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2333333333333
    官姥姥:就是明代宫中的女医。《稗说》里说“保母外又有女医一项,宫中呼为官姥姥,其人皆四五旬,谙方书、医药、脉理,承应诸宫院,无大小贵贱悉令治……”
    ☆、第26章
    便殿内,裴玑帮楚明昭上好了药,端量一番,正欲拿纱布将伤口缠起来,却被楚明昭抬手阻住:“小伤而已,包扎起来恐好得慢。”
    裴玑略一踟蹰,点头道:“那好,不过昭昭记得别沾水,晚夕回去后我再帮昭昭上药。”
    楚明昭微微颔首,又想起适才裴玑给她处理伤口的娴熟技法,突然问:“夫君上过战场?”
    裴玑闻言,凝眸看向她,旋应了一声,又道:“不过我所学较杂,凡事多东鳞西爪学一些。”
    楚明昭笑道:“那文辞诗翰呢?”
    裴玑知她话意,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笑道:“放心,能对付过去。”
    此间只他二人,但楚明昭仍觉应当审慎,遂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夫君说楚圭此举何意?”
    这般昵昵耳语,她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垂上,温热气息轻拂耳际,撩起一阵暧昧酥痒。
    裴玑转眸看向她,揽住她的腰,道:“大约是想探探底,看我会不会晦迹韬光。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计较。”
    楚明昭点了点头,又恐众人已然就位,正要催他快走,就见他忽然压下来在她嘴唇上亲了两下。
    “后日是端阳节,昭昭早些从侯府回来,咱们一道出去各处瞧瞧,好不好?”
    大周旧俗,端阳节当日,娘家要接出嫁的女儿归宁,称躲端午。故大周的端阳节又俗呼为女儿节。
    好容易逢着一个正经回娘家的日子,楚明昭自是想多待会儿,遂踟蹰着道:“要不夫君随我一道回去?夫君若想出游,咱们可以阖家同去。”
    阖家同去多不方便。
    裴玑直摇头,正容道:“不行不行,女儿节归宁,我同往不妥。昭昭还是早些回来的好。”
    楚明昭觉得他这话简直是歪理,但又不好辩驳,一时倒不知如何应答。
    裴玑见她似不大情愿,使出杀手锏:“届时我做东,请你去云福楼小叙一杯,你想吃什么点什么,如何?”
    南苑的麋鹿苑占地广阔,内中豢养麋鹿凡三百有奇,主供狩猎赏看之图。
    裴玑到时,几个连襟已于麋鹿苑外的月台上安坐停当,楚圭鸾驾尚未到。
    裴琰一看见自家弟弟就忍不住笑,当下招手示意他坐到他身边去。
    几个连襟皆是序齿而列,裴玑一路自宋宪开始,挨着个儿叙礼。等步至范循跟前时,裴玑照旧见了礼,旋即笑道:“五姐夫,我已将令驹交于姐夫的小厮了,多蒙姐夫借马与我,再次拜谢。”说话间,当真又跟范循作了个揖。
    哪壶不开提哪壶。
    范循一张脸阴能滴水。
    裴琰以拳相掩低头窃笑,令驹……
    裴玑正欲坐到裴琰身侧,范循忽然开言道:“六妹夫,依序你当坐到我身旁来。”
    裴琰却不想失去近观好戏的机会,当下将裴玑往他身边拉,与范循辩驳道:“五妹夫,圣上可未曾说过定要序齿而位,还是让舍弟与我坐一处吧。”
    范循呵呵冷笑道:“然则我等皆序齿次第列坐,六妹夫何故不遵?”
    裴琰还要再行争论,裴玑忽而笑道:“大哥,五姐夫,你们不要抢我了,我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脸色登时一僵,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宋宪在一旁忍俊不禁,他今日真是见识了这位六妹夫的厉害。
    裴玑悠悠道:“要不就依尊卑序位,诸位以为如何?”
    依尊卑,裴玑当居首,裴琰次之。
    如此一来,兄弟两个便是坐在一处的。这摆明了是不欲与范循相邻而坐。
    只是论尊卑的话,陆衡与范循官位不相上下又都是驸马,不好分次,硬分出来恐伤和气,故此陆衡与宋宪一时面面相觑,都劝范循莫要计较那么些,让兄弟俩坐一处便是。
    范循本也不过是为给裴玑添堵,目下便爽性大大方方地顺势应下了。
    楚圭到后,与众人寒暄一回,跟着便转入正题:“麋鹿苑内鹿群繁密,诸位何若以此为题,为诗赋词应景助兴?只单属墨未免枯乏,朕让魏卿来做评判,拔得头筹者,重重有赏。”
    楚圭言罢,朝旁侧挥了挥手。
    魏文伦步上前时,神容淡淡。他冲众人施礼后,开言道:“诸位若填词,则赋《菩萨蛮》或《满江红》调;若属诗,则以五言排律为之。时限两刻,望诸位不吝珠玉。”言讫,躬身退至一旁。
    裴琰的目光一直在魏文伦与裴玑之间打转。
    但裴玑只随意扫了魏文伦一眼,魏文伦倒仿佛着意往裴玑这边看了一眼,但似乎并没有要掐起来的意思。
    裴琰暗道可惜,但随即想到过会儿可能有好戏看,又笑了起来。
    范循也朝着魏文伦处看去。才月余未见,连他都能看出魏文伦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形容憔悴不堪,好似大病了一场。
    范循心里冷笑,这可是夺妻之恨,他就不信魏文伦能咽下这口气。
    楚圭一声令下后,众人皆提起了笔。
    魏文伦默立着,微微垂了眼眸。
    他三次上奏请求外放,但皇帝均不允。非但不允,今日还特特让他随驾同来南苑。
    他根本不想来,他怕自己失言失态。
    亦且,皇帝今日大可以另携旁人,翰林院里经纶满腹的老臣多的是,但皇帝却定要选他。朝中已渐有人在魆地里说他是恃才气傲的狂妄小臣。
    这一切都令他厌烦。
    魏文伦缓缓吐出一口气。
    但他心绪不宁的真正缘由或许还是那桩事。
    一失其机,噬脐莫及。
    造化弄人,为之奈何。
    裴琰捉笔写了几句,见裴玑仍旧只是老神在在地望着麋鹿苑里的鹿群,禁不住低声笑道:“阿玑悠着点,仔细届时交不上。”
    裴玑却扭头一指:“大哥看,那几只麋鹿正朝着咱们这边看。”
    裴琰循着他所指看过去,便瞧见三两幼鹿正聚在围栏后,睁大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裴琰笑道:“怎么?阿玑见那幼鹿讨喜,想逮一只回去哄媳妇?”
    裴玑心道逮一只回去也是被宰了吃掉,旋即摇头道:“不了,养一只核桃已经足够了。我只是……”说话间叹息一声。
    裴琰笑笑没说话。他知道诗词于裴玑而言不过小菜一碟,他只想看看他如何应对。他也能大致猜到楚圭八成是冲着他这弟弟来的。
    楚明昭正与长姐闲话家常,忽见楚明玥与楚明岚被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楚明岚见楚明昭与楚明婉言笑甚欢,冷笑道:“六妹妹看了半日热闹,眼下倒是笑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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