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簪花小楷,字迹娟秀地挂在橱窗里,对于当天晚上的事情,倒是没有看出诚心悔过,而是把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细细说了一遍而已,估计宿管阿姨也没有细看,光是看字写的不错,就直接贴在公告栏上。
    她经过这张公告栏,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走进了五号楼的文学院教学楼。
    “江幼青!”
    饶是江幼青一贯淡定,也忍不住一个哆嗦,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可是那眼神却让人忍不住心悸。
    “这个学期一共上了几次课?”老教授痛心地问道。
    “……”江幼青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就只有第一节,她来了,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好学生啊!
    “你看看,上了这么久的课,上了几节你都不记得,你说说,那你来学什么文学啊?文学啊,就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要从生活里方方面面的渗透,我看你这个小姑娘也挺乖的,你怎么就自己不上心呢。”
    但无论老教授怎么说,江幼青都始终保持沉默,看着对面的一派书架出神。
    老教授的藏书颇为丰富,其中还有几本戏曲类的书,没来由地吸引了江幼青的眼神,而且很旧了,看起来就像是外公常看的东西,从上个世纪留下来的一样。
    她对这些老物件很感兴趣,一时间有些失神,老教授的话,说了什么,她也没有专心去听。
    “我说的,你知道了吗?”
    江幼青这才从那本《戏曲漫谈》上回过神,老教授的表情又开始痛心疾首了,“你知道吗,我特意找你过来,是因为知道你缺课事出有因,但是你也不能……”老教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江幼青的目光所及,正是那本《戏曲漫谈》。
    “你喜欢看这个?”老教授指了指,问道。
    “嗯,”江幼青点点头,“了解一点点。”
    “唉,我也很喜欢,可是我这个门外汉,到老了也唱不来两句,不过话说,开学典礼的时候我听说有一个小姑娘唱戏唱得特别好,哎呀可惜我没去听,这小姑娘也不知是谁,真是希望啊,希望……”
    看着老教授连连慨叹,又听到他口中那个唱戏的小姑娘,江幼青眸子微动:“我还以为文学系就是只管看书钻研,没想到您也喜欢这个,现在喜欢戏曲的可少了。”指了指那本书,“请问老师,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了,”老教授点点头,顺手拿过书,递给江幼青,一边好像回忆起往事一样,“要说戏曲那可真是古典文学里面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江幼青的眼睛默然张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因为她翻开的扉页上面,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格外的扎眼,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年轻时候的吴江平无疑,眉眼都一模一样,可是这照片上的女人,还化着妆,带着两根长长的翎子,是穆桂英的扮相,英气逼人,可是……可是,这不是骆茗吗!
    而且,照片背后的落款也是:骆茗。
    母亲的字,一手簪花小楷,江幼青是从学写字的那天就开始跟着学的,两个人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断然不会错。
    “你在看什么?”老教授凑过来看了看,“哦这个小姑娘,唱的是真的好,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穆桂英,当年我第一次听,激动得我什么都不顾了去要了个签名,只可惜……只可惜现在已经不再演出了……也不知道这颗明珠,陨落到哪里去了。”
    “她死了。”江幼青怔怔。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她是我妈妈,很早之前就过世了,大概也就是……”江幼青再次翻开书,躲着不去看那张照片,指着书上落款的日期,“就唱完这一场不久吧。”
    具体的时间,江幼青不记得,她强迫自己忘记,就像一个伤疤,还在痛,但是不需要记得那年那月,不需要时时刻骨铭心,这伤疤一直在,就足够了。
    “你是,骆茗的孩子?”
    江幼青点头。
    “会唱戏吗?”
    又点头。
    “你能……”吴江平欲言又止,江幼青眼底似乎有很深很深的笑意:“吴老师,虽然您是老师,可是我唱戏也还是要收费的哦!”
    吴江平笑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是骆茗的女儿,你回去吧,好歹给我几个面子,来上几堂课啊,不然的话,我要是让你过了,同学们该说不过去了。”
    江幼青深深鞠躬:“谢谢老师。”
    她特意赶了一个大早,就是为了拜访完老师之后还可以去一趟江渊那里,把事情搞明白,刚一出文学院的大门,她就看到了一个麻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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