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模样,锦书等人不由得失笑,因答应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快着些。只是您确定自己还能再睡么,今日可是除夕呢。”
    别人家的主母,哪个不是到了这些事情上精神百倍,偏巧在家这位,都快能立地成佛了。好在王爷并不介意,反而可着劲儿的护着,才算是家宅和乐。
    对于她们心里的腹诽,秦怀玉哪里不知道,却是笑了笑,睨了她们一眼,道:“偏你贫嘴,待会若是无关紧要的过来,你自己打发了便是。至于那些管事的,今日我便不过去见了,将一应节礼发给他们。”
    昨夜的时候她近乎到了天明才睡,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身上更是疲倦不已,这会儿再去接待客人,让人见了怕是背地里要笑话她一句不庄重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眉目慵懒,满是风情。
    顾明渊进房中的时候,就看到秦怀玉这懒懒散散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走过去接了丫鬟手中的梳子,一面笑问道 :“怎么这么困?”
    见到始作俑者过来,秦怀玉顿时带着控诉睨了他一眼,嗔道:“王爷别添乱,丫鬟好容易给我梳好的头发。”
    这人却仿若未闻,只拿了她一缕秀发把玩着,一面轻笑道:“不过是替你梳头罢了,怎么就是添乱了?”
    他低头靠近秦怀玉说话,声音直钻进耳朵,让她一时有些脸红,拍了一把顾明渊,嗔道:“您若是有这个闲工夫,就自己出去走走,少在这儿裹乱。”
    秦怀玉一面说,一面把他手里的梳子给夺了过来。
    这个人,当真是……当真是脸皮厚的很!
    眼见得自家王妃害羞了,顾明渊心中一动,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好好,本王出去便是。”
    待得顾明渊出去了,秦怀玉这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却又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容来。
    ……
    上午的时候,果然没有太多的人上门,秦怀玉将琐事都交给丫鬟去做,自己又去补了一会儿觉,只是因着整理好了妆容发饰,导致她连睡觉都只能靠着稍微眯一会儿。
    顾明渊中间进来的时候瞧着心疼,让她回床上睡,反而惊醒了他,因嗔怪的低声道:“若是王爷早些让妾身歇着,我也不必这会儿再补觉。”
    她嗔怪发脾气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顿时让淮安王心虚不已,因讨好着笑道:“头疼不疼,本王来给你捏一捏。”
    他说着,不由分说的让秦怀玉躺到自己的腿上,力道适中的给她捏太阳穴。
    这动作格外舒适,不多时秦怀玉便昏昏欲睡,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待得秦怀玉沉沉睡去,顾明渊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指腹替她捏着眉心,另外一只手则是拿了一本书慢慢的看着。
    室内的地龙烧的极暖,有芙蓉香袅袅升腾,让整个室内都带着浅浅的香味儿。
    丫鬟婆子都去外室候着了,房中只剩下二人,除却清浅的呼吸声,便只剩下了顾明渊翻动书页的声音,室内静谧,越发显得岁月静好。
    秦怀玉这一觉睡的极好,醒来的时候正对上顾明渊骨节修长的手。
    因怕她会侧身的时候扎到自己,后来不捏的时候,他便拿左手替她托着脑袋,这会儿手都有些麻了。
    秦怀玉看到他手上被自己枕出来的痕迹,不由得心中一暖,下意识蹭上去亲了一口。
    “怀玉……”
    顾明渊只觉得手掌像是被小羽毛挠了一下似的,勾的一颗心都柔软不已,且还带出几分痒痒来。
    “你这是在挑战本王的忍耐力?”
    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无辜又纯情,偏顾明渊最抗拒不了她这般模样。
    或者说,只要是她,他都难以抗拒。
    秦怀玉当时只是睡的迷糊,下意识而为,这会儿反应过来之后,顿时觉得一张脸都要被烧着了,不由得捂住了脸,咳嗽了一声道:“我,我去喝茶。”
    眼见得这丫头自己挑拨了火儿,反而还先害羞跑了,顾明渊一时失笑,忍不住摇了摇头,又嘱咐她道:“你且慢着些,才睡醒当心摔了。”
    谁知他话音才落下,就见秦怀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丫鬟已然进来,眼明手快的扶住了秦怀玉,关切的问道:“王妃,你没事儿吧?”
    秦怀玉摆了摆手,又有些愤愤的瞪了一眼顾明渊。
    让这人乌鸦嘴!
    见她这模样,顾明渊先是吓了一跳,待得发现她没事儿之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本王已经提醒你了……”
    不过自家王妃这样子实在是憨直可爱,又让他加了一句:“好了,是本王的错。”
    见状,秦怀玉却又跟着笑了。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转而给顾明渊倒了一杯,端过来笑道:“长清喝茶。”
    她睡着了还好,顾明渊清醒的时候是最爱喝水的,但是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他茶杯里的水早就空了。
    闻言,顾明渊睨了她一眼,却并未接那杯茶,只是将秦怀玉喝了一半的接过来,道:“本王不渴,一点就好。”
    眼见得男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秦怀玉目瞪口呆,又觉得脸上云霞升腾,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个男人,就不能消停一点嘛!
    ……
    因着下午要进宫,所以中午的时候,顾明渊特意让人少做了汤汤水水,尽量吃一些顶饿的。毕竟晚上夜宴不过是走个过场,陪着皇帝熬到子时,这一年也就算是过完了。
    宴会上的食物大多是中看不中吃的,今年夜宴虽然是在殿内,到底是人多眼杂,他们的位置又显要,怕是依旧吃不饱的。
    秦怀玉才睡起来,并没有什么胃口,因此吃的不多。
    见她这模样,顾明渊又吩咐人备了糕点等物在车上,预备着去的路途上吃一点。
    淮安王府离宫中近,顾明渊看着时间,到了天色将晚的时候,见外面暗沉,才起身笑道:“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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