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刘季是不强留的,但问题,刘季得给他们指出来, 好让他们想仔细。
    “你们清楚,就算你们归家,朝廷也不会就此放过你们只要有机会,这一次你们逃过一劫, 下一次朝廷要是还要征兵, 让人服役,你们这一次逃得了,下一回还能逃得了?”
    存在的问题,任何人都无法否认, 想走的人无非是想要回家, 回到亲人的身边,因此会遭遇何事都管不上。
    “可季哥,我们跟着你,我们就见不到我们的爹娘。”想回去的人挣扎, 舍不得的正是父母双亲。
    “不错, 确实如此。可至少在我手里我不会强迫你们, 若不是遇到强敌, 若不是被朝廷追捕, 你们会活下来。若叫朝廷将你抓去, 能不逼你们?由你同他们谈条件?”刘季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丢出来,眼前犹豫的人可以考虑清楚, 究竟要不要留下?
    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生在这样的世道, 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们, 任由他们再怎么挣扎都挣扎不了。
    “兄弟们不必着急,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想好再决定。想留下的兄弟们好好的跟我说说,你们都有甚本事。如今我们虽往骊山去,也该一起好好的合计合计如何利用兄弟们的本事,保护我们此行的安全。”之前的半个月刘季完全是放养,除了吃食由刘季管制之外,其他人要如何,只要不是打架斗殴,刘季一律不管。
    “季哥,我会做木工。”确实有人看中刘季愿意留下跟随刘季,因此举起手,大声的告诉刘季他的本事。
    “夏侯,过来过来,你识字,这记录的事交给你。”刘季招呼夏侯婴,让夏侯婴赶紧抓紧过来,该办事就办事。
    夏侯婴一听微微一顿,他虽识几个字,却不是都懂。但见刘季同他眨眼的,不管行不行,夏侯婴都得上。
    “季哥,我记,你等着,我去弄竹简。”夏侯婴出来的时候没准备写字的工具,竹简自然是没有,没有就只能现做。
    “我来,我去。”自称木工的人马上毛遂自荐,迫切的想向刘季证明,他绝不是空口说白话。
    刘季连连点头,“正好正好,快去,我们兄弟好几百人,要多准备几份竹简才行。”
    此话没错,每人写下姓名贯籍本事,有了这份记录,往后刘季记下这些人,如何用,慢慢琢磨。
    夏侯婴当然没意见,立刻招呼那位兄弟过来,两人赶紧去寻竹林做竹简去。
    等夏侯婴做好竹简回来,夏侯婴立刻刻起字,让一个又一个的兄弟过来,刘季多少也懂和写繁体字了,为了避免惹起别人的注目,虽然字写得再丑,刘季也不敢偷工减料的用简体字。
    曹氏的事,刘季绝不可能忘记,能有一个,谁能保证这个时代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人。
    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必须要保护好马甲,万万不能叫外人看破。
    可是作为大汉开国皇帝的刘邦,就算他现在的灵魂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一旦知晓未来的人再出现,刘季怕是不死绝无人能放心。
    ......刘季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明明他就是一个纯良的人。不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吗?怎么就让他成了未来的刘邦呢?
    不不不,要是有个人被取了名字刘邦,是不是他就可以逃出汉高祖刘邦的帽子?
    刘季为自个儿默哀了一阵,结果脑子一闪而过如此念头,控制不住的兴奋了。
    “大哥,这好像不是我们村中的人。”刘季心中有了另外的盘算,一旁登记的夏侯婴有所发现,小心翼翼的摸过来提醒刘季。
    刘季一下子被夏侯婴拉回了现实,“不是我们村的,也可能是别的村上的,怎的?”
    “我问过了,没有人认识。”夏侯婴办事挺靠谱的若不是实在有问题,断然不会特意过来告诉刘季。
    刘季一听奇怪了,毕竟朝廷征收徒役,谁家的人都不想背井离乡,要不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来的人,断然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这些队伍里。
    招呼夏侯婴一道走过去,瞧瞧对方究竟何人。
    结果一照面,对面身上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却是一身白。年纪看起来和刘季差不多,泰然自若的跽坐在草地上,被人打量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听到脚步声随意的抬头看过来,就那眼神让刘季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停下脚步。
    的确如夏侯婴所言,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寻常人。当然不可能是他们各村里的人。
    “阁下为何在此?”此人既是不知身份来历,也不清楚他究竟有何意图。不清楚便就问,对方竟然混进他们这一群人里,必然有他的目的,若是想说的自然会告诉刘季,但若不想说,刘季也可以将人驱赶出去。
    “你又为何在此?”身着白衣的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刘季的问题,反问一句。
    刘季一个激灵,他为何在此,自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能答得了的,白衣男子注意到刘季沉吟不作声,便又继续道:“我不问你,你也不问我,如何?”
