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杜操给他八卦归魂刀法是第一种,而太阴断魂刀法就是第二种了。
    王七麟客气一番,说自己瞎练。
    杜猛老江湖,知道好奇心太强的危害。
    见王七麟不想深聊,他就简单的说道:“王大人的刀法非凡,但好像没有相应内功搭配?如果有合适内功辅佐这刀法,那王大人的实力就深不可测了!”
    一听这话,王七麟来劲了。
    内功比刀法还要珍稀,他想细问,结果杜猛微微一笑跑了。
    你现在愿意深聊了?抱歉,鄙人不愿意,鄙人好歹是一介家主,也是又脾气的。
    吃过早饭王七麟想早走,杜猛挽留他们吃午饭,说道:“你们昨天走的是一条远路,我指点你们一条近路,走这条近路可以半天回到吉祥县。”
    王七麟诧异:“还有近路?我怎么没有打听到?”
    杜猛说道:“这是一条丘陵小路,不安稳,普通百姓不敢走,但王大人修为盖世,显然不用怕。”
    “不过这路上有一家阴店叫‘勿入饭庄’,庄子里头是几个留恋阳世的鬼,它们未曾害过人,所以若是大人遇上了还请高抬贵手,勿要斩杀它们,它们不是恶鬼。”
    中午又吃撑了,然后他们拿走杜猛给的地图,离开乡路进入一条小路。
    徐大吃多了,黄骠马遭罪,他们只能还是走一会歇一会。
    走出差不多两个时辰,天气忽然变差,太阳隐匿,阴云挂空。
    很快阴云变成黑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王七麟骑马上一座土山居高临下往四周看,然后回来说道:“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们还是往后走吧,刚才路口处有一座客栈,今晚咱们要不去那客栈打尖吧。”
    谢蛤蟆道:“荒山野岭一客栈,大人,我看那客栈怕是古怪。”
    王七麟道:“我也觉得古怪,不过那可能就是勿扰饭庄。里面顶多几个不害人的小鬼,咱们去避避雨就走,不至于会发生冲突。”
    徐大挺胸道:“管它有没有古怪,咱怕什么?有鬼咱就斩鬼,有妖咱就收妖,听天监出行,百无禁忌!”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他们没法赶路,只好快马加鞭回到路口客栈前。
    客栈名字有趣,叫做‘当道的屋’,附近还有几十座茅草屋,应该是个小村子。
    徐大笑道:“客栈老板这没文化,他想写的是挡道的屋吧?”
    客栈牌匾上的字写的扭扭曲曲、如同狗爬,确实有可能写了错字。
    八喵探头往外看,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念佛。
    但徐大含上冰台珠试了试,没有阴气,一切正常。
    这时候有小二撑着油纸伞出来接他们:“客官快请进快请进,里面坐,这雨下的急,小心淋湿了。”
    客栈不大人还不少,里面六张桌子已经满了一半。
    三人落座,徐大喊道:“小二,给大爷来一壶老酒,再上一只肥鸡。”
    小二甩着毛巾过来说道:“大爷,老酒咱有的是,肥鸡这会没准备好,毕竟还不到饭点呢,您先来一盘凉菜怎么样?有香豆干、盐水毛豆、素烧鹅、腌万年青……”
    吃饭的事交给徐大就行,王七麟只管结账。
    他喝着茶水问谢蛤蟆道:“道长,你当初算的那卦真没错,这次的秦晋劫就是跟将军府有关,咱以为是借助将军府的人脉,其实不是,你还记得无极浮屠中的龙日垂髫吗?”
    谢蛤蟆道:“龙日垂髫能挡得住秦晋劫?未必啊。”
    王七麟诧异:“不能吗?我听杜操说那周仲生就是躲进将军府才逃过一劫,将军府里不就一个龙日垂髫能用吗?”
    谢蛤蟆沉思了一下道:“我猜他当时不单单利用了龙日垂髫,还想办法让那偏将阴魂跟秦晋劫给对上了,光靠龙日垂髫怕是挡不住秦晋劫,因果劫没那么好对付。”
    王七麟点头道:“有道理,难怪周仲生虽然避过劫难却依然遭受重创,他可能是在偏将阴魂手下吃了大亏。”
    酒菜送了上来,谢蛤蟆试了试,竟然一切正常,客栈没问题。
    三人喝着淡酒聊着天,后面雨势变大,又有几个行路人进来,慢慢的六张桌子都满了。
    王七麟没事干,便默念法诀、掐手印来练临字真言。
    后面徐大推了他一把向着楼上使眼色,王七麟扭头看去,一个姿色秀丽的妩媚少妇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上。
    少妇脸蛋椭圆、娥眉朱唇,举手投足皆有风情,只是眉头紧皱、面色惶恐,像是遇到了难事。
    有伙计上去冲三人指了指,少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急忙走来。
    徐大顿时危襟正坐,谢蛤蟆翻白眼:“少时,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
    走到近前少妇施礼,自我介绍道:“奴家柴娘子见过三位大人,三位大人可是在听天监当差?”
