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具诞生的微弱意识如同不分善恶的小孩子,喜好游戏,才有了附加条件,而这,是莫导感知不到的,但是,我能感知到啊。”
    “所以,移花接木转来‘四灵阴祭’的因果之后,我暗中和法具的意识沟通,重新制定了新的玩法,那就是,四灵阴祭继续着,不能改,但因为因果继承到我的身上了,我若是想得到法具的认可,并成为它新的主人,就必须增强灵异游戏的难度。”
    “所以法具意识提出,必须多杀一个人。就是说,除了策划者之外,最基本的完成条件是,五个生人的死亡。这样一来,其实,演变成了‘五灵阴祭’之术,但这一切,都在我和法具的意识之间发生,莫导他并不知情。”
    孟一霜说到这里,更是得意了。
    “那是不是说,若是在杀害五个人之前,你就被人识破,并呈现了铁证出来,那么,你就会遭到法具的反噬?同时,五灵阴祭邪术等同失败,而你不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死?”
    我眯起了眼睛,此刻才晓得为何孟一霜始终在演戏,原来,有这等顾虑。
    无主法具的反噬,鬼知道力量多强?
    这是个无主的法具,变相说明了,当年的一代强者莫十道,因走火入魔,已经死亡了。
    真是可惜,那等高人也有不测之时。
    “度哥真是举一反三的厉害,虽不全中亦不远了。这么说吧,若果在第五人身死之前,我被揪出来了,还被铁证给证明了控局者身份,那么,法具反噬肯定会出现的,我也失去了得到此物的机会。”
    “因为之前四人已死,四灵阴祭算是完成了,血伞女鬼一家可以自由了。只不过,那样的话,我除了多出一家子的鬼物做收获外,就没有别的好处了。”
    “以我的本领,死倒是死不了,被反噬的重伤倒是肯定的。所以,我决不能在五人死亡之前被看破,此刻嘛,算上刚死不久的徐浮龙,五个人已经齐全了,五灵阴祭算是完成了,我当然可以对你们如实相告了。”
    “但附加条件还强调过,我若是在成功后,将除了策划者之外的所有生人都杀掉,运气会被提升数个档次。因而,度哥,对不住了,我不能放你们走!你们,能成为我的踏脚石,也不算冤枉,哈哈哈!”
    孟一霜说到这里,得意之情再也压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以你本事,为何不亲自动手,闪电般的斩杀五个人或者更多人呢?偏偏要看着事态发展?”
    “嗯,我懂了,法具的条件中,势必要求过,只能此地的阴灵和邪物去动手杀人才算数,所以,你顶多是控制血伞女鬼和僵尸去杀掉莫导和董秋他们,却不能亲自动手杀人,不然,就是破坏游戏规则了,是也不是?”
    我瞪着孟一霜厉声喝问。
    “姜度,注意你的语气,和我说话客气些,一会儿能让你死的痛快点,不然,你就是在找不自在。”孟一霜收敛笑声,阴狠的瞪了我一眼。
    “不错,你想的没有错,我遥控此地的鬼物和僵尸去杀人是被允许的,但我本身亲自出手杀五人,于瞬息间完成,那游戏岂非无趣?”
