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年纪也不小了,曾是董秀英手下的兵,她不信这些神鬼的事,她知道将军以前也是不信的,只是乱葬岗的事情传得跟真的一样,将军太想见白雪,推荐这名道士的人又是正直之士,所以才会请了道士入将军府。
    只是不信归不信,却不妨碍她忌讳这些,你一个道士好好地,取他人血做什么。
    董秀英抬手,示意女兵稍安勿躁,问方北冥:“取我的血,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方北冥道:“将军的面相是纵横天下之将,乃破军命格。将军双手斩杀敌军无数,周身血红煞气,小人不敢来犯,厉鬼亦不敢近身,以你之血作符散怨气,效果最好。”他又笑了笑,“当然,取将军的血,是贫道贪懒。不用将军的血亦可,便烦请将军从上过战场的士兵中,找三个主命宫为七杀、破军、贪狼的士兵,各取七滴血。”
    董秀英却饶有兴趣地问:“这三个命宫,有什么特殊之处?”
    方北冥道:“这三个命宫都主杀伐,引导得当,便容易像将军这样,成为一名好将军。”
    董秀英明白了方北冥的提点,笑着点头,抬起双手:“取左手还是右手?直接用碗装吗?”
    旁边邵逸递上来一个小碗,并一根针,道:“左手中指。”
    董秀英便用针在左手中指扎了一下,血珠子立即冒了出来。
    顾九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左手,邵逸跟他说,在玄门人眼中,双手连接心脏,以左手最近,中指气最盛,在画符驱鬼时,以这个指尖的血使用最好。只是十指连心,顾九已经能想象日后他咬破指尖挤血画符的惨状了。
    当时邵逸教到这里的时候,顾九就以曾看过的一些影视片为例问邵逸,舌尖血能不能驱鬼画符,听说舌尖血是人体阳气最旺的精血,即便是普通人,用舌尖血也能吓走一般的弱鬼。
    邵逸当时说,舌尖血确实能驱鬼,只是比咬指尖方便,效果是不如指尖血的,而且,舌头咬起来绝对比手指疼,除非不想吃饭了,否则尽管咬。
    顾九胡思乱想中,董秀英已经放完了七滴血正在擦药,方北冥站起来,道:“等阵法破了后,若能成功抓到布阵之人,再告知将军。”
    晚上,顾九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漱后,散着头发熟门熟路地进了邵逸的房间。他现在的房间,也就一个洗澡的用处了,所有家当都搬到了邵逸的房里。
    屏风后有水声,邵逸还在洗漱,顾九便也不打扰他,从包裹里掏出一本书,坐在桌边翻看起来。
    这本书是邵逸给他的,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各种阵法,由浅到深,内容很是玄奥。顾九许多字还不认识,最浅显地读起来都磕磕绊绊的,若不由邵逸讲解,他大多都只有看图。
    顾九看了一阵,邵逸出来了。顾九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就把梳子往旁边推了推,邵逸给他梳过几次头后,顾九在这方面,就厚着脸皮彻底解放了自己的双手。
    邵逸瞪他两眼,还是拿起梳子给顾九梳头。
    顾九脑袋随着邵逸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他举起书给邵逸看,“师兄,这上面有血煞阴龙阵吗?”
    邵逸敷衍道:“没有。”
    顾九说:“也是,我这本是入门阵法,那个名字一听就是很厉害的阵法,自然不会在这本书上。”
    邵逸没答,三两下给顾九把头发梳起来,梳子随手往桌上一扔,扯了两下顾九的头发小啾啾,“你不累啊,睡觉了。”
    “累的。”顾九才学练剑,这两天手臂本就酸痛,今天砍了那么久的鬼,感觉更明显了。他伸了伸懒腰,放下书跟着邵逸往床上爬。
    前几晚,顾九都比邵逸先上床,今晚他还没上床,见邵逸去拽已经先跳到床尾待着的小弟,弯腰时,露出了后腰的一道微微渗着血迹的伤口。
    “师兄,你受伤了?”顾九惊讶地走过去,打算撩开邵逸衣摆仔细看看。
    邵逸却很警觉,在顾九碰到他时猛地转身,挥开他的手,冷冷道:“没有。”
    “可是……”
    顾九确定自己没看错,只是邵逸已经掀开被子躺进去,背对着自己,不打算在说的样子,顾九只好默默闭嘴。
    顾九上了床,邵逸立即翻个身,再次背对着他,顾九冲着邵逸的背呲了呲牙,有本事你平躺着睡啊,不上药,看你疼不疼。
    顾九没像以往直接睡,他等了好一会儿,感觉邵逸呼吸平缓后,就轻轻爬下床,翻出方北冥自制的伤药,揭开邵逸的被子,打算偷偷给邵逸上点药。
    只是他低估了邵逸的警觉性,被子才掀一半,邵逸就睁开了眼,木木地看着他。
    “呵呵……吵醒你啦?”顾九心很虚,手上动作却很坚定,掀被子的动作都没停。
    邵逸抓着被子,压低声音吼道:“你偷偷摸摸干什么!”
    顾九弱弱道:“给师兄擦药。”
    邵逸气道:“我没伤。”
    顾九:“你不擦药我告诉师父去。”
    邵逸冷笑:“呵!学会告状了。”
    顾九:“你擦药我就不去。”
    邵逸怒:“一起睡了几天,你蹬鼻子上脸,不怕我了是吧。”
    顾九真心实意地说:“师兄只是嘴上凶。”
    邵逸道:“信不信我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我手上怎么凶,松手!”
    顾九不动,而邵逸嘴上说得厉害,真要对自己师弟动手又是不可能的,两人一通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邵逸先败下阵来,自暴自弃地松开被子,不耐道:“擦吧擦吧,你真是烦死了!”
    顾九勾勾嘴角,他这个师兄,性子虽然别扭,但摸清了他脾气,却越看越可爱啊。
    顾九把邵逸推成侧躺,点了灯火拿到床头,看到邵逸衣摆上都染了点血迹。他暗自摇头,受伤了就是受伤了,为什么不想上药呢?
    邵逸身上的伤还不止后腰那一道,顾九看了看,腰侧也有一长一短的两道,他把别扭着闹脾气的邵逸推成平躺,发现他小腹上也有几道。
    顾九很疑惑,今天他们去的唯一的地方就是乱葬岗,当时待在马车上,有师父用朱砂线布置的阵法,他一个刚入门的小菜鸟都没受伤,邵逸又是怎么受伤的,难不成是回来后,他洗澡的这段时间?
    这些伤口长短不一,虽不深,但裂口十分的整齐利索,像被十分锋利的锐器划伤的。
    顾九想问,但看邵逸对擦药都这么抗拒,自己再刨根问底估计真得挨打了,便只能暂时放弃。
    第11章 金庚
    第二天顾九起来后,偷偷看邵逸的表情,想看他有没有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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