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下午,历可豪给萧博翰来汇报自己到税务局协商的情况了,效果很不好,历可豪脸上挂着愤怒的表情,他还没有开口,萧博翰就已经看到了结果,萧博翰默默的给他倒上了一杯水,说:“不要急,慢慢说吧。”
    历可豪把水杯放在了桌上,说:“今天气死我了,我去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所有的人都推三阻四的,最后好容易找到了王局长,但这人态度蛮横,根本就不讲理。”
    “嗯,肯定的。”
    “他对我说,最近他忙,没时间处理我们的事情,等他闲一点了在说,这不是有意的吗?”
    萧博翰摇下头,也感到担心,和政府机关打交道,不怕他罚款,处理,就怕他给你拖,这一拖下去,你企业的损失就大了,人员工资,房租折旧,还有个客源流失等等,最后就算是不罚你的钱,你实际上的损失已经很大了,你还说不出来的所以然来。
    历可豪又说:“后来我总算找到了一个过去我们经常打交道的税关员,他悄悄的告诉我,这事情就是局长指名道姓安排下来的事情,收拾的就是恒道集团,估计她没发话谁都不敢插手解决这个问题。”
    萧博翰嘴里就嘟囔了一句骂人的话,想想说:“这样吧,可豪,你明天再跑一趟,给这个王局长打点一下,先不提这事情,只要他收了钱,后面就好说了。”
    历可豪点点头,说:“也行,明天我带几万元过去试试,不过我还是担心,从他的口气上看,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恐怕和吕剑强等人在背后搞鬼有关,就怕他不收这钱啊。”
    萧博翰也知道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做外一个税务分局的局长,不管他对是葛副市长,还是对吕剑强,那一定都是要百般讨好的,不要说人家给他打了招呼,就是不打招呼,恐怕他都想去献贱卖乖的。
    这里萧博翰和历可豪正在商议着这件事情,唐可可又跑来了,她是要给萧博翰请示一个问题,加上历可豪,他们三人又扯了好一会,最后解决完了唐可可的事情,这话头不由的又说到了税务局的问题。
    唐可可可是知道这个项目是为什么恒道要贴上钱去做的,还不都是为了给新市长华子建一个人情啊,既然我们恒道帮你解决了大问题,那你华子建是不是也该帮我们解决一线小问题啊。
    唐可可就建议说:“萧总,你看这事情都是因为步行一条街惹起来了,我们现在有麻烦了,是不是找找华市长,让他出面说个话,想那一个税务分局的小小局长,要是华市长给他打招呼,他还能嚣张。”
    萧博翰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也是正因为他提前想过,所以在唐可可一说完这话之后,萧博翰就立即摇头否决了,说:“不行,不能用这个方法。”
    唐可可嘟起了嘴,说:“为什么啊,就我们帮他,他就不能帮我们?”
    萧博翰说:“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华子建是一尊大佛,等闲的事情绝不能去麻烦他,没听过好钢用在刀刃上吗,这点事情我们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然的话,以后真遇上大事了,在去找谁。”
    历可豪也点下头说:“萧总考虑的极是啊,我们送给华市长了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绝不能就这样让他把情还给我们,两厢无亏哪又何必去做这个项目。”
    唐可可想想也是,但这下面店老是不开心里也急,特别是那个洗浴城,自己对它还是很有点感情的,是自己经营了很久的地方,要是因为这事情最后荒废了,那才可惜。
    但包括萧博翰在内的三个人,谁都一时没有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最后大家只好还是按萧博翰说的那样,明天给送点钱过去试试看了。
    夜色覆盖住了柳林市的每一寸土地,萧博翰坐在办公室里,打开了一罐听装的啤酒,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想着问题,他把啤酒含在口中,然后再吞咽下去,方方的下巴上面的肌肉一张一弛地在动,因无奈而产生的烦人的刺痛感慢慢地消退了,但它们还会再次出现;它们总是这样。 他喝光了啤酒,把空罐子放在了桌上,又把脚上的两只鞋甩掉了,他搓搓脚趾头,真想再来一罐啤酒,电视已经打开了,可却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推开滑落在眼前的几缕头发,再一次凝神苦想自己该怎么及时的处理已经被关闭的那些娱乐场所。
    今天白天是给历可豪说过,让他明天去给税务局的王局长送点钱去,但萧博翰同时也预计到明天历可豪肯定还会在税务局无功而返的,他不过是报着一点点的幻想,但理智告诉他,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
    萧博翰坐在椅子里扭来扭去,试图蹭蹭酸痛抽筋的肩膀,使自己舒服一些,他感到自己很疲惫,尽管已经快30岁年纪,萧博翰仍保持着曾享誉整个高中时代的那种绝对优势:那时他是一帮大男孩中的男子汉,几乎什么体育项目都玩得很棒。到了大学时代,竞争激烈多了,但他仍能在很多体育项目中成为一流的主力队员,而且各科学业也是非常拔尖的。
    这样的综合素质使他以全班名列前茅的优异成绩保持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可惜现在的萧博翰却缺乏了很多应有的体育锻炼了。
    他关掉电视,走进了卧室,脱掉衣服,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小小的匾,上面是他的一张照片,以前他曾将它挂在办公室里,后来慢慢觉得看着很别扭就拿回了卧室。
    他把毯子拉过来盖在身上,然后四下打量着这算不上豪华的小小卧室,这使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房间。那是一段温馨美好的回忆,家就该看上去是有人住的地方,热热闹闹的,就该常常允许孩子们吵吵嚷嚷地从这屋冲到那屋去猎奇,去找些新鲜玩艺儿来折腾。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想闭上眼睛,风吹得窗户直响,他循声望去,然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开,两眼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个箱子上面。 那里面装着他过去从中学到大学所得的部分奖牌和奖品,但那些东西都不是他最关心的,昏暗之中,他伸出一只长长的胳膊去拿那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想要把它按倒下来,可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他把照片抽了出来,这几乎已经成了萧博翰每天睡觉的一种习惯。
    那相片中的老爹冲着萧博翰在微笑着,萧博翰记起了拍这张照片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那时候的父亲多么健康,沉稳和大气啊。
    萧博翰不忍在回想这些,他又看到了桌上的另一张相片,那是妹妹的,
    萧博翰嘴里慢慢念着妹妹的名字,手却本能地在相片上摸索着她那微笑的嘴唇曲线,还有那正好在左面脸颊上的一个酒窝,这个酒窝使她整个面庞看上去有点不对称。两个杏仁状的颧骨中间衬着一只小巧的鼻子,再往下看,便是两片性感的嘴唇。她的下巴很尖,像是在尖叫着说“固执”这个词儿,萧博翰往后仰起脸,目光盯住了那双似乎总是那么调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萧博翰就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记住给妹妹去一个电话,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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