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嘛。”姜一绿撇唇,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没好气地捶了下他的手臂。
    她生着气,力气没收敛,还真有点重,姜敏学夸张起来,哎呦作疼,“我闺女力气真大。”
    安秀笑着看了下父女两人,转眼见着还在门口的林修白。大约是换了种身份,一时间倒有些恍然,微微愣了下才亲切朝他招手,“站着干什么,快进来。”
    来得匆忙,林修白只来得及在楼下买了些水果,微颔首走进,正正经经地喊了声,“阿姨好。”
    姜敏学伤的不算太重,就是洗澡的时候没垫防滑垫,不小心就摔倒了。老年人骨骼酥松,经不起折腾,恢复的又慢,骨折了就得住好一整子的医院。
    本来晚上姜一绿说想在医院陪着的,安秀不同意,说道:“你回去休息,小苦前几天回来了,他陪就行。”
    “啊?”姜一绿朝屋内看了圈,“他怎么回来了。”
    安秀边收拾着东西边答:“说是最近忙完了,导师给放了个假。刚说出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呢。”
    忙了一整天再加上一路的奔波,确实有点累。姜一绿没再逞强,陪着安秀等着姜无苦回了医院,才一起回家。
    等回家洗完了澡,困意被流水冲刷掉不少,这 会儿反倒是变得格外的清醒。
    姜无苦晚上不回来,林修白就一个人睡他的房间。考虑到回来的急没带换洗的衣服,姜一绿擦着头发往沙发走,顺带给姜无苦发了条消息。
    姜无苦:【不借。】
    姜一绿:【?】
    姜无苦:【怕他穿太松。】
    姜一绿:【?】
    接着他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两个字丢过来,【内裤。】
    “……”
    姜一绿简直无语了,劈里啪啦敲着手机键盘,【你再看看问你借的是什么!!!】
    【睡裤!是睡裤!!】
    等了五六秒。
    【哦。】
    姜无苦毫无诚意地补充了一句,【看错了。】
    “……”
    姜无苦时不时就故意找点茬,姜一绿懒得再理他。把毛巾盖在脑袋上小步跑到房门口,准备和林修白说一声。
    房间的门没关紧,露出一个小小缝隙,点点暖黄色的光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投射出细长的光晕。
    姜一绿喊着他的名字推门进去,才发现林修白坐在书桌前好像在打电话。
    她瞬间噤声,还以为他在工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后,才听见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极为熟悉的声音。
    钱志嗓门一如既往的大:“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回国姜无苦先知道也就算了,今天回星洲还只有姜无苦这逼知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他有点意思!说真的,好久没见你了,过两天得出来聚聚啊,我正好也在陵县。”
    旁边的姜一绿憋着笑,岔腿毫不收敛的坐到了林修白的大腿上。
    天气渐渐变热,她穿着清凉的短裤,随着坐着的力道往上扯,露出来的一双腿白腻软烂,又细又直。
    发丝还上的水低落在皮肤上,晶莹剔透。
    双脚离地,跟着不停的晃呀晃呀的晃。
    屋内光线低,只开了盏小壁灯,疏疏朗朗的将林修白笼在光里。他还穿着服帖的纯色黑衣,锁骨上露出的皮肤冷白。
    看起来周正寡欲,让人想破坏。
    姜一绿是个骨子就闹腾安分的人,见惯了林修白这副沉静禁欲的样子,偶尔的时候就会恶劣的想要逗弄他。
    手指摸上他的鬓角,故意的,仗着他打电话。
    猝不及防地咬了口他的唇瓣。
    腰肢纤细柔软,游鱼似的不安分的动。
    林修白移远了点手机,手握住她的腰侧,微微压低身子,眼底漆黑染光,轻声说:“别乱动。”
    闻言,姜一绿眨眨眼,故作无辜又委屈的无声比了个口型:好哦。
    见林修白半天没回答,钱志忽然开口:“你和谁说话呢?”
    林修白也没有掩饰,拿近手机,瞧了眼怀里肆无忌惮的人,眼睫动了动:“女朋友。”
    “卧槽!”钱志激动地蹦出句脏话,“我都忘记这件事了,上次你还发朋友圈来着对吧!”
    “这哪家姑娘这么牛逼,把你给拿下了!”钱志追问下去:“我认识不,还是说是你在国外的什么金发碧眼小同学。”
    “认识。”
    “啥!”钱志声音扬高:“我还真认识啊?!”
    说着他又着急地问了句:“谁呀?”
    沉默了一秒钟。
    林修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姜一绿忽然凑了过去,说:“我呀。”
    钱志:“……?”
