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只好睁眼,抬起湿漉漉的小手,用旁边的毛巾擦干净水之后,才接起电话。
    是个陌生号。
    傅幼笙还没来得及开口。
    那边便传来一道熟悉到极致的声音。
    “幼幼,我感冒了。”
    “38度9。”
    男人嗓音沙沙哑哑的,带着不加掩饰的倦怠,隐约中……她甚至还能听出点委屈的意思。
    委屈?
    是她听错了吧。
    傅幼笙觉得可能是自己泡澡泡得脑子不清醒了,殷墨怎么可能会有委屈这种情绪。
    “所以?”
    “你感冒了跟我说什么,去医院。”
    傅幼笙就想要挂断电话。
    下一秒。
    便听到男人继续说:“所以……我对你没有任何抵抗力,我想跟你复合,幼幼,我们别离婚。”
    “……”
    傅幼笙一言难尽的看着开了免提的手机。
    觉得殷墨可能没骗她,他是真的发烧了,不然按照他素来那冷情冷性的脾性,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求和的话。
    神特么他感冒了,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
    第19章 硬知识【二更】
    傅幼笙拍了拍水花,半闭着眼睛,表情慵懒。
    知道殷墨肯定是发烧烧的,心理倒是没什么压力了。
    反正等他好了清醒之后,肯定会后悔今晚跟她说这样求复合的话。
    “生病了就好好治病,别烧坏脑子。”
    “你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脑子了,要是坏掉,就是几千亿的损失。”
    浴室雾气朦胧,她眨了眨因为水雾而湿润的睫毛,闲闲的说。
    再也没有往日,得知他生病后的焦急与紧张。
    “幼幼,你真的要跟楚望舒结婚了吗?所以才要跟我离婚。”殷墨幽幽的声音随之传来,嗓音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缓慢而带着微重的呼吸声。
    傅幼笙玩水:“殷墨,我们都要离婚了,你管我跟谁结婚。”
    听到对方呼吸更重了。
    “你跟他认识才几天就想结婚,我们在一起九年……傅幼笙,你说过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我。”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烧得脑子不清楚了。
    这些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傅幼笙笑了笑,偏软的声线在浴室瓷砖的回音下,带着清冷又随意的音质:“哦,那你就当我变心了吧。”
    听到那边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傅幼笙没有骗他:“不过我跟你离婚并不是因为楚望舒,我也没有跟他在一起,网上都是谣言而已。”
    “你也不要觉得伤自尊,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我们去领个离婚证,好聚好散。”
    “成年人了,洒脱点。”
    说完,傅幼笙便果断洒脱的挂断了电话。
    她倒是洒脱了。
    殷墨听着嘟嘟挂断的电话,躺在灰色的大床上,手背盖在滚烫的额头,向来幽暗深邃的眸光此时像是覆上了一层迷离之色。
    等肖沉原过来时,发现殷墨快要烧到了40度。
    “我艹?”
    “殷墨你疯了,昨晚烧到四十度,刚醒来,你就工作,不想活了?”
    肖沉原第二天拎着早餐来医院看他的时候,没好气的说。
    殷墨已经醒来,烧也退了许多,坐在病床上,冷白色的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透明的药水顺着细细的针管流进青色的血管。
    而他面无表情的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司事务。
    肖沉原将早餐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要我喂你?”
    殷墨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眼神,肖沉原总觉得带着杀气,不过他不怕,“你怎么回事,生病了心情不好?”
    “还是说因为心情不好才生病不来看医生。”
    殷墨接过白粥,倒是没有拒绝。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一口吃的都没碰,胃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他现在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不然一空下来就会想到自己昨晚做的蠢事。
    见殷墨那副冷冰冰的跟别人欠了他一千万的表情,肖沉原就好奇得很。
    殷墨将空碗递给他,俨然把他当佣人:“你可以走了。”
    “让温秘书进来。”
    “嘿,我是来伺候皇上您用膳的太监不成,用完了就让奴才退下。”肖沉原阴阳怪气的说。
    殷墨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聒噪。”
    下一秒。
    肖沉原主动拎着保温桶起来:“成成成,我不碍眼了。”
    殷墨这狗,真是一点好的幻想都不留给他。
    本来还想好好安慰一下的,真是喂狗了。
    温秘书进来。
    小心翼翼的看着殷墨清冷的侧脸:“殷总,傅小姐给您送了一束花,卡片上写着祝您早日康复,恢复健康……”
    殷墨看着他抱着进来的那束白色菊花。
    忍不住冷笑了声。
    送病人白菊花,真亏她想得出来。
    见温秘书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
    温秘书轻咳一声:“还有让您康复之后,记得早点联系她的律师,签好离婚协议,办离婚证,分道扬镳,各生欢喜。”
    瞧瞧这措辞。
    真是直白的让人生气。
    殷墨招手,让他把白菊递过来,然后微微泛白的薄唇抿起冷淡弧度:“分道扬镳,各生欢喜?”
    这危险的语调,让温秘书头皮发麻。
    然而殷墨没有再说什么,苍白指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白色的花瓣。
    *
    “你买了一束白菊花送医院去了?”
    傅幼笙侯戏的时候,坐在化妆间听小诺说完,怔愣了一秒。
    小诺无辜:“对啊,您不是说要送给前夫的吗?”
    “送住院的前夫不送白菊花送什么。”
    “我还让店员精挑细选最白最新鲜的,保准他看了气死。”
    行吧……
    傅幼笙无奈,反正都送了。
    她本来是想要随便送一束花,主要是从温秘书那边得知殷墨住院了,毕竟还没有办离婚证,还是得给个面子的。
    越是冷静的不介意提起殷墨,越是说明她已经放下了。
    傅幼笙莞尔一笑。
    不在意殷墨看到之后会怎么想,总归她的话带到就行了。
    主要是祝福他早日康复,然后早点来办离婚证。
    大家都快点从婚姻中解脱。
    傅幼笙换好戏服,就推开化妆室的门往拍摄棚走去。
    她跟楚望舒这部都市剧《余生是你》现在已经拍摄了一半,大家已经进入状态,平时关系也很不错。
    但是这次傅幼笙去拍摄点时,途中发现很多工作人员在她走过之后,小声低语。
    有指指点点的意思。
    有些人甚至看了她也不打招呼了。
    小诺没好气看着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人:“以前每次看到您,都一口一句傅老师,笙笙姐喊着,现在翻脸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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