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怨珠的价值便不贵而贵,往往有价无市。
    此刻,阿日手中捧着两枚怨珠,除却阿月的一枚,便还有阿火消失无踪了,可怨珠既然凝结,证明阿火定是殒命,八名斗篷人只剩下六人。
    可怜阿月阴魂,才要散出,便被可怖的气爆击碎。
    而阿火和许易等死人,沉入寒潭,阴魂都不曾浮起。
    “该死,都该去死,你这等猪猡般的贼配军,活着都是多……”
    宋大使话音未落,噗嗤一声,胸口一痛,一柄泛金宝剑,透体而出,因暴怒而变形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至死,宋大使也不敢相信,低贱如狗的贼配军,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下手。
    “阿星!”
    阿日的苍岩般的方脸终于变了颜色。
    “大哥,兄弟们纵是为贼为匪,也绝不为奴,不然,阿火和阿月纵死,也难瞑目,此等猪狗一般的人,也敢辱我,兄弟们纵活着也不痛快!”
    阿星干净利落地拔出宝剑,取出收魂瓶,装了宋大使的阴魂,摘走须弥戒,弹出化尸丹,瞬间将宋大使的尸身化作一滩黄水。
    “大胆!”
    徐公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修士入罪军,无不渴盼,为圣庭效力十载,削去罪身,重回光明世界。
    阿日八人,乃淮西府罪军中的翘楚,距离刑满也不过三载时光。
    七年都忍了,最后三年熬过去,便恢复光明之身。
    怎么可能在此时,犯下天条,屠戮观风副使。
    “唉……”
    阿日长长叹一口气,苍鹰般的目光转视徐公子,“公子可觉此人冤枉?”
    “你!”
    徐公子陡起不好的预感。
    “也对,我辈罪军在你这等贵人眼中,原本就与豚犬无异。”
    阿日自说自话。
    “你想造反!”
    徐公子面色骤冷,“都给我听好了,此数名罪军,杀官造反,罪在不赦,诸葛道友若得擒拿,某必请淮西府主亲见重赏。”
    此前,钻进洞窟,和许易交战的修士,不过三十余人,皆是和宋大使深有关系的,暗暗传讯求来的美差,其余数百号,尽皆在四周围守,不得入内。
    此刻,徐公子声入云霄,数百修士皆闻,一时间,呼啸如云。
    黑修士,虽是可怖,可其背后的怨珠,却更加诱人。
    先前,若非阿日手持徐公子赐予的淮西府中令牌,一众修士早就将之作了香饽饽,分而食之了。
    此时,漫说无徐公子下令,只见其屠戮宋大使,阿日等人,便天然成了场间数百修士的猎物。
    更何况,这位地位明显高于宋大使的贵人公子,亲口颁下厚赏,甚至约定府主亲见,这是何等的荣耀。
    府主何人?那是耸峙在淮西府无数修士心中的神祗。
    不提任何赏赐,单能得淮西府主一见,便足以让场间众人热血沸腾。
    “罪奴,还不束手就擒!敢逆天呼!”
    徐公子怒气冲天。
    “某今日便试试,看看这贼老天能降下什么样的刑罚!”
    阿日淡淡说道,苍岩一般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结阵!”
    顿时,他手中现出一块巴掌大的罗盘,其余五位斗篷人闻声,陡然分出阴魂,六道阴魂瞬间在虚空中,完成牵绕,齐齐朝罗盘钻入。
    霎时,罗盘放出七彩毫光,道道金色阵纹,空中狂舞。
    “轮转大衍阵!”
    徐公子暗自惊呼,怎么也没想到竟让这贼配军得了如此奇阵,继而勃然大怒,恨不能平吞了这帮争功诿过的乌合之众。
    若非这帮人非得自己开出赏格,岂容此獠结成大阵。
    眼见大阵将成,士气高涨的众修士,发动了攻击,万军齐发,气势如虹,皆要争抢这天大功劳。
    徐公子大惊失色,怒喝道,“蠢货,都给我住手。”
    狂乱之中,却哪里有人听见他的呼声。
    一时,数百人影狂飙乱冲,法器,血器,煞兵,如风暴一般,朝阿日等人打来。
    徐公子大惊之下,架起机关鸟,狂冲天际。
    就在这时,无数道攻击,汇聚一处,结成可怖的能量团,寸寸塌陷空间,打出一道道真空地带,几要逆乱阴阳,飞火流星般朝七彩毫光撞来。
    不知多少人,刹那之际,死死紧闭了周身毛孔,只待惊天动地的巨爆传来。
    岂料,能量团真撞上那七彩毫光,啵的一声轻噗,便自消弭。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鬼阵法!”
    “好邪门!”
    “…………”
    一时间,无数喊声迸出。
    下一瞬,七彩光波一荡,一道赤色能量团爆出。
    那赤色能量团,几乎和原来的黑色能量团等大小,呼啸的直射西北方。
    来势似乎超过了电光,西北方一位修士来不及躲避,顿时被赤色能量团打中。
    瞬时间,可怖的爆炸发生,一瞬间刺目的光亮,似要照亮整个世界。
    被赤色能量团打中的修士直接蒸发,可怖的爆炸,冲开近百丈。
    靠的最近的三十余位修士,尽皆粉碎,连阴魂都一并溃散,离得稍远的,亦有二十位身负重伤,直直从半空栽倒在地。
    巨大的爆炸声,产生了可怖的音波,全场修士皆因先前的一声轻“啵”,惊讶之下,将周身紧闭的毛孔尽数放开。
    霎时,可怖的音波袭来,场中数百人,尽皆七窍溢血,满面痛苦。
    可怖一击,宛若天罚,没有人弄明白,这可怖的攻击是如何产生了,便是最见多识广之辈,也从未听闻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攻击法阵。
    一时间,无边的惊恐,在满场弥漫,竟有人腾起机关鸟,不管不顾地冲天而起。
    就在这时,徐公子催动机关鸟,降落下来,冷声叱道,“尔等若听我言,能有如此灾厄!”
    他真要气炸了,他不是不知道满场尽皆是聪明人,可如此多聪明人同时做出最聪明的选择时,其结果往往愚蠢至极。
    “是某等不是,未料到此贼竟有如此奇阵,兼之众声嘈杂,攻击瞬发,没听见贵人呼喊,还请贵人见谅,苏某斗胆请问,不知此阵到底唤作何名,有何厉害之处。”
    说话的正是高颧骨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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