    ……
    说起来,姜一绿也有很久的时间没有见过钱志了。他瘦了很多,皮肤也不像以前一样的黑,染了浅色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倒是有点现在流行的花美男的模样。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沈帅丞,开着辆颜色浮夸的车,有点骚包。
    一上车,钱志就咋呼地朝两人喊:“哎呦,姐姐,姐夫好呀!”
    这话瞧着是对姜一绿说,眼珠子确是瞥着姜无苦。
    闻声,姜无苦嗤一声,靠着副驾的门,掌心伸进去盖在他脑袋上毫不客气地将人扭了过去,“你是不是染发剂进脑子了,有病?”
    “……滚。”钱志一把拍掉姜无苦的手,“老子刚做得头发。”
    沈帅丞在前面拍着方向盘笑,“说多了都是泪啊。”
    “……”
    昨晚姜无苦没睡好,一上车就抱着臂靠在后座上补觉。腿敞着,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
    这几年陵县慢慢发展起来,旅游业发达,特别是县政府这边,建了不少高楼吃饭的点儿也多起来。
    大家好久没见,钱志和沈帅丞又都是活跃分子,一路上话题不断。
    车在前面的路口拐弯,沈帅丞往后视镜看了眼,问道钱志:“我说,我这都快结婚了,你怎么还单身?”
    “单身怎么了,多自由啊。”钱志扬扬眉,“这不还有姜无苦陪我么。”
    “你这脸能和人家一样?”
    “怎么了?”钱志白他眼,“人身攻击啊?就姜无苦这又冷又臭脾气,还不一定找不找得到呢。再说了,”
    钱志侧身看向林修白,“万一哪天我也成了他表姐夫什么之类的了,辈分一下抬了,林修白你说是不是。”
    “……”
    说到这儿,钱志来了劲儿,故意膈应姜无苦,揉了个纸团往后丢过去,嬉皮笑脸地问:“哎,姜无苦,你还有什么表姐之类的没?”
    就见姜无苦靠着后座,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朝他吐出两个字,“傻逼。”
    “……”
    -
    几人在家西餐厅吃了晚饭,结束后都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立夏过后昼长夜短,此刻的天还是明晃晃的亮。
    沈帅丞开车将几人分别送回家,车在一中门口停下。
    这个时间点,正是晚饭时间,一中门口的小餐馆里来来往往都是高中生。
    车子停稳,姜无苦先下了车,打着哈欠就往家的方向走。
    姜一绿往四周看了看,想了下说:“我们去一中里逛一逛吧。”
    林修白点头:“好。”
    好几年没有来过一中,它的变化不止一点点大。多了好几栋教学楼和宿舍,连操场都多了一个。
    夏季傍晚天空仍旧明亮,天际笼着一层红色的光,像层薄薄的玻璃纸,若隐若现,明丽浪漫。
    旁边来往的学生多,有吃完晚饭往校内走的,也有挽着朋友饭后闲逛的。奔跑蹦跳时不时会冲散姜一绿和林修白。
    走了会儿林修白停下,伸出只手想要牵住她。
    姜一绿视线落下,目光在林修白手上停了几秒,又上移落在他的脸上。
    漆黑柔软的碎发,浅浅的双眼皮,看她的眼神不温不火,有种没有完全褪尽的少年感。
    眼珠咕噜转了一圈,姜一绿咬咬唇忽然开口,“虽然你很喜欢我,可是学弟,校园里不能牵手的诶。”
    她嗓音轻亮,唇边笑容狡黠,一幅故作为难的模样。
    林修白静静看着她半天没说话,几秒后收回那只手,微抬眼皮,极其配合地说了声好。
    拓宽后的校园极大,走了好一会儿才不过一半,中间还在路上捡到了件蓝白色的校服外套。
    姜一绿的兴趣很大,特想去新操场看一眼,不知不觉就走得特别快。刚回头想和林修白说句话,就发现他落在了后面。
    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林修白手肘上挂那件刚捡的校服,眼睫垂着,神色极淡。
    旁边的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正拿出手机,似乎在问他要联系方式。
    姜一绿停在原地,刚摆出一幅看戏的模样,就见林修白抬头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然后低头和旁边女孩不知说了什么,女孩朝她的方向看了眼,略遗憾的走了。
    红色长跑道的中心围着个硕大的草坪,不少人躺着或坐着在聊天。
    姜一绿找了一块稍空荡的草坪坐下,抱着膝眼神看着跑道上散步的学生,开口说:“你还挺招人喜欢。”
    语气听起来随意散漫。
    林修白睫毛轻颤,侧头看她,指节碰了碰她的耳垂,“为什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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