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又听见鸣音在添油加醋:“别看她一脸刚正不阿的样子,其实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想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我帮你吧。”鸣音话音未落,江幼青忽然说道,“我来帮你,两个人的嗓音差不多,应该也不会被人识破的。”
    “这……”江幼青可以看出来。在那一瞬间,王娇的眼中似乎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可是一刹那又暗淡了下去。她知道王娇在担心什么,于是接着说道:“没关系,我可以蒙着脸来唱,到时候你就跟师父说是因为你希望人们我注意到你的嗓音,而非相貌,这样就能圆过去了。”
    “真的吗!”王娇差点喜极而泣,看向江幼青的眼神当中还是感激,“不这样的话,真的太好了,太谢谢你了幼青姐。”
    “不用谢我,价格还是以前说好的来。”江幼青扔出这么一句话,虽然在这样的场合似乎俗套了一些,但是还能有机会,王娇已经喜不自胜了。
    没想到江幼青真的很讲义气,居然愿意蒙面帮助她,霍修也松了口气,然后严肃地告诫在场所有人:“这件事关系到戏园子,谁也不准说出去。”
    “没关系,”江幼青开始上妆,“玉娇本就唱的好,就算是过后再听,也是一样,此次,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要是换了人,也不见得能够解决。”
    江幼青说的是谁,不言而喻,她本不是那么喜欢挑衅的人。
    鸣音气得脸都白了。
    但是没有人会去指责江幼青的不好,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江幼青都是救世主,而且还是不图名利甘居幕后的那种。
    王娇很高兴,都到了这个时候,别提还是一般的价格,就算是江幼青坐地起价,她都愿意。
    很快到了下午,王娇正在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妆容,一遍一遍地做手势,生怕有哪一个细节没有做好,让老师不满意,反观江幼青,像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镜子前。
    根据戏园子的安排,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班次,王娇看着江幼青刚刚唱完自己的一场戏下来,鼻尖上微微有些出汗,正在卸妆,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于是走过去问道:“幼青姐姐,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要上场了,你的嗓子真的不用歇歇吗?”
    江幼青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用。”
    这么一听,嗓子很平和,倒也还好,王娇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有一根弦依然绷得紧紧的。
    这时候,霍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告诉她们。张老先生已经过来了,就坐在正坐上,只等着好戏开场了。
    一听,王娇更加坐立不安,险些从凳子上蹦起来,江幼青淡淡看她一眼,冷声说道:“那就是你未来的师父,徒弟给师父唱戏,有什么好怕的?”
    那声音和面色都很平淡,就像是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淡如常,也给王娇增加了不少底气。
    随着锣鼓声响,一场好戏开幕了,王娇站在台上袅袅挪挪,光影打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仿佛真有些在梦里如花似雾的感觉。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袅娜的声音从台上徐徐升起,好像真是王娇唱的一般,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王娇只是不出声而已,不是不会唱,也不是唱不好,很快就进入到的角色当中,好像真的是杜丽娘一样,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倒是真的打动了张老先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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