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就打,别装逼。”江长安一声呵斥,那七位道人微微一楞,见到过一言不发就上来打的,更见过不少见到他们七位这等风采就吓得肝胆俱裂的,但是何曾见到过这种上来就破口大骂的?
    七人中当即有位弟子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七人说是年龄稍长,实则不过只是比起江长安大了五六岁,正值年轻力壮的年纪却都留着五条长髯垂须,头戴道帽,实乃一幅仙风道骨的仙人风韵。
    这七人衣服各不相同,从中有人身着慕华清炼丹门的服饰,也有人穿着长孙赫戮生门的衣服,想来乃是凌霄宫各门精英,以至于七人甫一站起身子看台上人就发出了激动的吼声,场中的气势再度降到了冰点,让人冷的发抖。
    为首的身着戮生门道袍稍长几岁的年轻人站出来,冷冷道:“江公子杀我凌霄宫多名弟子,想来今日是不想走下我凌霄宫的宫门了?”
    江长安笑道:“能不能走下山门不取决你你的嘴,而是取决于我的腿!”
    “死到临头还敢放肆!”这名弟子算是完全继承了戮生门主长孙赫的优点——目中无人,恃才傲物。
    话音一落,七人的身子便一齐动了!
    每人瞬间消失转眼便又瞬间出现,脚尖轻飘飘得点在地上,围成一柄勺型模样,威势不凡。
    “这就是胡七爷口中所说的七星剑阵?”江长安不敢轻视,太乙神皇钟坐立当前。
    江长安指尖又是一点,那钟口中再度飞出六道狱灵火,然而七人竟是不躲,为首的瘦道士剑光霎时劈砍在火龙头顶,光寒一剑将其劈开了两半,而身后一位弟子掏出一只残破的酒坛,直接扯开封泥,但见六道狱灵火被吞入其中,消化成了一缕白烟!
    四周立时惊呼,难以置信:“这酒坛子看上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泥陶罐,怎么可能经受住这火焰的摧残!”
    “有点意思。”墨沧笑呵呵说道,“小子,你可是遇到敌手了,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不曾掀出什么波澜,但是却是‘金坛封火’,正切你这六道御灵火的命门,就如同长虫被拿住了七寸,动弹不得。”
    “金坛封火!”江长安偏是不信这个邪,“我倒要看一看是他的坛子坚挺还是我的火更胜一筹!”
    嗤!
    六道狱灵火再度喷涌而出,这次就连台上的看者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火热逼人!
    火光滔天,却不想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紫色火光混带惊雷就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中吸入酒坛之中,吸入了庞大活力的酒坛只是嗡嗡震颤了几下便又回到了平静,一切显得那么得惬意,仿佛只是信手拈来,云淡风轻。
    “怎么可能……”
    这次不仅仅是江长安,就连周围所有人都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惊叹声。
    方才轻轻松松能够斩杀三十六位万象境弟子的火焰,此刻竟然被轻轻松松地破解开来,而且看上去毫不费力。
    墨沧皱眉道:“果然不出本尊所料,小子,你可不要小瞧这只酒坛,以本尊来看,此物绝不是凡品。”
    能够被墨沧这样评价,江长安震撼道:“你是说这酒坛乃是古老之物?”
    “不好说,但是依照你目前六道狱灵火的力量而言,一般的法器根本就难以防御,目前能够确定的就是看起来应该是台上那个老匹夫特意为你所准备的……”
    江长安借了个闪躲的机会循声望去,墨沧所指正是台上一脸笑意仿佛胜券在握的长孙赫。
    “看起来大师兄胜券在握喽?”贵妇人娇滴滴的笑说道,只是她那一张看上去就像是涂了三层厚脂的脸看上去令人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美丽。
    长孙赫冷笑:“江长安最厉害的东西莫过于太乙神皇钟与六道狱灵火,只要封住了这两点,便就是折去了他的左膀右臂,这小子纵然是三头六臂也是无力使出神通!”
