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让江幼青摘下口罩。
    江幼青看了眼霍歧川。
    霍歧川似乎没有回避的意思。
    林医生看懂了江幼青的眼神,也看了眼霍歧川。霍歧川面不改色地说:“当我不存在就好,麻烦你了。我不能不在场,她但凡有点病痛闹起来跟个小孩一样。”
    语气太过亲昵。
    江幼青说:“谁是小孩呀。”
    霍歧川对林医生无奈地笑了下,一副请你多包容的样子。林医生看出两人关系的不一样,笑了笑。江幼青开始有点不自在了,索性一把拉下了口罩。
    林医生给江幼青做了个仔细的检查,又问了江幼青今天的饮食,最后判定江幼青是炎症性丘疹。
    林医生说:“等会做个脱敏治疗,一个月内不能化妆,好好保养皮肤,饮食上要注意清淡,辣的,重口味的都不能碰。”
    江幼青有点走神。
    林医生没有在意,直接嘱咐了霍歧川。
    霍歧川听得认真,点点头,又问了其他注意事项。
    回去的路上,江幼青注意到霍歧川的眼神,准备去摸包里的口罩。
    霍歧川淡淡地说:“现在天气热,戴口罩闷着容易恶化。”一顿,又道:“再说我也不是个看脸的人,你有没有这些都还是你,这一点不算什么。”
    江幼青听了就来气,说:“这不是算什么不算什么的事情,上不了妆,就没法唱戏了,而且真的很丑!”
    “不会的,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一样可爱。”
    江幼青差点被呛了下,指着自己脸上的疙瘩:“可爱?你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都觉得好。”正巧红绿灯,他停下车辆,侧过首,对她温声说:“之前只是没夸过你,怕你骄傲。”霍岐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她明明记得之前的霍岐川不是这样的。
    江幼青有点不知所措。
    打从霍歧川开口说追求她后,?隔三差五,?嘴里就能冒出让她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的情话,尤其是今夜,?他说爱上她。
    他……说了爱。
    她微微侧过脸,不想让他见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半晌,霍歧川迟迟不出声。
    车辆一直在缓缓前行。
    路边的霓虹灯在不停地倒退,夜里的繁华无处不在,江幼青很久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不问前因,不想后果。
    可是免不得还是要想后果,这样的温言软语,她能不能经受得起。
    “你不是在排练吗?怎么会上妆?”
    蓦地,?一直沉默的霍歧川问了句。
    提起昆剧团的事情,江幼青自然而然地接过:“我们剧团里饰演杜丽娘的师姐荀雨濛昨天一直不能入戏,?排练的结果不尽人意,今天她觉得带妆排练能入戏,我演她的丫环,对手戏不少,?只能配合上妆。”
    “什么时候发现过敏的?”
    “卸妆之后。”
    霍歧川的眸色微深。
    江幼青并未注意,?她又说:“幸好及时去看医生了,养上半个月差不多能好,公演还有一个月多月,?还是来得及的。”
    不过就是得顶着这一张毁了一半的脸去排练而已。
    霍歧川忽道:“你明天别去剧团,?听医生的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江幼青说:“不行,?我明天还要排练。”
    “你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脸了?你们团长知道你的情况吗?不知道的话我去给你请假。江幼青,你不顾着自己的感受,也要顾虑下别人的感受。”
    江幼青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霍歧川话里的意思。
    她睁大眼,怒了:“霍歧川,刚刚是谁说我可爱的?满脸痘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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