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聿衡这样说,姚菍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似得难受。她怎么没想过在她走后大家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只是当时她确实没考虑太多,因为那时她受伤太深,只想一心逃离这里。又接受了这个任务,就等于就算最后一刻她想要后悔也没有后悔的路了。现在听他亲口说多年前的一些状态,姚菍还是忍不住惭愧的低下了头。
    半晌,她抬起头却突然又锤他一下,语意带着娇嗔,“你这个大坏蛋!”
    “我这个大坏蛋以后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别看有时候她总是伶牙俐齿的犀利,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打不倒她似得随时都能和你锵锵,但是有时候却又像个小女孩一样,真是小脾气小性子骄纵的不得了。又偏偏能下一刻委屈的像个受气包。
    “谁要你对我好了!撒谎骗人都学会了!”
    “这不叫骗人,这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刚才还一副受气包模样的妞儿这会儿突然眨眨眼睛,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神采飞扬,“切,你真当我那么笨啊!你会开玩笑我就不会配合着你演戏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灭灭还好好的活着,没遭人毒手。”
    楚聿衡突然把姚菍一把抱了起来,把她小屁股放到化妆台上,挑眉的戏弄她,“演戏?我看这个还真可以有。怎么样,对姚老爷子亏欠成那样,对灭灭亏欠成那样,就是对我半点也没亏欠,是几个意思?”
    姚菍直接懒的搭理他,作势就去推他,“好了别闹了,姚老爷子的事儿还没摆平呢,老娘现在哪有心思想其它的?”
    “好了,赶紧吃饭。今晚有鲜美的鲫鱼汤喝。可是老爷子亲手给你炖的。”
    一听楚聿衡这么说,姚菍顿时眼睛放光!就像是一个见到了棒棒糖的小女孩。“爷专门去为我买的?我五年没喝过鱼汤了!国外的那破饭我只要想想肠胃就忍不住翻腾!”
    楚聿衡笑,“不是老爷子买的,是老爷子亲自出去给你钓的,说钓鱼回来给你补补身体。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楚聿衡这么说让姚菍顿时心头一暖,她惊喜的说,“真的,爷真的这么说?”
    哼哼,她就说,爷还是关心她爱着她的,他就是嘴硬心软的主儿!
    “对了,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我帮你拿回来了。放在家里的书架上。”楚聿衡不经意提到的事让姚菍微微一怔。“可我当年就那样一走了之了?还能拿到毕业证?”
    楚聿衡挑眉,”小笨蛋,这是件很困难的事么?你是不是也太低估你老公了?念了顿大学,总不能因为最后几个月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吧。虽然是大学毕业证书,但文凭总归还是有用的。”
    这次楚聿衡可没敢再让姚菍去找拖鞋,得,就她这冒失的个性还是等着他来服侍这个太后好了。
    在楚聿衡弯腰床底查看时,他看到那拖鞋蹭在了一只床脚上,高大的身材钻床底还真是有点委屈。不过他过去拽的时候,用力地胳膊肘突然碰到墙壁的一处,下一刻让他意外的是,那里竟突然凹陷了进去!
    这可不是他力气大把墙壁都给凿进去了,而是随着他胳膊肘刚刚的用力外面薄薄一层的墙壁被击碎,竟露出里面一个砖头大小的凹槽!
    楚聿衡眯眼,借助床外面微弱的光线,他看到那凹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下一刻他拿到手上的,是一只他手掌大小的铁盒子。这时外面传来姚菍的声音,“大叔,能不能行了啊?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该不会突然脑溢血昏过去了吧?”
    “我再怂也不敢和你比。怂可是你的代名词。”楚聿衡人才刚出来上半身,那揶揄的声音就从底下透了出来。
    “秉着一辈子照顾你的责任,别说是脑了,哪都不能溢血。”
    姚菍气的直翻白眼,什么叫怂是她的代名词?靠!
    楚聿衡从床底出来时身上带了一层薄灰尘,尤其他的右手肘,白白的一层墙灰,虽然刚刚他的揶揄让她分外想上去踹他几脚,但是在姚菍咳嗽了几声后却自觉的上来帮他拍打着,“怎么整成这样,你该不会在打洞吧?”
    突然间,姚菍就被楚聿衡手中的东西吸引了,“咦,那是什么?”
    见她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踩在地上,楚聿衡不悦的踢了踢捡出来的拖鞋,“地怪凉的,先把鞋穿上!”
    姚菍吐了吐舌头,“和我爷一样啰嗦。”
    还记得她出国最开始的那几年,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就好像忘带什么似得。后来才知道,原来缺的就是这种被人关心着,被人唠叨着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除了爷以外,再没有一个人,会天大的事都先丢到脑后,只为了先让光着脚的她把鞋穿上。
    “这个盒子是我刚刚在床底下发现的,至于这是什么,既然是在你的房间里发现的,要问也应该换我来问吧?”楚聿衡把盒子递过去,姚菍接过后疑惑的看了一眼。
    “床底下?可我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盒子啊?看起来好像很多年了的样子!”