    谁也想不到白衣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不想让刘季多管他的事。
    可是刘季他们一行人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够放任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吗?
    “阁下清楚,这根本不可能。”刘季沉着的回应,白衣男人露出一抹笑容,“就算现在你把我赶走又怎么样,我想跟着你们就能跟着你们,只是相比之下,在暗中偷偷跟着你们,我更愿意站在你们的面前让你们知晓。”
    此话倒是不假,看此人的架式是有些本事的。
    “我说你这人是打算不讲道理,非要赖上我们。”樊哙一看面前人是不讲理的态度,马上着急了,冲上前去,分明要同人动手的架势。
    “如何,你们想动手杀人不成?”白衣男人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目光更多落在刘季的身上,打量刘季的神情,等着刘季的反应。
    刘季注意到怀疑男人再说到杀人两个字时,目光微微收敛,透着危险的气息。
    “杀人者死。你我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我等要对你动手杀你?”刘季并不会因为白衣男子的几句话就对白衣男子痛下杀手,虽不知白衣男子究竟有何企图,人非要赖上他们,跟在他们的身后必然有所图,既是有所图,何不看看。
    “大哥,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敢这般嚣张,若是不将人赶出去,谁知道接下来他会做出甚事。”站在樊哙的立场,面对这种不识趣的人,更是连点规矩都不懂的人,就不必跟他客气。
    “我等也要同阁下有言在先,一旦阁下做出任何有损我们一行人的事,这便是与我们结仇,怪不得我们出手。”无怨无仇,刘季虽然弄不清楚白衣男人的意图,但并不想轻易结仇,也不想让自个儿养成草菅人命的习惯。
    人命大如天,谁的命都是命,刘季虽然想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或者将来一旦有人危及他的性命时,他会拼尽一切出手,并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但同样的道理,对方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刘季的事,刘季没有办法因为对方的靠近便要置对方于死地。
    “可。”白衣男人点点头同意了刘季的提议。刘季本来说出此话就有意打听对方的意图,结果倒好,对方十分配合,也就更让刘季拿不准,他到底图的甚?
    “许久未进食,不知能否讨一口干粮吃?”双方算是达成了协议,白衣男子也不见外,竟然开口询问起刘季。
    “你连个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还想吃我们的粮,当我们的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樊哙被拦着不能冲上去动手,心里积攒了不少的怨气,白衣男子这样不见外的语气,气得樊哙毫不犹豫地怼上一句。
    刘季和樊哙同样的想法,连对方叫甚名字都不清楚,这么多的兄弟看着,随便把粮食给对方吃,谁能乐意。
    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刘季的身上,可惜刘季不发一言,沉默何尝不是代表他的想法同樊哙一样。
    “连给一口干粮都不可?”白衣男人拧紧眉头,没有想到刘季他们会小气到如此地步。
    “我等的粮食都是自备的,更多是我们大哥准备下。这是要给众多兄弟一行抵达骊山所用。我们都要省着吃,你一个来历不明又在我们面前充大爷的,凭甚给你粮食?”樊哙毫不避讳的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粮食粮食,兄弟之间多吃几口无所谓,不知所谓的人,跑来跟他们要粮吃凭甚要给?
    白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随后答道:“那我用钱买粮可行否?”
    “你若有钱就不需要跟我们买,城里多少的粮食你买不到?”周勃在这个时候接过话,白衣男子一顿似乎才想起这回事。
    “粮食是我们兄弟一块用的,你想用我们的粮不如当我们的兄弟。”夏侯婴道出这一句,何尝不是对白衣男子存的试探之意,究竟对方为何缠上他们一行,总要弄清楚。
    白衣男子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钱早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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