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斗是不行了呢。
    一道白光闪过,一截断刃插进地里。赤水剑入鞘。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还是个孩子。”沧海鸢转过身,一把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淳溪阙惊呆了:“沧海鸢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用完刀再耍剑,你家是专门铸造兵器的么?”沧海鸢对面前的女子勾起友好的笑。
    慕千霁放下手:“什么嘛,原来是你。我以为……”
    “是那位,你砍错人了。”沧海鸢指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颜月卿。
    慕千霁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这个不仗义的家伙。”
    “慕千霁,你也是够了。”沧海鸢无语。她哪里不仗义了?能一路保护颜月卿算是很不错了,颜月卿还不付费的!有这么划算的差事,慕千霁怎么不来做?
    慕千霁领着他三人走进大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盟主宝座上面打瞌睡的骆绸。
    “盟主大人,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试试看永远沉睡在这明媚的春日之中?”
    沧海鸢刚说完,淳溪阙就打开了窗户,无语地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
    骆绸易被她这句话吓醒了:“你这句话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沧海鸢在椅子上坐下:“有什么事,说吧。”
    “你先说说这个女人是谁,”骆绸易看向颜月卿,“魔后也会藏匿逃犯啊。”
    颜月卿刚准备开口反驳,就被淳溪阙拎起来,把她扔到椅子上面去。
    沧海鸢无力扶额:“小鬼,我再问你一边,你从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
    淳溪阙纯良无害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不是说了嘛,我也不知道。”
    颜月卿的肩膀磕在椅背上,疼得她都要哭出来,好不可怜!
    慕千霁勾唇一笑:“连这点小伤都受不起,真亏你还曾经是在盟主宝座上面呼风唤雨的女子。”
    两个弟子的目光在这位俊美男子的身上巡视了一会儿,这才收起剑,让他走进去。
    阴华山真是变了不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年曲珀仙人凭一己之力击退了仙界仙兵,却还是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赫赫之功。
    如今,这整个仙界已落在他的手中,兵马百万,实力雄厚,想要称霸一方不是什么难事。他选择继续将这个“南谣学院派”延续下去,而得到他亲传的弟子,到现在一个都没有。
    他究竟在惦记着什么?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本就不该又众多执念,再回首,也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枕簟也染了霜雪。秋风凛冽,枯叶若蝶,纷纷舞,翩翩飞。
    寒雾弥漫,阴华山的气候与人界不同,人界是刚要入冬,而这仙界,早已被冬雪覆盖。
    踏着沾惹冰冷白雪的台阶,黑色长袍与黑石触碰时,发出沙沙的声响。脚步声很轻,寒气掩盖了他的呼吸,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是化不开的冰雪,背负着魔君的责任踏上了这分别已久的故地,岁月在他脚下的道路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只要走上这条路,便再也不能回首。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各种各样的记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以为不会再有让他悲痛欲绝的结局,没想到,是他高看了自己。
    六界的君主并无普渡众生的能力,因为他们连拯救最重要的人的实力都没有,何来的心系苍生?
    他从一个青涩无知的少年,变成了对天下人冷漠的魔君,谁也不知道让他变得这么冷漠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那个想起家人祭日就会掉眼泪的少年早就死了。
    他从来没有把谁放在心里,从来没有说要与谁长相厮守,从来没有说要挽留不该挽留的事。从来没有。
    他永远都是正是前方,只要将绊脚石全部在他的生命中排除,他便不会有任何眷恋,可以一去不复返。朝着罪恶也好,朝着地狱也好,他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她并不是支撑他的人。支撑他的,只有他自己。他会保护她,他会抛开自己对别人的冷漠,用很损的语言来和她说话。他的身体是冰冷的,他知道,每次他握住她的手,她都会打一个寒颤。
    他好想用自己的怀抱去让她感到安心,他想让她知道,这天底下能成为她的夫君的,只有他一人。
    若有人想要横刀夺爱,他亦会将那人的脖子掐断。
    他残暴而冷酷,是让人尊敬而又惧怕的魔鬼。但是他很喜欢看到她和他斗嘴时,那绝美的脸上露出的笑容。
    他很喜欢看到她像男人一样,霸气地一脚踩在桌子上。她是他的。他不想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原因只有一个:她只有在自由的时候,才会开心。
    始终是云淡风轻的冰山脸,用她的话来说: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装什么酷啊?
    没办法啊,都装到骨子里去了。她和他能摘下面具就好了。
    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云仙殿”的门匾就挂在顶处。
    推开大门,他抱着怀恋而冷漠的心情走进了这个曾经使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大殿。他是该冷笑还是该冷笑呢?
    沧海鸢凝视着杯中翠绿色茶叶出了神,淳溪阙也一反常态,正襟危坐,好像在思考什么。
    “魔后,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了,”骆绸易瞥了一眼沧海鸢,“你们魔界,最终只能落得个毁灭殆尽的下场。”
    沧海鸢收拾了一下情绪,笑道:“我可没听说过,有谁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天给掀翻。”
    “我劝你还是早点打包走人,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骆绸易微微睁开了一直没有睁开的右眼。
    装瞎的人一睁眼,就说明有大事发生。
    沧海鸢冷笑一声:“我没打算让你帮我。骆绸易,你只管把人界的事处理好就够了,魔界的生死存亡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骆绸易目送他三人离开,叹了一口气:“不要以为什么事情都是你能解决得了的。”
    沧海鸢走出盟主城,脸上用来伪装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她想,她是不会再笑了。
    魔界毁灭殆尽?别开玩笑,她还没有活够,天神也好,恶鬼要好,要从她的身边抢走什么,有胆量的,一起上来!
    淳溪阙忽然拉住沧海鸢的右手手腕,低声道:“姐夫或许都处理好了,你这是去送死。”
    “送死?死过这么多回,我还怕这一次么?”沧海鸢用眼睛的余光看向淳溪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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