    “所以,我只能忍着杀心,演着戏,推波助澜的,等着五人身死。莫导和裴小莺算计过我,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自然要先收割了他们的性命,血伞女鬼一家奉命,最先干掉的就是他俩。
    莫导找了个机会,故意离队,是因为他晓得血伞女鬼一家即将发动凶猛的攻势,他想躲在一旁看热闹,还能保护住自家的幕后控局者的身份不露,裴小莺以为莫导能保护她,自然跟着跑,殊不知,他俩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对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是何时控制住女鬼一家的?实话告诉你们,就是在那墓地拍摄召唤笔仙重头戏的时候控住它们的。”
    “血伞女鬼一家嘚瑟的出场,那其实只是它们的本体,从法具禁锢中透出的部分魂力,我轻松的施法,反向控制住,这一家子送上门的鬼怪杀手,我就笑纳了。”
    孟一霜将这事解释清楚。
    至此,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基本上呈现了出来。
    孟一霜为了占据失去主人的法具,顺水推舟的借助莫导之手而二度布局,反控成功,然后,将我们弄到了此等地步。
    “等一下,若是这样说的话,我可就有不解之处了。”我沉吟了一下,说出这话。
    “你还有啥不明白的?”孟一霜有些惊讶的看向我。
    “按照你所言的,必须杀掉五个生人或者以上的数量,才能保证完成此事的基本条件,自身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你自己身为控局者,还不能亲自动手,只能控制着鬼怪去下手,但问题可就来了。”
    “在我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之内,你完全可以命令血伞女鬼动手杀掉第五个人,甚至,直接将除你之外的生人全部灭杀了,也是很轻松的事儿啊。”
    “越早完成基本条件,越安全。这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懂,你孟一霜不该犯这等低级错误吧?”
    “那时候我们四个都被捉住了,还被绑缚到木桩上,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为何,偏偏等到我舒醒过来了,血伞女鬼才迟迟的登场索命呢?”
    “这就给予了宁师傅射箭救人的时间。此时想来,这过程太古怪了,舍近求远的愚蠢,你能说明一下为何会出现这样反常的状况吗?”
    我扭了一扭僵硬的脖子,感觉嘴唇发干。
    “姜度,你真是观察的细致入微啊,这等时节,还能头脑清醒的注意到异常之处?虽然你是个普通人,但不得不说,确实具备了超高的心理素质,胆大心细,果敢坚毅,异于常人啊。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多说几句好了。”
    孟一霜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原因很是简单,血伞女鬼的怨气太重、杀伤力太高,我也只是能够勉强的控制住她,而那两头僵尸,其实是在我利用‘藤妖幻术’金蝉脱壳之后,返回祠堂内收服的,得到它们的时间太短了,更不易控制,一直到现在,才算是控制住了它们六成以上,可以如臂使指的驱使了。”
    孟一霜给出了答案。
    我霎间就明白了内中缘由。
    就说嘛,为何血伞女鬼下手那样的迟?
    原来,那时候,血伞女鬼被控制的程度不够高,导致她不太听话,还拥有自身的部分意识。
    血伞女鬼栾秀儿和孟一霜的做事方式完全不同。
    她需等到我清醒之后说说话,再下杀手,这可能是栾秀儿的做事习惯,什么事都想说明了之后再动手,这样才能痛快。
    第80章 赏你一下狠的
    孟一霜那时对她的控制力度不太够,只能听之任之,自身还要配合着演戏,同样被绑在了木柱上,再度玩了一出苦肉计。
    好嘛,孟一霜也算是吃足苦头了。
    看来,即便宁鱼茹不出现,那五蛋小鬼也不会真的掏出孟一霜的心脏,无非是在演戏罢了。
    不凑够五个‘生人祭品’之前,孟一霜只能卖力的演出,嘿,还真是难为她了!
    黑雾中‘藤妖卷走了孟一霜’的那一幕,真好笑,原来,那只是她施展的幻术,目的是‘金蝉脱壳’,返回去控制一老一小两具僵尸,扩充麾下的‘异类打手’数量。
    而我,却一点儿都分辨不出来,被人戏弄至此等地步,真的不好受。
    咦,若说那时候血伞女鬼栾秀儿还有自身的意识,没被完全控制主,那么,深入其记忆的诡异环节,是不是栾秀儿故意让我去经历的呢?
    栾秀儿没有经过孟一霜同意,就让我观看了她生前的记忆,这其中有什么用意呢?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难不成,栾秀儿想要脱离孟一霜的控制,因而,在自身还能在某些步骤上自主运作的时刻,使用鬼怪秘法,让我观看到了那一段,就是想让我以后找机会帮她脱离控制?
    而她在我表明观看到其记忆之后的反应,其实,也是在演戏,演戏给玩着苦肉计的孟一霜看?
