然是懒得计较,然而一旦动真格了,楚长安也只有躺在地上任凭蹂/躏的份儿。
    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这句话大抵是戳中萧寂内心某个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压根没给他挣脱了机会。
    方才两个人还有些像孩童间的嬉戏打闹,这会儿就截然不同了, 更像是野兽征服猎物一般, 只要咬到了就绝不松口。
    楚长安也感觉到了气氛和方才不同了,一面顾着躲闪一面说道, “臣错了,不应——”
    “不应什么?”萧寂是实在是嫌他吵闹,便用动作让他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就留点力气少说点话,做该做的事情。”
    秋夜里凉的很, 只是室内却是比盛夏更为炽热,偶尔还有细碎的声音传出,只不过不等传到外面值守的侍卫耳里,便随着夜风消散了。
    随着苏渊在外的时候楚长安就开始数日子, 数到萧寂生辰的那一日。
    往年这种时候多半也是两个人一道去集市上逛一圈,等夜幕降临的时候再去酒楼里买上几坛烈酒,不醉不归。
    然而如今不比以往散漫, 宫里头比边塞多了许多规矩,连出宫都难,更别提一同出游了。
    不过该准备的贺礼一样都不能落下。
    说来惭愧, 这么多年了,楚长安从来没见过萧寂对什么表现过特别大的兴趣。衣食住行也不求奢靡,能看的过去就行。往年楚长安送的东西大多都是集市上面的小玩意儿,每次虽然萧寂是收下了,不过都是皱着眉头收下的。
    不过风月之事想一会儿也就罢了,很快楚长安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中的弓箭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右臂总归是好了不少,虽然是没完全恢复,但轻一点的弓总算是能够拉开了,只是练习的时间长了手还是会抖,手一抖准头就不行了。
    “长安。”
    听见背后有人唤他楚长安下意识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将手中的弓箭攥紧。随即才想起来这是在宫里,这才放下警惕转过身去。
    “是你啊,怎么了?”楚长安一下子就认出来是那日给他送兵符的小兄弟,今日算是有时间仔细打量,到底是皇戚,长得总归是有那么点儿相似。楚长安瞧着他又想起来了半大时候的萧寂,好像也是这样,喜欢板着个脸。
    “两日后是陛下生辰,京郊围场狩猎,命你随侍。”祁樾说罢便递过去一块儿令牌,没等楚长安回答转头便走了。
    这少年虽说姓祁,但的确是皇戚没错。毕竟开国的时候圣上为了避免手足相残可谓费尽了心机,虽然还是没能避免,但是其中有一条一直沿用至今。就是除了太子之外的皇子,要么废弃皇姓留在京中做个闲散亲王,要么保留皇姓,发配至边塞等不毛之地。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基本再无夺位之可能。
    祁樾的父亲安荣王属于前者。
    当年先皇夺嫡时候并未参与,才在别的手足都各自丧命的时候过的安稳。虽然未保留皇姓,但是京城里头大多都知道祁姓也算半个皇姓,惹不得。
    祁安荣当年说过不理朝政,还真是不理朝政。当初萧寂夺位的时候直接举家迁徙向南,一路游山玩水,等萧寂登基之后才回来恭贺。
    萧寂见着他这幅样子也不像是好事之人,便也没再去管过他,见着了就安安分分的叫声皇叔。至于这个小世子,年纪不过十四五,武学上面别说是过人的天赋了,不拖禁军整体水平的后腿就不错了。
    祁樾刚入宫的时候基本上没人见过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三天两头的就着风寒发热,统领也念着他是亲王之子,不敢勉强。时间长了才算是好一点,至少能跟着众人一道当值了。
    楚长安刚接过令牌就有同僚凑了上来。
    “长安你跟他认识?”
    “算不上,数面之缘罢了。”楚长安见着这个小世子就不像是好招惹的,楚长安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思量了再三还是否认了对方的质疑。
    “数面之缘也不错了,我们这些弟兄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好歹跟圣上也是堂兄弟,长安苟富贵勿相忘啊……”
    再后来的楚长安也懒得听他絮叨,只是自顾自的又拉起了弓箭。
    现下国库的财政情况楚长安心里头也有数,铺张设宴基本是没可能,但毕竟是天子的生辰,太过朴素也容易落人口舌。秋猎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能节省下来一大笔开支不说,又不失威严,只可惜安全太过没有保障。
    这两日大臣们也都会看脸色,若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不会求见圣上,这么一来永昌宫里就清冷了许多。
    难得有一日手上的折子都批完了,四下横竖没人,萧寂便不断的转弄着手上笔。然而不一会儿外面就来了人,往常有臣子进来得福会闲来通报一声,今日兴许是得福偷了懒,干脆就直接放人进来了。
    “皇……兄”少年望着自己这一身墨汁,又见着对方依旧是不自知的转着笔,把将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寂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上的毛笔,又看了看对方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当是没看见他满身的墨迹。
    “怎么进来也没让人通报一声。”言外之意,错不在己,“难得见你过来,有什么事说罢。”
    “该通知的朝臣官员和侍卫宫女已经通知过了。”在宫中没有差职的时候,祁樾穿着多为一身布袍。也未绣什么花卉山水,就是一袭简简单单的布袍。这般素净,在华丽的宫阙里头反倒是更为惹眼。
    “皇叔近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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