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听完则有些懵,秦少主?他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号。
    然后宋浥尘视线就移到了莫道桑身上,既然有左右护法和浮生教少主在,这人的身份也毫无疑问:“那么,阁下就是…”
    轮不到莫道桑自己说什么,宋浥尘的那个猜测就被几声咳嗽打断了。
    宋浥尘愣了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倒没有继续追究只是说:“真是奇了,几位居然在一起,”听得懂的人都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居然还没有打起来,不过他跟莫道桑说的话也就不一样了,站了起来行了个初见交友用的礼节,说,“在下宋浥尘,蒙祖上福荫得掌回山谷,敢问阁下姓名。”
    莫道桑也很客气:“在下莫道桑,不过一介江湖过路人,不足挂齿。”
    “好一个江湖过路人。”
    莫道桑再分神去看那摊子,发现苏万言已经爬回了一个篮子里,只不过那篮子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团子在,这里这堆小兽已经够小了,没想到那只居然更小。
    莫道桑都有些担忧这小团子能不能活下来了,看着小万言抱着那个怜惜的样子,明显是很上心的。
    一时间,因为这骤然的一幕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纷纷在思索什么。
    燕绥也不例外,对于宋浥尘说的那些名号他联想了一下林闻天的身份之后,终于回过了味来,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居然跟一帮邪教头子一起好言好语相处了半个月。
    这对一向嫉恶如仇行侠仗义的燕大侠简直是一个灭顶的打击。
    虽然鹰扬的情况他清楚,令仪兄既然是鸣春涧的人也肯定有隐情,但,秦少主,那是浮生教的少主啊,妥妥的丧心病狂的人,他救了的那些人里被这人祸害的不在少数。
    没想到居然长得是这么一副漂漂亮亮的样子。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对,他第一眼就就看出这人不好惹了,为什么还让这人在队伍里待了这么久。
    等等,跟这么一帮人都熟悉又叫莫道桑的,不会就是…燕绥想到这里就要去看一眼莫道桑,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居然僵得难以控制。
    好不容易一寸一寸挪过去,就看见莫道桑蹲了下去,瞧着那篮子里动都不会怎么动的两个小团子蹙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样子。
    明显想上手又迟疑着的样子。
    他不禁怀疑,魔教教主要真是这个样子,那魔教还有盼头吗?
    他视线才落到莫道桑身上,就收到了两道威胁满满的视线,他不由看了眼林闻天和温琼华,又想到莫道桑已经失忆了,暂时还是没有把原来的话说出口。
    “济显,瞧着你没什么精神,下回路过回山谷便去坐坐,冰原深处的鱼快到季节了,我叫人捉来给你补补。”宋浥尘知道他这个小兄弟是为了什么在愁苦,但也只能拐着弯子安慰他。
    “我们原本便是要去回山谷找药的,”燕绥嘟囔了一句后勉强打起了精神,“先不说鱼了,浥尘兄你可是轻易不出谷的,这回来临安所为何事?”
    宋浥尘一听药就明白了几分,当初温琼华去找过他,他当时就已经明确表示过可以直接送给他了,但温琼华说为了他好,非要按着魔教该有的行事来夺。
    后来令仪伤成那样还中了鹰扬的算计,他也没办法插手。
    想到这里,宋浥尘莫名叹了口气,莫道桑倒是个人物,能让人怕成这样还喜欢得不得了。
    他又控制不住看了眼莫道桑的脸,倒是确实挺好看的。
    “我虽确有事,但算得济显从鸣春涧出来必会到此地,特意途中停下来盘桓几日等你。”
    “浥尘兄是来寻我的啊,”燕绥居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既然能寻我,你那事是不是也不太紧要,如此我陪浥尘兄在临安城好好玩几日可好?”
    “非也,此事颇为紧要,”宋浥尘想了想这里的人也没什么不能听的,于是说,“只是日子稍宽限,且与你家中有关,故特来寻你。”
    “我家?”燕绥终于露出了些与他面容相符的急切,“我这十几日一直在山涧中不知世事,劳浥尘兄告知。”
    “你莫急,此事虽与你家中有关,却并未直接牵涉,”听到这里燕绥略松了口气,宋浥尘再说,“西江水边,直接驻守的乃是你家管辖下的碎浪门,你不在家也不清楚,西江处很久前便有魔教的教众扮作水匪劫掠往来船只,全赖这门派抵着才没惹出大患,但这回突发水患,魔教那边更是借着碎浪门忙于抵御水患无暇顾及之时直接闯入了周边乡邻的家中,碎浪门两边施力已是元气大伤,你家中后来出了人但魔教教众实在是行踪成谜无从窥测,你家才不得不广发告示,求助江湖众道。”
    “此事,家父也特意与我讲过,”林闻天听到这里开口,“此事绝非魔教所为,自然,我也会在封山之上再彻查一遍。”
    温琼华也想了想自己当初查的情况,虽然到一半就去给莫道桑找了药,但他查的应该没错,也说:“此事应有隐情。”
    燕绥想到林闻天如今魔教教主的身份,心情居然有些复杂,他原以为这位好友是隐忍多年终将原教主制服,还为了约束魔教舍身做了魔教教主。
    但如今看了他对莫道桑的这个样子,他才知道不是这个样子。
    莫道桑那边则终于下了决定,无比小心地动手把小团子抱在了手心,也确认了这小团子还是很健康的,总算放下了心,然后,就在那里一边摸着小团子一边听他们讲故事。
    完全不顾苏万言眼巴巴盯着他的手心看起来有多么可怜。
    反正如今这些他想管也管不了,也就只能当个故事听了。
    秦风靠上了身后的墙,无聊地眼皮子都半阖了起来。
    只是,很让人平白替他那锦袍心疼,生怕被那墙壁划了伤了就实在可惜了。
    “浥尘兄,你什么时候动身去西江。”燕绥问宋浥尘。
    “济显莫急,伯父定的集会时日在十日之后,诛魔…”这个词他说的有些含糊,“之后江湖中人皆已分散,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再聚集一次还是需些时间的。”
    “这样啊。”
    宋浥尘实在很了解他:“济显莫要冲动,此事非你一人之力所能及,且有隐情,到时盟会之后再做行动。”
    “我晓得了。”
    忽而,一个打扮干练的中年人匆匆跑到了这摊子后面,然后略一扫,再对宋浥尘笑呵呵地躬了个身。
    宋浥尘退了退离开那该摊主留的位子。
    那摊主就开始跟莫道桑笑着介绍起这小兽的好处来。
    宋浥尘看着周围人的疑惑,他挺直的鼻子动了动,才说:“适才这摊主身体不适,又见我在这集市转了几日不似歹人,便托我替看了会摊子。”他略埋怨地看着燕绥,“本来算得不错的,没料想济显竟晚了好几日,让我好等。”
    “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吗?”
    宋浥尘朝他身边一堆人扫了眼:“料想如是。”
    燕绥开始打哈哈绕开这个话题:“我们这便接着走吧,”然后又问,“浥尘兄可是住在千里会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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