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觉特别配合地跟着安元和的目光游走了两遍,深呼吸一口气,哑着嗓音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小心下不来台!”
    说话间,杨元觉也不将手上的储物戒指塞给净涪,而是自己往储物戒指里头摸了一把,将东西从里头一件一件地摸了出来。
    第一个被杨元觉拿出来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白小瓶。
    杨元觉对着安元和哼哼了两声,格外自信地将小瓶上的瓶塞拔开少许,让瓶子里头的香气散发出来。
    一股直叫人心神舒畅,仿佛从里到外彻底沐浴清洗过一遍的清凉气息须臾间布满了这一片空间。
    安元和脸色当下就格外明显地暗沉了一分。
    杨元觉笑着看了看安元和,还特意将手上的小瓶瓶口往安元和的鼻端处凑了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受用?”
    安元和相当配合地点头。但杨元觉却是手腕一转,快速将小瓶的瓶塞塞了回去,一边将小瓶往净涪手里推,一边跟安元和道:“受用也不给你!”
    安元和的脸色立时又垮了一分。
    杨元觉得意地笑眯了又将笑意收敛起来,对着安元和露出一副“你以为我能就这样放过你”的表情,翻掌又从储物戒指里头摸出一个剔透明净的小坛。
    坛子虽小,但也足有一掌高下。
    这一回杨元觉甚至就没有打开小坛的意思,他托起小坛,在安元和眼前对着安元和晃了晃,“看看,这又是什么?”
    安元和还是很配合地接口问道,“是什么?”
    杨元觉笑着瞥了安元和一眼,转头问净涪,“你应该是知道这玩意的吧?我听那株异竹说它曾经将这东西送给你?”
    还捧着一大把储物戒指的净涪看了看那个小坛,点头,慢吞吞道,“我得过……一竹筒。”
    杨元觉当下就不满意了,脸色一摆,对着竹海那边咬牙切齿,“什么?它居然只给了你一竹筒!?我明明看它那竹阁里头封了好几坛子那么多!”
    安元和瞬间就抓住机会了,“你既然知道这玩意是好东西,又知道那些竹子藏了足有好几坛子,你居然只拿了这么一点回来?也真是!”
    安元和直接无视了杨元觉手上那个看着小的坛子就跟他早先取出的那个玉白小瓶一样,容量并不似他们所见的这一丁点的事实,对着杨元觉就嘲讽起来。
    杨元觉也没跟安元和争辩这个,而是更显憋气地磨了磨牙。
    安元和见他这副模样,对着他小小地笑了一下。
    杨元觉脸上怒色更盛,立时将手上小坛往净涪脚边一放,自己继续从那个储物戒指里一件件地掏东西。
    犹自散发着灵光却始终没有灵智波动的竹笋、几近乳白相当眼熟的竹叶、黝黑厚重的泥土……
    凡是竹海里可能出现的格外贵重难得的东西,杨元觉都给净涪带了出来,而且数目还相当不小。
    等到杨元觉终于停下的时候,净涪、安元和身前就摆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堆。以致于到了最后,安元和都已经懒得跟杨元觉演戏了,只在杨元觉志得意满地跟他们两眼展示的时候配合又不配合地“啊”“啊”“啊”几遍。
    杨元觉偶尔会被这重复出现的四声“啊”激怒,每每找到机会总要怒瞪安元和几眼,也不知道是被安元和这样敷衍态度激怒了,还是就只是坚持在净涪面前摆出这副生气的模样。
    安元和也还是一如既往的配合。每每杨元觉的目光瞪来,他就端正了一下态度,稍微认真了一点,但过得不久后又会是故态复萌的样子,既让杨元觉满意又憋气。
    可杨元觉又总没有放弃,愣是给安元和坚持到了将他自己手上那一整个储物戒指掏空了为止。
    但等到杨元觉手再不往储物戒指上摸的时候,安元和就跳出来了。他目光特意在那挤挤攘攘摆了一地的东西上扫过,又着重看了一眼杨元觉手上的储物戒指,最后望着杨元觉,问道:“就只有这么点?”
    说实话,杨元觉储物戒指里原本装着的东西已经不算小了,起码他们三人附近足足摆了一地。但对比起储物戒指原本的容量来说,确实也只是……一点点。
    杨元觉很有些憋气。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净涪手上捧着的那一大把储物戒指,将脚边摆放着的物件一件件地收取回来。
    每收得一件,他就拿着那样东西在安元和面前晃一晃。等到东西全部收取回来之后,杨元觉边将手中的储物戒指交给净涪,边与安元和道,“我就是只拿回了这么点东西,但是……”
    他直视着安元和,“你带回来的东西多又如何,加起来的价值能比得我这么一点吗?”
    安元和脸色又是一沉。
    杨元觉得意地笑了开来,却冷不丁被净涪塞了一大把储物戒指。
    正是安元和才刚塞给净涪的那些。
    杨元觉脸色夸张一变,瞪着眼睛看了手上的那些储物戒指半响,慢慢、慢慢地转眼看着净涪。
    迎着那双带着控诉的眼睛,净涪笑了一下,合掌唱了一声佛号,“辛苦了。”
    杨元觉脸色又是一变,几乎能挤出苦汁来。
    安元和见得,畅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杨元觉,辛苦你了啊……哈哈哈……”
    苦着脸的杨元觉,笑得畅快的安元和……
    净涪看着两位挚友,也慢慢地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低头将杨元觉才刚交给他的那枚储物戒指收入袖袋里。
    事实上,他们三人都清楚,今日里杨元觉与安元和演的这么一场,目的只是为了安净涪的心。
    净涪自己不怕无执,也不怕对上无执的时候他会是个什么情况,但这不代表净涪就没有个担心忧虑的时候。
    他也是怕的。
    他怕自己将这两位原本能置身事外的友人拖入这个战场,却不能将他们完完整整地送出去。连沈安茹决定留在景浩界、程沛还在景浩界中各处游走,也都没有这个来得让他恐惧、担忧。
    沈安茹毕竟是景浩界的人。景浩界遭此大难,她选择留下,这是她的自由与权利,净涪尊重她的意志。程沛也是一般,他愿意为景浩界各处游走,哪怕可能遇上种种劫难,或者败坏他的心境,那也是他自己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净涪不会强自扭曲他的意志。但杨元觉、安元和却是不同。
    他们不是景浩界的修士,他们甚至就跟景浩界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景浩界世界里,原因只在净涪。
    他们是为了净涪,才会趟入这片浑水的。
    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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