    徐大道:“不错,有什么事吗?”
    柴娘子为难的用贝齿咬了咬饱满殷红的朱唇,徐大由挺直背改成弯下腰。
    “三位大人明鉴,这家客栈是奴家所有,在这路上开了有些时日,靠着来往的商客行人倒也勉强能营生下去。可是前两日开始,我家客栈遇上了诡事,唉。”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面有惧色。
    徐大问道:“碰上什么诡事了?说说。”
    柴娘子愁眉苦脸的坐下,说道:“大约是四五天前,有客人起夜看见这大厅里坐着几个人,他感到古怪想打个招呼,可是没人回应他,甚至他都看不见这些人的脸,因为所有人都是背对着他。”
    “这客人走南闯北见识广,他觉得不对劲,第二天便与我说了。于是晚上我安排伙计出来巡视,结果伙计也撞上了这些东西,看不见脸,他们总是背对着人。”
    “更吓人的是,从前两天开始,有人照镜子或者洗脸的时候,会发现倒影里出现一张不属于自己的人脸!”
    第98章 上门乞丐
    说到这里,柴娘子脸上露出浓浓的怯意,娇躯轻颤。
    徐大捂着心正要说话,王七麟抢先冲他说道:“心颤是病。”
    他又问柴娘子:“你见到过这脸?”
    柴娘子颤抖着点头。
    “照、照镜子的时候,有时候突然看向镜子,就会看到铜镜中会出现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很白很白,就像擦了许多白铅粉!”
    王七麟拿起刀说道:“老徐、道长,咱们分开在客栈里转两圈,看看情况。”
    柴娘子俏脸上挂满感激的笑:“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七麟走向后院,后院撑着一张好大的油布,瓢泼大雨拍在上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将八喵拎出来放在肩膀上,玄猫对阴气感应极为敏锐,如果有鬼出现,它能第一时间告警。
    大雨倾盆。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阴云压顶,天空毫无光亮。
    客栈里点燃了油灯和蜡烛。
    站在后院通过过道往前厅看,能看到一团团摇曳的昏黄光芒。
    还有一团昏黄的光芒逐渐飘荡而来。
    像坟头飘摇的鬼火。
    王七麟正要拔刀,一名伙计举着个油灯走出来:“大人,我家夫人说院子里黑布隆冬,光线不佳,让我给你送个油灯。”
    放下油灯这伙计急匆匆跑回了大堂。
    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下没人愿意待在后院这等偏僻地方,伙计们全挤在大堂里听商客行人说笑。
    王七麟举着油灯进后院和厨房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院子一角有个茅房,他顺便进去解手。
    一阵寒意涌入,王七麟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两下。
    爽。
    客栈服务很周到,茅房门口放了个净手盆。
    王七麟放下油灯舀了些水洗手,他弯下腰随意往盆中一看。
    盆中清水反射着昏黄的光,摇晃的水面上有一张扭曲的脸。
    这张脸高颧骨、大嘴巴,不是他的样子!
    王七麟猛的直起腰,一个肩头搭着白毛巾的汉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门口。
    他像是刚从雨里走出来的,水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王七麟看向他,汉子一边用毛巾擦头发和脸一边自来熟的说道:“这雨真大。”
    “是啊。”
    “这雨挺古怪的,昨天晚霞满天,按理说今天不该有雨,还是这样的大雨。”汉子继续擦着头上的雨水说道。
    王七麟道:“是吗?”
    “对,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嘛。”汉子拧了拧毛巾,一股水哗啦啦的流入茅坑中。
    王七麟想出去,但被汉子挡住了。
    汉子打开毛巾又开始擦脸:“唉,要是十五年前也下这样一场大雨就好了。哦,你不知道吧?这庄子十五年前碰上了一场大火,唉,那火真大啊,人在里面烤的汗如雨下、全身瘫软,根本跑不出去。”
    他再次拧了拧毛巾,还是有水落下。
    衣服裤子上也有水珠往下滴。
    “我当时就没跑出去。”汉子用毛巾捂住脸幽幽的说道。
    王七麟道:“你这次还是跑不出去。”
    汉子猛的拉下毛巾抬起头来,一张焦黑的骷髅脸露出,两个眼眶黑洞洞的——
    王七麟一刀劈了上去。
    汉子迅速往后退,先前悄悄贴着门口爬出去的八喵人立而起,像模像样的堵住出口:想跑?没门!
    但王七麟还是一刀劈空了。
    鬼影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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