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居的院子里,桃李依旧开的正好,苏玉徽懒散的躺在花树下的竹椅上,旁边正煮了壶茶,石桌上放着几样厨房新送来的糕点——就算是再生气,她素来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而此时苏玉徽一面同肖十七说着话呢,一面吃着点心的苏玉徽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微微皱了皱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她这般,肖十七立即道:“主子可是属下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知道今日苏玉徽心情不佳,是以肖十七有些草木皆兵。
    苏玉徽嘴角抽了抽,道:“没事。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温桑若竟被大倾的皇帝破例封为将军,倒也是位奇女子啊。”
    虽然大倾开国以来有女子在朝为官的先例,但只不过是毛鳞凤角罢了,而且又是武将更是少之又少,苏玉徽自然觉得惊讶。
    肖十七话语中有些意味不明道:“那姽婳将军骁勇善战,在军中影响力远胜其兄长,据说这次到汴梁选夫婿是其次,主要是代父进京述职的。”
    苏玉徽懒洋洋的靠在花树下的躺椅上,捻了块糕点,“到汴梁如果她有意护着温家人的话,就算是东宫想打联姻的主意,怕也不是那般容易。”
    话音落下,却见肖十七踌躇了会儿似是在斟酌什么,见他这般,苏玉徽皱眉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前些时日主子命属下打探大倾军中分布的各处将领信息,属下不小心……便多查探了些东西……”说到此处的时候肖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苏玉徽无奈的看了肖十七一眼道:“是你自己太八卦就直说,说吧,你又查到了什么后宅阴私的事。”
    对于肖十七的性格苏玉徽简直不要太了解,昔年在月宫的时候苏玉徽让他去查某个部落的藩王什么的,他都能将他每天晚上宠幸几个妃子、他的哪些后妃跟侍卫有染给查出来。
    肖十七道:“倒也不是什么后宅阴私,只是属下对这位巾帼英雄十分好奇便查了一下她生平事迹。发现此女非但在军营中的威望远胜于其兄长,与其父不同她十分有野心。此次来汴梁,属下怕的是她有意促成与东宫联姻一事……”
    闻言苏玉徽眼中闪过了一丝趣味,“你是说她想嫁给赵泓煦?”
    想到赵泓煦三个良娣以及美人无数的后院,苏玉徽对这位巾帼英雄越发的敬佩了。
    肖十七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道:“主子别忘记了,她还有个妹妹也在汴梁……”
    苏玉徽眉头皱了皱道:“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她不大可能为了自己的野心将她推进火坑的……吧。”
    说到后面,苏玉徽的语气带了几分迟疑,毕竟苏显都能为自己的野心将妻儿置之不顾,在利益面前,所谓的骨肉亲情又算了什么。
    “依照属下探查到的消息这些年她在军中所为,恐是有意取代其兄长在邕州掌权之意,是不可能会将自己嫁到东宫的。且……她已过双十年华但是立志非当世英豪不嫁,自然不大可能会看的上太子。”
    毕竟赵泓煦虽为储君,但行径品格实在算不上什么所谓的英雄。
    苏玉徽冷笑道:“又是一个过了双十年华依旧未嫁的,怕是和慕晚婵一样有了心上人吧。”
    当世英豪,说的便是曾与武安侯府有瓜葛的赵肃吧,毕竟除去那人阴晴不定的性格,倒也称的上是英雄了。
    倒看不出来,那厮竟然也能到处招蜂引蝶啊,苏玉徽又冷笑了一声,心中不知为何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烦躁之意……
    肖十七被自家主子连连冷笑吓的不敢说话,却见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后面一句倒是听清楚了,“这左右是赵肃的事与我何干……”
    只是此时苏玉徽尚且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你不想招惹就能避开的。
    肖十七不敢说话,心中暗道自家主子这阴晴不定的性格莫不是被夔王给影响的?当然,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出口的。
    心中这般想着呢,却见苏玉徽清亮如雪的眼神忽然看向他,看的肖十七一阵心虚,却听她道:“温桑若暗中拉拢人心这样的事极其隐秘,非一两日能查的出来的……老实交代是谁将消息透露给你的……”
    肖十七心中一阵哀嚎,知道自家主子不是轻易能被糊弄的人,只得老老实实道:“是靖亲王……”
    闻言,苏玉徽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意外:“赵煜?”
    “靖亲王怕自己若是亲自和主子说主子不信,又怕吃亏,所以让属下提醒主子一声小心此人。”肖十七道。
    闻言,却见苏玉徽却丝毫没有怒意,反而嘴角带着一抹他都琢磨不透的笑,肖十七心中正奇怪呢却见苏玉徽摸着下巴道:“这些时日,靖亲王那边可有什么其它行动?”
    “除了依旧在调查铸剑阁的事没其他的什么异常,不过今日靖王下朝之后便就来了夔王府,有什么话主子可以直接问他……”肖十七毫不犹豫将赵煜出卖道。
    果然,话音落下,苏玉徽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的笑意,摸了摸下巴琢磨了片刻道:“也好,我也许久没见他了……”
    苏玉徽听赵煜在王府花厅,便让人请他前来喝茶,将花树下正煮着的茶水,换成了从月宫带来的幽兰浮翠。
    肖十七知道这幽兰浮翠极其珍贵,天底下只有月宫独有,自家主子素来宝贝这茶,怎会舍得用来招呼人……
    看着喜形于色的主子,肖十七再联想到之前主子近些时日忽然关注起靖亲王反常的主动,猜测到一个可能——
    “主子,您莫不是怀疑靖王殿下,就是您一直在找的人吗?”
    苏玉徽还未曾说话却听“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却见不是别人,正是追痕。
    原来是追痕见苏玉徽早膳没用多少亲自从送了炖好的一盅血燕进来了——临走时主子交代过他们,二小姐正在气头上但一定不能让他饿着,因为一旦她生气饿了脾气更大。
    此时追痕不知道的是这曾是夔王殿下曾在吃亏数次之后,得到的血泪般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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