    那位自称彪爷的中年健硕男人豪放大笑道:“难怪前些日子不见长孙师兄,原来是前去在私下里改动了这七星阵法,想来这小子这一次定然是十死无生了,希望不要再像在皇宫之中那般,惨败在这白袍小子手里,没有看到长孙师兄当日的脸色真是遗憾,听那些弟子传言,长孙师兄的脸色当时可不那么美妙,对了,听说当时慕师弟也在场,慕师弟应该最为清楚……”
    你娘的,明显就是拉自己入坑下水!
    慕华清脸色敢怒不敢言,只得装出一个聋子,两方谁也不得罪。
    长孙赫一张含笑的脸庞顿时冷成了冰块,指尖蜷缩凝成铁拳,但是他不是慕华清,他懂得争方寸小利倒不如正长远大计!
    这一切,只需一个忍字!
    场面紧张之时,就听坐在最角落里瘦如甘竹的长须中年人淡淡说道:“长孙师兄想法固然是好,只怕这江长安远远没有想象得这么简单,若是仅凭借太乙神皇钟与那缕火焰就能将戮生门的堂堂门主打得惨败,那我们凌霄宫真的是人才凋零,日落西山……”
    长孙赫指端咯吱吱捏的响动,咬牙切齿地道:“黄文竹,你是说这小子能够破开这七星阵喽?”
    被叫做黄文竹的消瘦中年人兀自摇了摇头,喃喃说道:“长孙师兄的刀环如何厉害不也是被这小子毁了去?还有师尊令你保管的石碑,话说回来这几日怎不见长孙师兄说起石碑的事情?从前可是恨不得每日都在我们面前亮上一亮,如今怎么提也不提?”
    一谈及石碑之事,众人的师兄弟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留在了长孙赫的身上。
    长孙赫一张脸由黑转作红,此刻又从红变成了绿,眼看旧伤疤被狠狠撕开,怒不可遏偏又不得不忍:“纵然是这小子能够破开如何?他也无力破开老夫精心演化过后的七星剑阵!”
    黄文竹望着场上的眼眸忽的闪亮起惊惧的颜色,道:“这不是七星阵!是七门生杀古阵!”
    其余几人闻言脸色骤变,险些就要一撅而起!
    黄文竹噗通一声坐回椅子上,失神一般喃喃道:“休矣,休矣,此子命定然休矣!”
    此刻场上几个来回墨沧同样已是看清楚了这坛子的庐山真面目,但见这块尺许浑圆的酒坛不是陶泥所制,更不想是钢铁金银炼制,倒有几分似一各动物的皮甲裹成。
    上面密布鱼鳞般指甲大小的凹凸不平的龟甲纹路,既有古老斑驳的久远,又有铅华洗尽的朴实,纹路纵横交错竟是井然有序,法度森严。
    “果然,这可不是寻常之物。”墨沧道,“只是可惜,虽说是古老的物件,但是看上去并非什么宝物……”
    他说着又疑惑:“奇怪,这东西应该不足以防御住六道狱灵火才对……”
    江长安无暇听他扯些长篇大论,闪身躲避过七人联合绞杀而出的剑网!
    七人再次发难,七剑合一,如鬼影一样,阴柔诡谲绝伦,仿若是在虚无无形间穿行,狂风呼嚎,鬼气森森,远远便感知到剑风顺着脸颊擦过,连带出点点血珠,杀伤力极大。
    血!
    江长安不可思议得望着七人,这剑法阴狠歹毒,招招夺人要害,完全就不是七星剑术!
    看到这一剑墨沧幡然醒悟,惊道:“七门生杀古阵!竟然是七门生杀古阵!怎么可能,这种阵法怎么可能还流存于世?”
    江长安目光一冷,眸若寒星,这是一种诡异的法阵,不能说是强,而是怪异。
    他也只是从古籍上了解道星星点点的记载,总是有些出入,比如古籍上所载七门生杀古阵乃是用七种宝物做阵,但眼前这是一座人体活阵,每一个人都代表了七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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