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原本心中好怨,可是后来,我却慢慢地,慢慢地喜欢上了皇上,他只要来我这里,我就很开心,便会开心地跟他讲所有在宫外发生的事情,他每都是静静地听着,听到好玩的地方,也会放声大笑,可听到惊险的地方,他也会皱紧眉头,姐姐,你知道吗?我多想去抚平他眉间的忧郁,可是我却每次攥着手,就是不敢上前。”方佩雅突然凄厉地呵呵笑着,声音悲凉,让人闻之伤心。
    “他翻了我好几次牌子,可是姐姐,你知道吗?我还是完璧之身啊!”方佩雅将袖子突然撩起,一颗嫣红的朱砂痣在手臂上红的似血。
    顾筱婉心一颤,就见方佩雅继续说道:“第一次翻牌子,我被抬去他那里,可是,他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说,我睡在他身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嬷嬷在之前就教导了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皇上对我做什么,都是正常的,都是应该的。我当时就在想,皇上会对我做什么呢?难道会做避火图上的那些吗?我当时怕的要死,怕皇上的那些动作。”
    方佩雅呵呵笑着,似乎对之前的自己的傻气有些好笑:“可是我等了许久,都等到身边传来了微微的鼾声,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我太累了,就睡着了,突然,他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再到后来,我就跟他聊了一整个晚上!直到他上朝,中间还不让人送我走。第二日,他就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涂在白绫帕子上。从那天开始,皇上宠幸我,竟然留我在养心殿过夜的事情就传开了,因为那里,只有皇后才能在那里过夜啊!”
    顾筱婉皱紧了眉头,今夜的方佩雅,很不正常,她好端端的,叫自己来听这些话是做什么!
    她不是个听话就只是听话的人,方佩雅今夜的反常,顾筱婉猜测,会不会是跟今儿个下午她和南陵王的事情有关。
    这样想着,就见方佩雅认真地看着她,很是认真地问道:“姐姐,你知道当时皇上问了我一句什么话吗?”
    她的眼神很灼热,灼热的顾筱婉竟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良久,顾筱婉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知!”
    方佩雅有些尴尬地笑了:“皇上问我,我跟你,在宫外是不是好姐妹!”
    顾筱婉脑子轰的一身就要炸了。
    他问这个做什么!
    方佩雅观察着顾筱婉的神情,顾筱婉忙装作有些尴尬地说道:“皇兄,他……他问这个做什么呢?”
    她开口叫皇兄,让方佩雅一时之间竟然将想要说出来的话给活活地咽了回去。
    对,没错,姐姐还有一个身份,是太后收的义女,是皇上的义妹。
    方佩雅将自己本来要说的,嚼碎了又重新整合了一遍,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知道我是你的好妹妹,他似乎很开心,那夜,他就一直在听我讲你的事情,他后半夜几乎没睡,有公公要来抬我回去,他也不让!”
    顾筱婉若是刚才听了,定会为方佩雅得了舒天赐的心而高兴,可是,却在里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情实在是不怎么的好。
    想到这里,顾筱婉说道:“许是他爱听我们之间的那些故事。他常年在皇宫里头,见过的,知道的,听到的,都是皇宫里头和江山社稷的事情,许是对我们的事情好奇吧!”
    方佩雅的眼睛很亮,点点头:“我当时也以为是皇上对我瘦身的事情很好奇,所以,我都讲给了他听。想着后面,讲完了,他应该不会再问其他的问题了吧,他还是问了。他每一回来,就会坐在这株梅花下,静静地听我讲你的故事,有时候会在这里歇着,有时候又会回去!总之,我们从未真正的在一起过。外人见到的,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顾筱婉盯着那株腊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任由方佩雅继续说下去:“我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是因为姐姐你,知道我是你的好姐妹,这才留下的我,姐姐……”
    方佩雅抓着顾筱婉的手,脸上并无半分的怪罪和埋怨,相反,她的眼神带着近乎神圣的崇拜和敬意,就这么看着顾筱婉。
    “姐姐,你知道吗?我有多么的敬重你,所以,就算知道皇上是因为你才佯装宠幸我,对我好,我也丝毫没有半分的不快,相反,我很开心。替皇上开心,自古都说帝王薄情,可是他在我的面前,却表现出来了他最温柔、最真实的一面,没人见过他这个样子,只有我见过,所以,我很庆幸。”方佩雅拉着顾筱婉手,柔声说道,眼神带着期许。
    “皇上他喜欢你,我看的出来,皇上他一直都在隐忍着喜欢你,上回你进宫,我原本就想要跟你说的,可是……你与秦公子那么交好,我也不好说,但是现在,姐姐,南陵王要公主和亲,丽华不想去,那这桩事情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在你的头上,南陵那个地方,你一个人背井离乡的过去,受南陵牵制,我只怕你过去,只会身处险境,皇上那么喜欢你,不然,你就答应皇上,留在皇宫,做皇上的妃子,好不好?”
    顾筱婉知道方佩雅是为自己好,可是……
    她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严词拒绝道:“佩雅,我有心上人。”
    “我知道!”方佩雅激动的说道:“可那又怎么样?他能阻止你去和亲吗?他能保证你在这次事件中,可以全身而退吗?姐姐,你想过没有,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他虽然爱你,可是现在,他保护不了你。他保护不了你,为何不让皇上来保护你,我相信,只要你跟皇上说你愿意留在皇宫,皇上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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