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帝就把闽地的难处说了,五皇子倒挺高兴,“儿子活这么二十好几年,还没见过大海哪,儿子想去!”
    五皇子爽快的就把他皇爹感动了个够呛,回家后与媳妇一说,谢莫如亦极是欣喜,笑道,“闽地可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临着大海,到时咱们与母妃一道去瞧瞧,也开一开眼界。”
    “是吧,我也这么说。”五皇子深觉他媳妇就是他的知音哪,夫妻俩畅想了下从未见过的大海,对话是这样的,谢莫如道,“听说比湖大的多。”
    “不能比,这儿能一样么,比河大比江大。”
    谢莫如道,“书上说海里的鱼虾都大的了不得!”
    “到时咱们逮些尝尝味儿。”
    “海里有珍珠吗?”
    “肯定有的。”
    俩人畅想了一回大海,谢莫如就问起正事,“旨意还未下,殿下怎么就知道咱们封地在哪儿了?”
    五皇子道,“父皇私下同我说的。”便把闽地的要紧处,一五一十的同他媳妇说了。谢莫如道,“朝廷有难处,殿下自然要首当其冲的。只是一样,虽的还好说,闽地在永定侯在练兵,殿下既要去就藩,还得请陛下赐你闽地军政大权方好。”
    五皇子道,“我本是藩王,去了藩地,自然该我说了算的。”
    “话不说不明,闽地不比别处,且除了总督巡抚,又有永定侯这样陛下钦定的大员,本就复杂,不明确权柄,将来谁说了算?”谢莫如道,“殿下既要镇藩,有藩镇权柄,也得明白,闽地再有什么事,干系都在殿下了。咱们总不能有干系时担干系,没干系时说了还不算吧。”
    五皇子道,“那我再进宫同父皇商量一下。”
    谢莫如笑,“明儿我与殿下一并进宫,殿下同陛下去说正事,我把这消息告诉母妃去。”真是个好地方,非但派去的皆是得力臣子,还有练兵之事,太难得了。
    五皇子亦是舒展一笑,“成。”
    与此同时,赵霖也得到了五皇子将出镇闽地的消息,大皇子道,“倘五弟就藩,我们几个再无留帝都的理由。”总不能弟弟去了封地,他们做哥哥的反在帝都享福。
    赵霖脸色阴沉,“臣只料到五皇子科弊案于朝中结仇甚深,分封之事必然有人做耿。却未料得是闽地!”
    “时雨可还有法子?”
    “有!五皇子是五皇子,殿下是殿下,五皇子要出镇藩地,殿下不一定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9章 反插一刀
    此次分封结果一出,多人哗然。
    大皇子等人的封地自然是上好的,连还未成亲的六皇子都得了蜀中封地,唯五皇子封了个闽地。天哪,那是什么地方哪,听说闽人说的话,等闲人都听不明白的。而且,山高林密,对,是守着海,要不怎么能有海盗呢。
    穷!
    忒穷!
    看每年给国家交的税赋就知道了。
    果然五皇子科弊案得罪人得罪的不轻啊!好好儿的当差多年的皇子,分封的地方还不如这刚入朝的六皇子。唉呀,五皇子这也忒惨了些。
    便是太子都近水楼台的跟他爹谏言,“五弟到底年轻,且从未在兵部当差,闽地那样的遥远,儿子实在不放心。”该叫老大去的啊!老大可是一直在兵部当差的,专业还对口!
    穆元帝道,“永定侯在闽地,论制你大哥该回避。”
    “礼法也无外乎人情,三弟在刑部不也挺好。”太子还想再多劝他皇爹几句,着紧的把老大派去闽地啥的,但见他皇爹唇角微微一抿,太子将到嘴边的话咽下,转而道,“儿子是觉着,五弟年岁还轻,以前就觉着他是小弟弟,想着该处处多疼他些多照顾他些,今他的封地最远,儿子有些舍不得了。”
    穆元帝长叹,“朕何尝不是,只是闽地到底得有个人去。”
    看他爹这主意是断然改不得了,太子对于没把大皇子发配到闽地有些失望,道,“五弟远去闽地,父皇可得多给五弟配几个得用的人。”
    穆元帝道,“这话是。”
    太子又与他爹商量着,因他家五弟封的远,要多多赏赐五弟啥的。
    四皇子在家也说,“当初五弟整治科弊案,也是为了国家为了朝廷,如今把五弟封到这种地方,以后谁还敢为公义张目呢。”
    胡氏道,“哪天咱们去瞧瞧五皇子和五弟妹吧。”
    四皇子与胡氏当天就去了,结果,就遇到了欢乐的五皇子夫妻,五皇子道,“可惜四哥的封地离闽地离的远,不然我还能着人给四哥送些新鲜鱼虾。弟弟的封地守着大海,海里物产丰富啊。”
    因两家是极熟的,故此就坐在一处说话,谢莫如笑,“鱼虾离水就死,新鲜的虽不易,做成干货也别有滋味的。”
    五皇子有些得意,“在海上坐大船,也与什么湖里河里的小船不一样的。”
    谢莫如道,“可惜咱们两家的封地没在一处,倒是四嫂家的封弟与六殿下家的挨着。”四皇子封的是楚王,六皇子封的是蜀王。都是一等一的好封地。
    四皇子与胡氏有些傻,他们夫妻是想过来安慰五皇子夫妇一二的,不想人家欢乐的很,完全不需要安慰,说到那破封地都眉飞色舞起来,于是,四皇子夫妇也就没提闽地不好的话,与五皇子夫妻说起两家的封地来。
    四皇子道,“就是苏老头可恨,我听说,原来给咱们的封地还要广阔呢。父皇都没说啥,他倒是不依不挠呢。就是先时商议的藩王府兵八千,也裁至五千了。”
    “这挨骂的事儿,也就是苏相了。哎,其实八千五千也没啥差别,说实在的,真有了事,这点儿人顶不了大用。可要是小事,也用不着这么些府兵。”五皇子还是替苏相说了句公道话,道,“四哥,这分封的旨意一下,可知道咱们何时就藩?”
