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不过了。”
    我顺势敲定了这个细节。
    盟友什么的我当然不陌生,但必须定下基调,眼下就是了。
    和她又商议了一番细节,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开口问:“前辈,听你说话时总是将妖族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不知,指的是这座山中的妖族,还是……?”
    我顿住了话头,不解的看着她。
    “注意到了?不傻嘛,就直白的告诉你好了,我口中的妖族,指的是全天下范围内的妖,甚至,一部分阴灵、殭尸啥的也能召唤而来。”
    蛇母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我大惊之后就是大喜。
    本以为只是区区法珑山搬迁过来的妖族高手团体,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蛇母的身份不简单,绝不可能只是法珑山妖族的首领之一,她在全世界妖族体系中都是举足轻重的!
    天,我究竟办成了件什么事?联军大佬们这些年一定派遣过不少使者和妖魔邪怪团体联系,但定都是无功而返的下场,谁敢想,我不过是走了这么一趟,就摆平了大佬们都做不到的事?
    这功劳之大,足以拉平和姜照数年成就的差距了吧?
    搬出整个世界的妖族和联军合作,对世界的影响力难道还赶不上姜照?
    我不信了还!
    心头窃喜,端正态度,凝声说:“前辈真是我的福星。”
    蛇母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恭喜姜堂主建立开战以来最大军功,想来奖赏必然丰厚。”
    她七窍玲珑的,我不过提个话头,她就懂了。
    老妖怪就是恐怖,不管是心智还是本事都让人敬畏。
    即便我晋升通天境,有了和顶级大佬较量的信心,但面对蛇母的时候,仍旧感觉深不可测。
    这位太过低调了,她不说的话,我哪敢想她还能调动全世界的妖族呢?
    “蛇母到底什么身份?”心头都是疑惑,但不好张口问。
    又和她笑谈一会,收了她亲笔写就的书信,我起身告辞。
    这件事需要赶快回去和联军大佬们商议,既然应下中间人的活儿了,那于情于理都得为此忙碌起来,待我将双方意见转达并商量好合作细则,那妖族就可以大举加入军队,为这个世界出力了。
    这次,蛇母亲自相送。
    她带着缩小后趴在肩膀上的画儿和狐仙儿姑娘胡袅袅,送我到妖之地盘边缘区。
    有意思的是,当再度经过双冠老树和七窍巨石时,这两位竟然和我打招呼了。
    言语之间,两个存世不知多久的妖族老古董很欣赏我的样子,还试图为我和胡袅袅拉红线,搞得我大窘,急忙溜之大吉,耳中都是两尊老古董为老不尊的嘿嘿笑声,讨厌的很。
    蛇母不会亲自和联军首脑会面的,这意思很明显,架子得端着!
    她让我当传声筒,潜藏的意思是,联军大佬们得拿出诚意来,答应妖族提出的条件是一,亲自上门邀请,或者说是做交易,那是二。
    万没有妖族主动送上门的道理,那就显得太过低贱了。
    送上门不是买卖的道理人家懂的很。
    这也是它们需要我做中间人的主因,只不过彼此心照不宣,蛇母没有单提这个话头,我也没有捅破窗户纸。
    聪明人说话不需说全乎了,有些事意会即可。
    离开了妖之地盘,我就要腾空飞往联军所在,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盯住了冻结了的江面。
    确切的讲,是大江冰层之上多出来的玩意儿。
    江面冰层上停着一顶轿子,血色的轿子!
    体表有黑色符文,轿帘子在寒风中却丝毫不动,整体散发淡淡阴气。
    这玩意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在我眼中,即便距离遥远也醒目的如同灯塔了。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那里传开一声熟悉的叹息声,紧跟着帘子挑起,带着血色高冠、披着血色大氅的‘熟人’从内飘了出来。
    他稳稳的落在雪上,对着我抱拳一礼:“血轿见过姜堂主,数年不见,姜堂主已经名传天下了,在此恭贺一声。”
    来者正是当年在法珑山中对我方造成不小麻烦的阴灵高手血轿。
    眼眯起来,感应一下他故意释放的阴气波动,淡笑着说:“短短数年,血轿阁下已经晋升王级巅峰层次了,我也得恭贺你一声。”
    “好说,好说。”血轿放下手来,没介意我的不回礼。
    当年和他交手数次,要不是领悟了大手印绝技一举将其打跑,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厮率领的阴兵军团手中?
    其实,直到目前我都不了解他如何能调动地府阴兵的?
    可以确定那不是异界阴兵,就是地府阴兵。
    身为地府游巡的我,分辨这个还是有一手的。
    但问题是,我不确定微型世界是否有相对应的地府幽冥存在?