    这盒子是那种带着金铜色光泽的铁盒,外面是彩色的花纹彩绘,只不过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颜色都有点模糊了,盒子也被度上了摸起来有些糙手的密集颗粒状斑驳铁锈渍。
    “是不是你小时候玩的,藏在床底了?不过长大后你不记得了就是。”
    就冲她这性子,想想也知道她小时候有多调皮。估计自己小时候做的调皮事太多,现在她自己都无法一一记住。
    楚聿衡的提醒让姚菍摇头,目光果决而透着种确定,“不可能!我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个盒子!不过,这是你在床底发现的?不可能啊,以前我打扫床底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发现底下有东西?”
    而且她不在的这几年姚老爷子肯定也没少帮她打扫房间,不然不可能这桌子、窗台什么的都是一点灰也没有的。但是如果老爷子打扫的话肯定也会发现,没理由会这么大一个盒子放在床底谁也没看到啊。
    楚聿衡皱眉,“你要是真不知道的话,那说来也奇怪了,这盒子被封在墙壁里,一看就是人蓄意挖出了一个凹槽,又把这盒子秘密放了进去,外面还用一层薄如壳子的墙皮糊了一层。如果不是我刚刚在帮你捡拖鞋的时候手肘碰破了那块墙壁,也不会发现这盒子。”
    接着他从她手中接过箱子边研究边随口道,“我还以为这是你小时候顽皮自己搞出来的,不过如果连你都不知道,这盒子会是谁放的呢?这房间是你从小住的么?之前住过别人没?”
    说到这,楚聿衡突然抬头,“这盒子是带密码锁的。四位数密码。”
    一听有密码,姚菍就更好奇了,“这房间我从小就住的,没住过别人。我爸妈的房间是楼最头上的那间。对了,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我爸妈的?”
    楚聿衡挑眉,这倒是难说了。不过肯定就是他们姚家的人,这出不了外人。
    “如果是我爸妈的话,那么这四位数的密码一般就是他们的生日!”
    姚菍眼前一亮,接着就报出了她爸爸和妈妈的生日月日。可是这两个却都不是密码。密码锁依然毫无动静。这让姚菍皱眉,清秀的脸上带着一种粗暴的表情哼道,“打不开它老娘就砸了它这把破锁!挡我者死!啊对了,大叔你不是会开锁么?”
    她都差点忘了,她身边不就有个开锁匠么?
    姚菍说话间,只听耳边‘咔嗒’一声,楚聿衡手中的盒子居然打开了。她惊讶的差点闪了舌头,“真打开了啊?你用什么工具开的?”
    她迅速瞅了眼他空空的手,说实话如果现在他说用的是‘意念’,估计她也会信!
    楚聿衡却皱眉看了她眼,“你的生日。”
    姚菍愣了愣,水漾的眸子越发充满了一种不解的从楚聿衡手中又接过那盒子。
    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这只盒子,为什么这盒子的密码会是她的生日?难道是……爸爸或者妈妈留给她的?还是姚老爷子留给她的?
    可是放在这么隐蔽的位置,又缝了墙皮子,如果不说的话那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人发现,这种奇怪的举动到底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呢?
    姚菍慢慢打开盒子,她看到里面最上面是一张折叠着的纸,她打开那白色的因为时间关系都有些泛黄的纸张,里面全篇都写满了字。不过一看就是两个人的笔迹。
    字迹清晰而有力的明显是出自男人之手,只见笔下写着一个陌生中透着亲昵的名字:宝宝。
    那字大概有指甲盖大小,竟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页。不过写这两个字的人似乎只是随手写的,满篇的字并没有什么规矩和顺序,有正的有斜的,像极了心里想念着一个人时在纸上随便写写画画以寄相思。而紧随着‘宝宝’这个名字的后面是全篇的‘阿朗’两个字。一看就是来自女人手下的娟秀字体。
    那一个‘宝宝’后面必然接着一个‘阿朗’,多少让人有点缠缠绵绵,相互追随的感觉,充满了无尽的爱意。
    只是可惜,不管‘宝宝’还是‘阿朗’姚菍一个都不认识。
    这张毫无信息价值的纸让姚菍丢到一边后,她看到盒子里还有一张波浪边纹的照片。
    那照片从后面看过去,那里是被印章盖上去的红色印戳,虽然因为时间隔的太久有些模糊褪色,却依稀可以分辨是‘宝宝阿郎’四个字。又是刚刚的缠绵姿态。
    姚菍咂舌,大概可以猜测出这是两个怎样相爱的人。只不过看到现在她都毫无头绪这两个名字和她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后来当她把那张黑白照片翻过来看时,却犹如触电般呆在了原地!
    虽然姚菍没有见过她妈妈,但是家里还是有妈妈照片的。而面前照片上那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冲镜头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眉宇间尽管透着十几岁时才会有的青涩和娇羞,但却她的妈妈无疑。而她手边挽着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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