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润没法儿想象那副场景,思索着说道:“大概她们都没吃饱吧,我只有太饿了才会口水横流……”
    毛双儿在旁听得津津有味,此刻插嘴说:“我也是,看到特别好吃的东西会流口水,阿润姐姐,我们越来越像了呢。”
    阿润回头,两个人会意地相互一挤眼睛。
    毛振翼叫道:“其实六叔选你当我们管家还有另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
    毛振翼脸上露出一种跟年龄不符的邪恶表情:“那是因为你长得很不起眼,六叔也不会看上你的,他不会对你有兴趣的。”
    毛振翼说完之后,满怀希望地看着阿润,但凡是女人,多半都会觉得自己是美的,若是别人当面说她生得不怎么样……必然是种打击。
    阿润听了,却笑道:“这倒不是件坏事。”
    毛振翼没看到她沮丧的表情,满怀失落,毛双儿道:“我觉得阿润姐姐很美,比我见过的别的女人都美。”
    阿润俯身,将毛双儿抱了一抱,才对毛振翼道:“你妹妹年纪虽然小,却很有眼光,大毛,你要向她学着点。”
    毛双儿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两个人嘻嘻一笑,手握着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毛振翼不由自主跟上,边嘀咕道:“我不叫大毛!”
    毛双儿歪头跟阿润道:“六叔都叫他小翅膀。”
    “小翅膀?”阿润琢磨,“这个名字比大毛还奇怪……那他叫你什么?”
    毛双儿道:“他就叫我双儿。”
    阿润摸摸她的头:“那你觉得小毛好,还是双儿好?”
    毛双儿道:“都好,我都喜欢。”
    毛振翼愤愤不平道:“马屁精!”
    阿润回头,轻轻打了他一下:“大毛,别这么说小毛!”
    毛振翼道:“女人总是护着女人,算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他嚷嚷着,撒腿就跑。
    阿润伸手拢在嘴边,叫道:“别跑那么快,跌倒的时候记得护着脸!不然长大后没有女孩儿会嫁给你……”
    “我要让六叔赶你走!”毛振翼伸手捂住耳朵,跑得更快了。
    “好吧,随便你……”阿润回头,跟毛双儿道:“你哥哥真是个急性子。”
    “没关系,”毛双儿一本正经地说:“我都习惯啦。六叔说我哥哥这个年纪是最反叛的,叫我多让着他。”
    “小毛……真让人不敢相信,”阿润站定了,仔细看着毛双儿道:“我也有两个妹妹,她们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改天应该好好教教她们多让着我……”
    毛双儿嘻嘻一笑,牵着阿润转过月门,走过庭院,踏上台阶推开门:“阿润姐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看怎么样?”
    “小毛,其实我不需要房间,我早上会早早过来,晚上得回家……”阿润说着,猛地停口:“这是给我的?”
    眼前的房间,十分宽敞,分成里外套间,外间是个小客厅,里头才是卧房,整个儿几乎就有苗家整座房子的一半儿大。地上是水磨青砖,虽然有些旧,但整洁干净,又有桌椅板凳等物,一应具全,比起阿润家里的房间,简直已如宫殿。
    “当然了,”毛双儿高兴地说,拉着阿润往里走去,“被褥都是新换的,你看喜不喜欢?”
    阿润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就在阿润被自己的新房间震撼的时候,贺兰春华正忙着审理王家一案。
    县衙大堂,王员外父子,另外王家的那名不见的丫鬟,也已找到,今日也一并到堂。
    县衙内一片寂静,贺兰春华道:“你就是朱氏的贴身丫鬟阿紫?”
    跪在地上的少女浑身发抖,小声道:“是的大人。”
    贺兰春华道:“前天,是你陪朱氏回娘家的?”
    “是。”
    “那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上一遍。”
    丫 鬟闻言,便战战兢兢地说道:“那天早上,少奶奶跟我启程回家,我们出了镇子,快要到渡口的时候,少奶奶跟我说她有些饿了,让我回去买些点心,我回来后,发 现渡口没有人了……我以为少奶奶自己先乘船过去了,我本来想跟着过去,可是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船,我心想我很久没回家了……我家距离渡口也不远,于是我 就沿河回家了……”
    王员外听了,骂道:“你这没用的贱人,要你陪着少奶奶,你却自己走开,如今害死了主母,我要你赔命……”
    贺兰春华道:“王富,没问到你,你休要出声。”
    王员外擦泪:“草民只是气不过,大人恕罪。”
    丫鬟哭道:“其实以前我陪少奶奶出门,少奶奶偶尔也会让我回家去,不用我伺候……我也不知会出事……”
    贺兰春华问:“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家主母究竟出了什么事,因何身死了?”
    丫鬟十分慌张,结结巴巴回答:“回大人,我真的不知情。”
    王员外喝道:“你是儿媳妇身边最亲近之人,现在一句不知道就把所有都推脱了?必然跟你拖不乐观干系,大人,求你不要饶了这个贱婢!”
    贺兰春华道:“王富,你再咆哮公堂,就先打十棍警示。”
    王员外终究畏惧,低头不语。贺兰春华看着丫鬟:“阿紫,你家主虽然气愤,但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是朱氏身边最得力的,你负责陪着她回家,自要照顾她周全,怎能擅离职守?如今她已身亡你却好端端地,你若不把你所知道的尽数说明,本县也无法饶你。”
    丫鬟目光游弋,越发结巴:“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贺兰春华冷哼:“方才我问朱氏为何身死,你面露慌张之色,方才王富呵斥你,你又露出躲闪之意,明明是心虚才如此,好,若你坚持不吐露实情,那本县就要对你用刑了!”
    丫鬟见贺兰春华竟看出端倪,一时大哭:“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只是……这件事不好说出来……”
    丫鬟阿紫一句话说罢,堂下王家父子面色各异。
    贺兰春华不动声色,把众人的反应统统看在眼里,手起,拍了一下惊堂木:“如今朱氏已经身死,还有什么比找出谁是害死她的凶手更重要的?莫非你想让朱氏死不瞑目?”
    阿紫哭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跟少奶奶的死有没有关系……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说了……奴婢疑心少奶奶把我支开,是另有意图的……所以当时奴婢才敢独自回家。”
    贺兰春华面沉似水,问道:“什么意图?”
    阿紫道:“奴婢怀疑少奶奶当时……是想……跟人私奔……”
    话音刚落,就听王富大吼一声:“贱婢,你说什么!”猛地跳起来,就去打阿紫,一时公堂上乱作一团。
    两边公人急忙上前,把王富拦住,王家少爷也帮忙将王员外拦住,低声劝说。王员外却不顾一切,兀自气咻咻地,指着丫鬟辱骂,丫鬟惊魂未定,便捂着脸哭。
    堂里热闹,堂外那些旁听的也是喧哗一片,百姓们听到这样醒神的话题,个个莫名兴奋。
    闹腾里,只听得惊堂木铿然一响,顿时里外皆鸦雀无声,知县贺兰春华凤眼微抬,不慌不忙,冷道:“把王富按倒,先打十棍杀威。”
    ☆、第27章 峰回路转
    王员外咆哮公堂,被贺兰春华一声令下,按倒堂前,劈里啪啦打了十下无情水火棍,王富贵为员外,哪里吃过这等皮肉之苦,当下惨叫连连。
    终于数到了十,公人们提棍后退,王少爷哭丧着脸,把王员外扶起来,小声问道:“爹……你没事吧?”
    王员外拄着腰,又疼又屈,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乱蹦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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