    四皇子道,“这还没准信儿,我料着,怎么也要父皇万寿之后。”
    五皇子亦道,“我也这么觉着。”
    两家人说了会儿话,晚膳就是在五皇子府吃的,谢莫如还对胡氏说,把四皇子府的俩儿子抱来,跟五皇子府的孩子们一起用饭,两家人也热闹。
    待晚饭后,四皇子夫妇告辞,五皇子夫妻自要送出门去,四皇子重重的捏了下五弟的肩,就抱着孩子上车了,五皇子笑着送了四哥夫妻回家。
    回去又同孩子们说了会儿话,瞧着时辰不早了,五皇子就命嬷嬷们把孩子们抱去安置,同媳妇道,“四哥四嫂这是怕咱们不痛快呢。”
    谢莫如笑,“是啊。”
    夫妻俩说了些闲话,也便歇了。
    反正分封就是这么回事了,圣旨已下,断难收回,更不可能修改。四皇子是心疼他弟弟,才过来的。谢太太么,完全是为五皇子不平啊。
    谢太太的想法很淳朴,连六皇子这种当差也没当过的皇子都能得蜀中封地,为啥当差当了六七年的五皇子只能得闽地的分封啊!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后谢莫如的日子就艰难了。
    尽管谢尚书同老妻解释过多次闽地的重要性,也不能掩饰这相当于前线的位置,虽然谢莫如同娘家的关系一直有些不冷不热,谢太太却很看重谢莫如,生怕她想不开,特意过来安慰她。谢太太这把年岁,安慰人很有一手,她心里虽觉着五皇子受了不公的待遇,却是只字不提这个,只把丈夫拿出来安慰她的那些话同谢莫如说了一遍,譬如,闽地的地理位置如何重要,到那儿如何受重用,立功劳陛下也看得见啥的,总之就是,“这地方艰难是有的,可老话也说的好,真金不怕火炼,帝都太平富贵,其实不如闽地容易出彩。何况,越是要紧的地方,越得派有能为的人去哪。”
    谢莫如道,“祖母说的是。我与殿下都很喜欢闽州。”
    谢太太才算略放下心来,转头去庙里求了回签,倒是高兴起来,与谢尚书道,“这签是替莫如求的,上上签。”
    谢尚书是政客心思,道,“早说了,你只管放心就好。”
    “分到这么个不太平的地方,哪里就能完全放心了。”谢太太道,“倒是阿芝的亲事,可是不能再拖了,吴家姑娘这也去了一年了。”
    说到这个,谢尚书道,“前儿见了吴国公,我们说了会儿话,他很是赞赏咱家的家风,他家里还有个闺女,今年十七,原是想着去岁议亲的,可去岁乱糟糟的,亲事就耽搁下来了。我想着,这亲事挺好,只是到底还未满一年,这些天又忙忙叨叨的,也没顾得上同你提。”
    谢太太问,“吴国公家的三闺女吧?”
    “对。”
    谢太太喜上眉梢,含笑抱怨,“这样的大喜事都忘说,你可还记得啥?”当初孙子定的是吴国公弟弟家的闺女,如今这位是吴国公家的闺女,说来太子妃也是出身吴国公府呢,这样的亲事,谢太太焉能不乐意,她乐意的紧。谢太太道,“这么些年,以前莫如莫忧在家时还能帮我分担些,我可就盼着娶孙媳妇,好把家事交给孙媳妇,我也能歇一歇。”
    谢尚书道,“咱们两家彼此先有个意向,待满一年,再说议亲的事。”
    “这我能不知道?”谢太太笑,“只是聘礼可得提前预备出来,先时的那些不好再用了的。”其实哪里还用单预备,这一年的光阴,谢太太早预备的差不离了,只是未料到长孙有这样好的亲事,谢太太想的不外乎是多添上一些罢了。
    谢家喜事盈门,宫里也预备着六皇子的大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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