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晋殊冷静点儿了,众人猜拳玩捉迷藏,晋殊输了,蒙上眼睛抓人,他的耳力何等敏锐,动作又快,听着动静挨个拍过去,“连觅!如嫣!小孟!大孟!”
    最后一闪身来到林知若面前,一抬手,却很轻很轻地在她额上点了一下,连声音都不自觉柔了几分,带着羞涩道:“……林知若。”
    好像念出她的名字,也是件很害羞的事情。
    他表现得太过明显,众目睽睽之下,林知若脸颊烧得通红。
    其他人也看出异样,为免林知若尴尬,很刻意地装作看不见,又是扯话题又是咳嗽。
    晋殊扯下蒙眼布,也感觉到氛围有点不对劲,还以为是最先被抓到的连觅不认罚,于是飞身过去揪住他,叫道:“该你了!”
    连觅蒙了眼,开口第一句话就说:“晋殊,我警告你不要躲在房梁上。”
    晋殊默默地爬下来……
    待众人尽兴散了,晋殊扶着林知若上了马车,忽然道:“林小姐,我们先去一趟御煞门好不好?”
    这时天se已晚,灯火阑珊,林知若有些害怕,道:“g什么?”
    “拿解药,我每个月都要吃一次解药的。”
    晋殊说得像是“我每天都要吃饭”一样轻松自然。
    车厢内安静下去,林知若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晋殊没有走大门,而是把车赶到一条小道上,在一堵高墙下勒停了马,抱着林知若翻过墙去,落在一片药园里。
    四周冷冷清清,药香扑鼻,偌大的院落寂静无声,只有一串清脆单调的捣药声从昏h的窗子里传出。
    林知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问:“这是御煞门?”
    “嗯。”晋殊点点头,“这是秦芍的院子,她很少出门,所以你没见过她。”
    说话间他抬手敲了敲那扇薄薄的木门。
    “进来。”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冷淡nv声。
    晋殊推门而入,林知若站在门口,只透过门缝看到室内陈设颇为简洁,一个素衣nv子站在桌前,长发披散,挡住了面容。
    平常林知若来御煞门玩,看到人人都对晋殊避之唯恐不及,若避不开,就恭敬地无以复加。
    这素衣nv子却很不同,晋殊进去,她连眼皮都不抬,招呼都不打,把一个白se瓷瓶往桌上一放,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既不恐惧,也不厌恶,只是在忙。
    晋殊也安安静静地拿了药,退出来,不忘帮她把门关好。
    林知若从未见他对御煞门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此服帖,就算对着门主,他也是不服不忿的。
    晋殊转过身来,见她面se有异,低声道:“她一直是这样的,对她爹也是这个态度。”
    姓秦,秦芍……
    “她是秦门主的nv儿?”
    “嗯。”
    林知若愈发好奇,“那她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人服侍?”
    晋殊道:“她自己要住的,秦仪想派人服侍她,她都不要,就喜欢一个人成天到晚地研究这些药材,”他想到什么,忽然噗嗤一笑:“秦仪让她学武功继承御煞门,她不听,让她成亲生孩子,她也不听,哈哈哈,差点把秦仪给气si了。”
    林知若一怔,道:“秦门主是她的父亲,也做不得主吗?”
    “做个鬼!当初秦仪让她去相亲,多劝了两句,她直接离家出走了,到处去找名医求学,秦仪派人找了两年才把她找回来,哪还敢做她的主。”晋殊冷笑一声。
    捣药声仍在继续,迅疾而熟练。
    林知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她虽生在候府,锦衣玉食,却由衷羡慕这位我行我素的秦姑娘。
    一个做着热ai之事的人,心底一定是富足而快乐的。
    回去的路上,林知若打开车门,抱着膝坐在晋殊身旁,沉y半晌,忽然问:“阿殊,多少钱可以买下你?”
    晋殊一懵,脑子拐了好几个弯,最终决定朝自己最期盼的方向理解,“买我……做x1ing?”
    “啊?”这回轮到林知若发懵,她的世界里没有这两个字。
    好一会儿,她卓越的识文断字能力让她y生生反应过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还是做侍卫。”
    晋殊无b失望地“啊……”了一声,兴致缺缺道:“多少钱秦仪都不会放我走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林知若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在夜se中渐渐远去。
    之前停过车的围墙之上,立着个雕塑般沉默的人影。
    以晋殊的警觉,竟也没能发现他。
    秦仪眯着一双日趋混浊的眼睛,目送马车离去。
    难怪猫妖一反常态地接了笔护卫的生意,原来又是这个如花似玉的林姑娘!