    我只能想到这些了,至于栾秀儿还有没有别的深意?我想不出来了。
    其实,还是搞不懂因何看到了栾秀儿的记忆?
    毕竟,以上的都是我在推测,不见得作准。
    总感觉不见得就是栾秀儿做的这事儿,但若果不是栾秀儿故意做的,那会是谁在催动此事呢?
    想不明白了,暂放一旁好了。
    “很好,感谢你于这方面的诚实,但你还没说,因何我的出现,就能让你滥杀无辜的行为合理化了,且尸山巫门那边都有可能会默许?
    按理说,你和莫导的双重布局中,我这么个局外人都不该被收进来啊,那样的话,宁师傅也不会找进来。你这不是再增加变数吗?这不符合正常逻辑,说说吧,为何这样的针对我?”
    我提出最大的疑问。
    “嘿嘿,我就知道你得追问此事,放心,你不问我也会告知的,谁让你是我的‘贵人’呢?”
    孟一霜站了起来,收起木梳。
    “贵人,怎么个说的?”我狐疑至极。
    “度哥,你看这是什么?”
    孟一霜忽然从脖颈间扯出个金项链,下方是颗鸡心形的蓝宝石。
    “这不是项链吗?”我愕然。
    搞不懂这女人在发什么疯?
    “宁鱼茹,你看明白这是何物了吗?”
    孟一霜忽然看向宁鱼茹。
    “难道,它是……?”
    宁鱼茹脸色一变再变。
    “吧嗒!”
    孟一霜打了个响指,然后,一言不发的扭头看向我。
    一眼看清,我几乎跌倒,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指着她脖颈间的项链,大声喊着:“游巡令牌?”
    随着孟一霜的那一下响指,金项链下方的蓝宝石就变成了我熟悉的东西,正是游巡令牌!
    很明显,这东西被施加过强大的幻术,不但我看不穿,宁鱼茹竟然都分辨不出来,这就是有师门的好处啊。
    看到此物的一霎,我就明白了自己为啥被牵扯进来。
    因为,孟一霜正是八位替补游巡之一,在尊乐影城中,不知道她使用什么方式,确定了我身上也有相同材质的游巡令牌,如是,杀心骤起!
    正赶及她催动鬼局,得,我就被顺势收了进来,不但被当成祭品,更被当成了‘贵人’。
    这个贵人是指,杀了我之后,和孟一霜争夺正牌游巡职位的人将少去一名,压力就减掉了八分之一。
    更不要说我是个毫无法力轻易可杀的普通人了,孟一霜岂会错过天赐般的机会?
    “你是如何确认我身上也有此物的?”
    我压制着震惊,大声询问。
    “哼,你也好,宁鱼茹也罢,对此物的了解都太少了,实话和你讲,没被大高手施法掩饰过的巡游令牌,在其他拥有者身周百米的范围内,就会自行发送波动讯号,方便彼此证明身份。”
    “这是只有拥有了其他游巡令牌的人,才能感应到的波动,而你出现在点映厅门口的时候,我其实就在厅内前排某处,立马感应到,就驱使血伞女鬼接近你。”
    “当然,那只女鬼不是其本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越是接近你,我的感应就越强,如是,我晓得了,有‘货’上门了。”
    “更可喜的是,你毫无法力可言,简直就是个大礼包啊,岂能拒收?如是,立马施法,将莫导一行收进此地的同时,你这个大礼包也被收进来了,真是完美,嘿嘿。”
    孟一霜乐不可支的。
    我看向宁鱼茹,发现她抱歉的对我眼神示意,显然,她不晓得游巡令牌之间还有这种联系。
    真是被坑惨了。
    “原来如此,孟一霜,我得说,你真是蛇蝎心肠啊。”
    我怒不可遏。
    从孟一霜和宁鱼茹的话语,我明白到正牌游巡职位的重要性。
    原来,这个职位竟然能突破尸山巫门的规则底线,让孟一霜的杀人行为合理化,不怕被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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