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沈如心说什么,她都握着她的手,在她的面前摇头。
    “不。不。妈。不会的。你一定能够撑下去的,少卿的医术那么高,他一定会把你给救好的。你没有给我添麻烦。妈,没有没有。”
    沈如心手缓缓地抬起,放在苏念满是泪痕的脸上。
    “孩子,不要哭。生死有命。妈就算是去了。也不要太过伤心。这辈子,我没想要和你再见。没想到,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妈很开心。只是,妈对不起你。”
    沈如心说话很慢,慢到很久的时间才说完这些话。
    “没有没有。”苏念哭着向她摇头,“妈,你不要这样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能够相认,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你这样爱着我的亲人,疼我的亲人,我很幸运,我很幸福。只是妈,我舍不得你。你一定要撑下去,不要就这样扔下去我不管了。”
    “女儿,我也舍不得你。我还想着帮你和经年两个带孩子。但是……妈估计撑不下去了。”
    沈如心看起来越来越虚弱。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就转动到一直停在外面的人身上,“经年,你能不能把经年叫进来,我有话对她说。”
    苏念已经看出沈如心不行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叫他干什么,但是她还是擦干眼泪,从一直上站起来,然后往外走去叫她。
    沈如心要见自己最后一面,陆经年很奇怪。
    不过就算再奇怪,作为尊重,他还是坐在了她的病床前。
    “经年,我带走了你的父亲,对不起。”
    沈如心对陆经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带走了他父亲的女人,只是沉默以为。
    “经年,你的父亲很爱你。原谅他。”
    她的这句话,让一直沉默的陆经年,突然抬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乔继正。
    “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他虽然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但是我知道。他爱你。原谅他。”
    沈如心似乎已经来不及,她还没有等到陆经年是否要原谅他父亲的回答,就缓缓地抬高了她搁置在床边上的手。陆经年不明白地看着她,苏念却很懂地过来,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但沈如心还是不甘心,她的另一只手举起来,指了指陆经年。
    陆经年似乎明白过来,手伸过去,和苏念以及她的手牢牢地握在了一起。
    “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我信任你……我把小念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念已经哭成了泪水儿。
    她大概猜到了这是沈如心此生最后说的话,她大喊着对她说“不要”,话刚出口,沈如心之前握住他们两人的手已经缓缓地落下。
    “妈……”
    苏念突然跪在了沈如心地跟前,满脸泪水地喊着她的名字。
    一直站在旁边的乔继正,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哆嗦着嘴,半天才开口,说出了“如心”二字。
    一直守在外面的何少卿,观察到里面的仪器变化,带着一丝悲伤地走了进来。
    他带着人,仔细地检查了已经落气的沈如心,就长叹一口气,然后对着苏念和乔继正等在场的所有人说了一句,“节哀!”
    苏念刚开始还只是在默默地哭泣,等到何少卿这句官方的“节哀”出来,她立即发了疯一样地跑到他的跟前,“少卿,我母亲之前还好好的。我不信她就这样离开我了。我不信。你医术那么高明,你能不能帮我把她给救醒。”
    陆经年知道她暂时不能进接受自己生母死去的事,同样伤心地跟在她的身后。
    “二嫂,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节哀。”
    “我不信。我母亲没死。她才五十多岁。她之前还那么健康,那么好。我真的不信。”
    泪流满面的她,实在接受不了生母和她才相认不久,就这样离开了她。
    她跪在何少卿的跟前,抱住他的腿,不断地对他说,“求求你。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陆经年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弯腰去扶住她,“念念,我知道你很难过。知道你不能接受你生母死去的事实。但是人死真的不能复生了。你冷静一点,坚强一点,好不好?更不要为难少卿了。”
    苏念听到陆经年的话,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目光又转到还躺在重症病床上的沈如心身上,“经年,我和我母亲才相认不久。她待我那么好。我舍不得她啊。”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你已经去世了。这是事实,你要接受。”
    “对。二嫂。逝者已矣,生者坚强。”
    当何少卿和陆经年都在安慰一边安慰苏念的时候,乔继正缓缓地坐在了沈如心地旁边。
    他看起来是那么地悲伤,悲伤到不能自抑。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地看着病床上躺着安详美丽地她,他双手抚住眼,可是眼泪一直在扑簌着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因为悲恸的哭泣,身子也在颤抖。
    虽然有太多的不舍,但是沈如心的葬礼还是如期的举行了。
    苏念在为沈如心守孝的这几天,本来应该陪在她身边的陆经年,因为乔氏的事情,只是葬礼那一天才出现。
    短短几天时间,苏念因为悲伤过度,瘦了不知道多少。
    葬礼结束之后,他心疼地搂着她离开,记者却一点都不放过她。
    “乔夫人,网上都说你不仅克夫,克乔氏,而且还克家人。现在你把你的母亲给克死了,你能说说你有什么感想吗?”
    这个记者的提问,顿时让陆经年勃然大怒。
    向来镇定自若的他,冲上去,直接一拳打在了这个记者的脸上。
    “你打人。”
    这个记者被打了之后,躺在地上,直接指责他。
    他话还未落,陆经年又一脚踢了上去,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狠厉。
    “她母亲的葬礼刚刚结束,你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诬陷她。什么克夫,克乔氏,克家人,当着我的面,这样的言论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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