    回到琳琅馆,晋殊飞快地洗漱了,抢先一步滚到床上去,林知若从浴房出来时,他已经闭着眼睛安然入睡。
    以他如今的身量,林知若已无法把他抱起来放到榻上去,所以他睡得很安稳。
    林知若坐在床沿,俯身细细看他。
    晋殊的戾气和狠劲儿全在眼睛里,一闭上眼,就是一个软乎乎的小孩子,由于刚洗漱过,嘴唇红嘟嘟的,更衬得他面容白皙。
    她知道他在装睡,唤了几声,“阿殊?”
    晋殊双目紧闭,岿然不动。
    林知若带着笑意,又道:“亲亲?”
    晋殊把嘴唇撅起来一点。
    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晋殊知道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地睁开眼道:“你撒谎……”
    他指责到一半,林知若忽然俯身,蜻蜓点水地在他嘴上落下一吻。
    这下她没有撒谎了。
    晋殊满腔怒火堵在喉咙里,又气又高兴,伸出两个爪子要挠她。林知若早有防备,转身就跑,哪里跑得过晋殊?三下两下就被他用被子卷成春卷,压着劈头盖脸地一顿乱亲。
    他昨晚做了坏事,今天一整天对她都有点小心翼翼的,直到林知若方才亲他那一下,他才确信她是真的不生气。
    而且她主动来亲他,和平时被动接受他的亲吻,感觉很不一样。
    晋殊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指着自己的嘴,道:“再亲亲。”
    林知若才先那样大胆,自己也有些羞赧,低声道:“别闹了,睡觉。”
    说着她自己先背对他睡下。
    晋殊本来担心她不让在床上睡,现在看来她并没有这个想法,他又得寸进尺,俯下身去依着她的肩问:“再亲亲那里好不好?”生怕她还不够羞的,还央求似的补充道:“我不咬了,就轻轻地亲。”
    他指的自然是昨夜被他狠狠吮咬过的那处。
    林知若把绯红的脸埋进被褥里,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她不同意,晋殊也不y磨,只随着她睡下。
    过了会儿,林知若忽然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亲一下头发。”
    接着身后人微微一动,在她铺散的长发上亲了一口。
    他又说:“亲一下骨头。”
    这次的吻落在她后背凸起的蝴蝶骨。
    “亲一下后背。”
    “亲一下脖子。”
    “亲一下红耳朵。”
    ……
    ……
    热乎乎的气息和软neng的嘴唇不停地在她身后游弋逡巡,亲了这里,还有那里,永远玩不够似的。
    林知若忍无可忍,翻身面对了他,还没说话,晋殊已经把嘴撅起来等着,还闭上了眼睛。
    意思很明白,亲一下就不闹了。
    林知若又好气又好笑,捧了他的脸凑上去咬了一口。
    严格来说并不算一个吻,晋殊睁开眼睛,抿了抿被她轻轻咬过的唇,却极害羞又满足地低头笑起来,随即把自己蜷成一团,两只手抓着她的衣角,额头抵在她的手臂上。
    这是他真正要睡觉了的姿势。
    林知若有些诧异,也松了口气,起身吹熄灯烛也躺了下去。
    黑暗中,晋殊忽然嗤嗤笑了两声,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林知若喜欢我。”
    林知若脸se一红,不知说什么才好。
    晋殊也没再响,心满意足地埋着头,含笑睡去。
    与此同时,两条街之外的刘府,一个矮胖的男人正被三个杀手活活勒si。
    他双手抠着绳子,艰难发声:“我是……刑部尚书……你们……竟敢……”
    为首的杀手笑了笑,手上加劲,了结了他的x命。
    另一个杀手上前细细确认一番,呼出口气,笑道:“这回总算是抢在了御煞门前头,妈的,秦仪那个老匹夫,仗着个猫妖厉害,什么大活儿都抢,看他得意到几时!”
    “噤声!”为首的低喝一声,打个手势,三人迅速清理了现场,跃窗而出。
    次日,刑部尚书遇刺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都城。
    晋殊听到这件事时,正抬着脸让林知若帮他擦鼻涕,他的两只手上都是酱汁,拿不了帕子。
    包厢外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刺杀刑部尚书这么大的单子,他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呢?
    但这疑问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又埋头在一大盆香辣蟹里,咔擦咔擦地吃了起来。
    他手指灵活,剥壳拆r0u速度一流,很快风卷残云地吃完了自己那份,又抬起头来满桌扫视,看到赵如嫣还有几只,就伸手去捞她的。
    赵如嫣怒斥一声,隔着桌子和他打了起来,发现打不过,就使出杀手锏:“知若你看他!”
    林知若正拿着个银签子,慢条斯理地挑螃蟹r0u吃,见状把自己的盘子推了过去,道:“你吃我的吧。”
    晋殊:“嗝。”
    赵如嫣大叫:“你明明都吃撑了还抢我的!”
    晋殊道:“我坐着的时候没觉得撑!”
    “你胡说!你抢我的时候已经站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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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大家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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