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冷冷的看了这个不受宠的三女儿一眼:“这里没你的事,来人,将她送到郡主那里去。”
    说着两个强壮的婆子要带苏明缨走,素来胆小的苏明缨难得为了苏玉徽强硬了一次道:“不,我不走。父亲你不喜欢二姐姐,你们仗着人多都欺负她。”
    本来就好面子的苏显没想到今日丢尽了脸面,一个两个都不听话,他扬手的时候苏玉徽却快速的将苏明缨拉到了身后挡住了苏显的巴掌,一双眼眸中竟带着一丝冰冷警告的意味:“父亲,三妹妹是无辜的。”
    苏显见她这般火气更重,又一巴掌要落在苏玉徽的脸上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道:“相爷,今日之事孰是孰非还未查清,这般冲动可不要中了小人的圈套。”
    听到这个声音苏明缨眼神亮了亮,叫道:“嬷嬷。”
    却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和郡主身边的秦嬷嬷!
    虽然宣和郡主在宣宁居养病,但是如今前院发生这么大的事那边肯定得到了消息,她便让秦嬷嬷来看个究竟。
    见是秦嬷嬷来,苏显眉头皱了皱,到底那巴掌也没落下来了。虽然他冷落宣和郡主,但是秦嬷嬷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他也不好做的太过火。
    一旁的沈怜见宣宁居那边竟然来人了,眉头皱了皱,对秋意使了个眼色。
    却见秋意道:“若无实证,奴婢可不敢胡言冤枉二小姐。来人,将人带上来。”
    一旁的秦嬷嬷人精一样,她上前搀扶起苏玉徽,低声道:“若是有人冤枉二小姐,我们郡主会为二小姐做主的。”
    苏玉徽未曾想到秦嬷嬷竟然会帮自己,便道:“如此,那多谢郡主与嬷嬷了。”
    她哪里知道,原本宣和郡主的吩咐是坐山观虎斗,她欲帮苏玉徽也是因为方才见苏玉徽上前帮苏明缨挡的那一掌。
    虽然宣和郡主不喜欢苏明缨,但是看着苏明缨长大的秦嬷嬷却十分疼爱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见苏玉徽帮了苏明缨一把,所以她才这般说。
    毕竟郡主性子偏激,苏显又不重视苏明缨,而她的性格又是单纯的,她想为苏明缨寻个靠山。
    这些时日苏玉徽与沈怜之间的明争暗斗多少也传了些到宣宁居那里,为此宣和郡主没少埋怨她看走眼寻了个厉害的回来了。但是她却不那么想。
    若是这关二小姐能过了,可见在苏家是个厉害的人物,见她肯护着苏明缨,在这时她出言能帮上一把,以后苏明缨多少会有靠山护着她的!
    苏玉徽不知秦嬷嬷心中的打算,却见几个婆子押了个人上来,却见那丫鬟身形消瘦,尖脸一副刻薄的模样,
    见着宴席上这么多人在,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是个不老实的。
    苏玉徽不认识她,但是碧烟一眼就认出来了,叫道:“翠竹。”
    一旁的秋意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看着苏玉徽道:“二小姐你应当认得吧,这可是霁月居的丫鬟。”
    碧烟冷笑一声,维护自家主子道:“这个奴才手脚不干净早就被我打发去外院了,我家小姐可不认识她。”
    沈怜母女等人见到如今这个地步在一旁看着好戏,就看苏玉徽如何名声尽毁被打死,是以根本就没插嘴的打算。
    是秋意道:“如今她犯了事,二小姐自然不认识。”
    苏玉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双桃花眼中犹带水雾,只不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秋意竟觉后背无端生出一种凉意,那一种寒意竟像是从心底生出来的一样。
    “她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的跟相爷说清楚。”沈怜看出了秋意的胆怯,眉头微皱缓缓开口问道。
    苏明珠和苏明玟姐妹在沈怜的示意下没有再说话,今日之事已然得罪了苏显,左右苏玉徽已经在劫难逃,她们没必要添油加醋再徒惹苏显生气。
    众人也都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看,苏家出了这等丑事,明日在汴梁城中又添了一个笑谈呢。
    秋意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回夫人的话,事情要从宴席开始后说起。因着今日是小姐的好日子,家里客人有多,奴婢怕那些丫鬟婆子们乘机偷懒耍滑就加派了人手巡视,未曾想到在后院门口护院们捉到这鬼鬼祟祟的翠竹,手中还拿着包袱,包袱里面的镯子和首饰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奴才的东西,几个婆子便将她押了下来。”
    “莫不是有奴才乘机偷东西不成,那又如何与二小姐有关了。”一旁的临语蕙含笑道,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秋意道:“奴婢原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未曾想到在包袱里竟然搜出了一对玉佩和一封信。看了里面竟然有一封情诗,诗句缠绵,奴婢怕有奴才和府外的人行私通之事,便知事情非同小可,审问了这翠竹一番,未曾想到……”
    她偷偷的看了苏玉徽一眼,似乎十分惧怕她一样,小声道:“却审问出了二小姐的私情!”
    “私情”两个所出口,众人不由低声议论,堂堂二小姐竟然做出这等丑事来,趁着嫡姐生辰让丫鬟送信私会奸夫,不说是家门清贵的相府,就算是一般人家出了这等的丑闻都恨不得将其打死!
    苏玉徽指尖捏的泛白,此生她还没有受过这般大的屈辱。
    偏生秋意还嫌不够,将那封从翠竹手中搜出来的桃花笺丢在了苏玉徽面前道:“二小姐,您自己的自己该不会不认识吧。”
    那信被秋意丢到了地上,苏玉徽在她洋洋得意的目光中只得俯身去捡,却见那宣纸上娟丽的簪花小楷,正与她平日里为了掩人耳目用左手写的字一模一样!
    秋意看着脸色泛白的苏玉徽,十分得意道:“翠竹,究竟怎么回事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相爷夫人,奴婢是无辜的。这些东西是二小姐给我,让我送给张爷的。”翠竹眼神一转,跪在地上含冤道。
    此时苏显脸色已经气得铁青,不单单是难看来形容了:“张爷?什么张爷?”
    “是西街开酒楼的张爷。”翠竹怯怯的说道。
    闻言,众人都不由得同时发出一声嗤笑,若是苏玉徽跟哪个书生举子有私,倒是可以理解成少女怀春,怎的跟个开酒楼的好上了。
    碧烟急道:“我家小姐身份尊贵,怎的会认识那些市井小民。”
    “是啊。”临语蕙拖长了语调道,“二小姐好歹也是堂堂相府的千金呢。”
    翠竹解释道:“相爷有所不知,那张爷曾是谢家的奴仆,与谢家有旧,这些年来二小姐和公子颇受他照拂,所以就……”
    “以身相许了不成。”临语蕙尖细的声音似是要穿破人的耳膜,临语姝都比她讨喜许多!
    听到“谢家”两个字,俨然触动了苏显的某处逆鳞,他气急:“张爷,莫不是那个张元不成。”
    看向苏玉徽,气急败坏道:“不孝女给我跪下,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众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对着苏玉徽指指点点,若是一般的闺中女儿今日受此大辱,恨不得立即碰壁而死,死的干干净净。
    秋意手中持有情诗做为物证,又有出自霁月居的翠竹为人证,在明显是沈怜精心设局中,苏玉徽又该如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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