    迄今为止,异界阴兵杀害的人类战士不知有多少了,也没见这方世界的地府蹦出来掺和一手的。
    微型世界的人死亡后,灵魂似乎离开了这方世界,归到其他地府管辖区去了。
    但到底是不是也被方内地府管辖着,这我就不晓得了。
    若真的归方内地府管理,那血轿调动的就是方内地府阴兵,他的身份可就有意思了。
    当然,这只是我没有头绪的胡乱猜测,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还有待时间来证明。
    第1510章 表情帝
    “姜堂主这神色不像是在欢迎我,莫非还在记恨当年之事?但那是阴灵诅咒术驱使的,本王和你没有仇怨,却阴差阳错的结了仇,只能说时也命也造化也了,想来,姜堂主不会怪罪的,是吧?”
    血轿察言观色一番,话说的倒是客气,颇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
    “你在此等我何事?还有,你如何会在这里?莫非……?”
    我心头有了猜测。
    “哎呀,被你猜到了,没错,当年被你打了一顿之后,我就知道必须要找大树做依靠了,所以就投奔了蛇母大人,人家不计较我阴灵的身份,将我收归在法珑山妖族门下,从此就不再当孤魂野灵了。
    这几年多亏了蛇母大人的指点,才侥幸攀升到如今地步。
    今儿姜堂主以私人名义和蛇母定下了盟友关系,蛇母说了,将我当成礼物送给姜堂主御使,以后,还请堂主大人多多关照。”
    血轿笑嘻嘻的。
    我有些不悦,蛇母这是送礼还是安插眼线呢?
    血轿这等存世不知多久的老牌阴灵高手,眉毛都是中空的,只看脸色就猜到我心头所想了,他急忙说:“蛇母大人没有让我监视阁下的意思,要知道我若是归到你麾下,那必须赌咒发誓的,你应该晓得阴灵誓言的效用。”
    闻言,我才松缓了脸色。
    就是故意摆脸色给他看的,别以为老子好糊弄,给个阴灵高手做礼物,这手笔确实够大的,但要是安插的眼线,那我会毫不犹豫的踢飞。
    哪管他是不是奉命于蛇母的?
    “血轿阁下不用多心,当年交恶事出有因,要不是阴灵诅咒术咱们不会对上,但反过来讲,要不是那件事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你可是随时能晋升君级的阴灵高手,愿追随于我,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可咱们还是得按着规矩来。
    首先,如何确认你是蛇母送来的?要是你编造了谎言,我岂不是上当?”
    听我这么一说,血轿笑了,他遥遥的对着妖之地盘那边说:“蛇母大人,我说什么来着,你让我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姜堂主眼前,人家不怀疑才怪。”
    “噗嗤!”
    那个方向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随后,蛇母的传音伴随着风雪送到我耳中:“姜堂主,他说的都是实情,确实是我送给你这个中间人的礼物,以后他归你了,不再听命于我。”
    我眉头跳了几下,直骂蛇母搞事情,为何不早点说?好嘛,这是存心看戏的意思?这死女人!
    今儿不知在心底暗骂她多少次了,谁让她不做人事儿来着?
    “哎呀,果然是气糊涂了,那厮本就不是人!”
    我额头青筋跳了好几下,忍耐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看着桀骜嚣张、浑身是刺、难以接近的蛇母,其实暗中隐藏了整蛊属性,就不是个好鸟儿。
    以前我却认为她是一板一眼的老女人,真的是看走眼了!
    “那就多谢你的礼物了。”我传回这话后,转头看向血轿说:“你的来历由蛇母前辈亲自佐证了,这倒是没有疑问了,但丑话说在前面,我这里的规矩特别多,你先听一下,要是接受不了,那就哪来哪去吧。”
    “姜堂主不妨说说看。”
    血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淡淡一笑,开始背诵白牙堂数十条新规。
    听着我口中一条又一条严苛的规矩,血轿站在那里开始打摆子了。
    想他当年在法珑山中呼风唤雨、逍遥自在的生活多么惬意,如今却要套上这么多枷锁,不准这不准那的,怎么活?
    背诵完毕,看到血轿呆怔当场的德行,冷笑一声说:“阁下自在惯了,我这里不太适合你呢,就此别过吧。”
    随意的抱抱拳,就要起飞而去。
    “堂主且慢,容我想想。”
    血轿喊住了我。
    我停住身形,冷声说:“当年,白牙堂一众法师听了这些新规,三分钟内脱离了一大半,如今也给你三分钟,如何选择端看你自己了,现在开始计时。”
    说完这话不再言语,而是暗中倒计时。
    血轿距离我老远的来回踱步,歪着脑袋沉思,神态百变,一看就知心理斗争非常复杂,不知道想了多少事儿?
    既然答应给他三分钟了,那就不能催促,我保持静默的继续倒计时。
    血轿英俊的脸上神态极端丰富,一会愁眉苦脸,一会死气沉沉,一会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神一亮,让我想到一个词,表情帝。
    没错,这厮表情变化的又多又快,以前真就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本事?要是录一段视频放在网上,不被做成表情包卖钱才怪。
    当我倒计时到最后三十秒的时候,他突然抬头看来,问了一句:“沐沐还在你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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