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耳边还能听见小宇在门口一个人画画的声音。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下一秒睁开,里面清冷一片,“她找我要洛晴怀孕的资料。”
    “很好。”
    冷凝嘴角勾着诡谲的笑,“那你就给她。”只是到底是给出什么样的资料,就是他说了算了的。
    挂断电话,陈岚欣猛地用力,将桌子上的东西推到地上,地面上铺着厚厚地地毯倒是没有什么声音。
    这是为了防止小宇被吓倒特意安排的。
    可是现在……
    陈岚欣不想要通过自己,去利用甚至是陷害纪凌然的,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她轻抚着眼睛,眼球有些发酸,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别无选择。
    很快,一份资料就传到了纪凌然的手中,不过她没有着急看,因为冷言泽就在她的身边。
    “言泽。”
    冷言泽的手里面正削着苹果,每一寸每一刀,似乎都格外地精致。
    “下次出事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火。
    也幸好家里面地板上都铺设了地毯,甚至就连三楼一些尖锐的东西,都用专门的器具包住了,就害怕她出事。
    这次昏倒在地,也多亏了毛毯够厚。
    但谁也没有想到曲婉会出事。
    “妈妈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
    将苹果一块一块地削好,放在她的嘴里,冷言泽才开口,“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只有度过二十四小时危险期之后,才能确定脑部受伤的后遗症。”
    闻言,纪凌然身子晃了晃,迎来的便是男人担忧的目光。
    “我想要去看看。”
    “晚上带你去。”
    “好。”
    不知道是谁心里藏着事,到底是没有说什么,纪凌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藏在被窝里面的手却紧紧地攥着手机。
    那里面有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可又不敢打开。
    夜深了,冷凝、纪莫雨,甚至是洛晴都守在病房门口,只是每个人都别有心思。
    看到冷言泽过来后,冷凝率先开口,“奶奶不过来看看妈妈吗?”
    冷言泽闻言,看了过来,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着,“你可以亲自去问奶奶。”
    冷凝面色凝重烦躁,若是他能够联系上冷老太太,也不至于如此,甚至是现在连家里面的书房都进不去。
    “奶奶不接电话。”那声音,几乎是喉咙里挤出来的。
    冷言泽大步走了过来,神色清冷,“是吗?那我也是联系不上。”
    四目相对,硝烟的味道弥漫开来。
    “我是奶奶的孙子,我见奶奶有那么难吗?”冷凝像是质问,又像是在哭诉。
    只是这种事用不着冷言泽解决,管家就上前解释着,“二少爷啊,大少爷和你一样,从上次你受伤被教训后,就没有见过老夫人了,老夫人不见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和好。”
    和好?
    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讽刺的事。
    冷凝眼眸里划过一道暗光,抬起头来,“是吗?和好啊,我和大哥一直都很好。”最后那个好字,语气格外的加重。
    管家叹气一声,“老夫人的意思,我们也不懂。”说着,后退了几步。
    冷言泽眉眼乖戾,眼睛眯着,“一直都很好吗?”那嘴角讥讽的笑意十足。
    全场谁都没有再说话。
    冷凝目光微顿,视线落在冷言泽的身上,紧紧地攥着拳头。
    不急,好戏反正马上要开始了。
    冬天雨水也多,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砸得玻璃窗户似乎都在微微响动,窗帘沉沉地往下坠,只露出了一条细密的缝隙。
    手机掉落在地上,上面还能依稀着看见怀孕那几个字。
    纪凌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僵硬住,心跳中似乎都带着不可抑制地痛楚。
    上面的文件清清楚楚地写着,洛晴怀孕过,但在车祸地时候孩子就不在了,但存在两个字,却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里。
    洛晴说过,那孩子是冷言泽的。
    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可谁会拿这种事情说谎。
    越想着,纪凌然心口里压抑着的情绪就越发浓烈,幽幽沉沉的压着,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信息来临的通知声。
    纪凌然将那手机捡起来,看到上面的照片后,整个人差点朝着后面倒去,也幸亏她离着病床不远,虚弱无力地靠在上面。
    大口大口呼吸着,就像是脱水的鱼一样。
    怎么可能?
    那不是言泽的。
    眼泪哗哗啦啦地掉落下来,就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嘴角的笑容却挂着几分嘲讽。
    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
    真真假假的,她似乎已经分不清楚了。
    心口受到一阵强烈冲击,她神色恍惚,心底的那块柔软便痛的厉害,几乎要活活被撕裂开,扑通狂跳。
    她埋头拉过被子将自己遮盖住,只是微微露出来的肩旁还是在耸动,她在尽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要去质问,太累了。
    手机屏幕放在一旁,忽闪忽闪的,还能依稀地看见屏幕上是冷言泽和洛晴地照片,是酒店房间门口的,只能看见一个侧脸。
    那张俊脸,她多么的熟悉啊。
    雨声又大了,总感觉这冬季总是连绵不断地下着雨,整个天空就像是冬末破碎的湖面一样,寒气肆意着。
    ……
    而另一边,陈岚欣将所有的东西发送过来,心口却缓缓不安。
    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外走了进来,看着她笑着,“姐姐,你怎么了?东西都掉落一地了。”说着,还乖巧地帮忙捡东西。
    陈岚欣赶紧动手阻止着,嘴角牵扯出一抹笑,有些艰难,“我没事,姐姐只是刚才没有站稳,差点摔倒了而已的。”
    小宇却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一样,“姐姐你也要注意安全,小宇不想要看着姐姐受伤的,我会心疼的。”
    “外面那些朋友都说,每个人受伤都会有人心疼的,姐姐你受伤,我会心疼的。”
    那稚嫩软糯的声音就像是一道电一样,窜到了她的心口里,是感动,同样的,那种愧疚感也越发的强烈。
    “姐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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