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这一次来南镇,是奉洪爷的命来调查段小涯的底细,他已通过源记的源织香,找到海波。海波便将段小涯的出身大抵说了一些,但海波毕竟对段小涯了解有限,阿诚还是要亲自跑一趟,毕竟洪爷是个谨慎的人,又值眼下的多事之秋,要是用了不该用的人,可会给自己惹大麻烦的。
    而段小涯所在的棘山村,属于南镇管辖的自然村,这事还是要请南镇地面的大海帮忙,大海是光头哥带出的人,而他在洪爷身边可比光头哥的级别又高一头,大海自然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事关紧急,而且洪爷十分重视,所以他还是亲自跑一趟。
    大海倒也见过阿诚几面,三十来岁的人,却已成为洪爷身边的左膀右臂,是洪爷身边的第二号红人,大海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诚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洪爷有事交代下来,需要你的帮忙。”
    大海虽说是南镇的流氓头子,但也只是流氓而已,平日除了收点保护费,勒索一点钱财,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生意。他知道洪爷是做大买卖的人,做梦都想得到他的提拔,急忙就把阿诚迎到客厅。
    “诚哥,洪爷有什么吩咐?”大海狗腿地问。
    阿诚没有回答,却将目光落在铁笼子里,段小涯正在痛苦地挣扎,浑身大汗,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大海急忙解释:“诚哥,这小子得罪了兄弟,兄弟教训教训他。”
    阿诚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大海顿时傻了眼,身后的兄弟纷纷上前一步,阿诚带来的两个汉子迅速护在阿诚身边。
    阿诚凝目望向大海:“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大海挥手让手下退下去,赔笑着说:“诚哥,兄弟哪敢哪,手下人不懂事。”
    阿诚喝道:“还不把人给我放了!”
    “诚哥,这……”
    “洪爷的人你也敢动,活的不耐烦了!”
    大海一听洪爷的人,吓的魂不附体,半天转不过弯,光头哥不是说不认识段小涯吗?
    其实,光头哥倒也不是不认识段小涯,只是当初光头哥带人到梦落家讨债,被段小涯虐了一回,一直想要找他报仇。但他并不知道段小涯的姓名,也没处找他,所以大海向他问起段小涯的时候,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段小涯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白菱眼见事情不好,急忙命人将铁笼子抬开。
    段小涯额头青筋暴涨,刚才虽然打昏段小玲,但见段小玲曼妙玉体就在眼前,他差点就没克制住。
    此刻铁笼子被抬开,迅速地爬了起来,紧咬牙关逼视白菱:“解药?把解药给我!”
    阿诚当晚在源记亲眼看到段小涯的身手,此刻见他被大海关在铁笼子里,料想一定被大海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喝道:“还不把解药交出来?”
    白菱战战兢兢地道:“这‘半边娇’没有解药,只能……只能通过和合,才能解去体内的痛楚。”
    阿诚一怔:“什么‘半边娇’?”
    “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说是很强的那种药。”
    阿诚立即望向大海:“还不给我去找女人!”
    大海冷汗涔涔,急忙派人去找女人,但是小葡萄园之内,除了白菱,没有其他女人,先前的姜萌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可是小葡萄园地处海尾,周围没有什么人家,就算强抢民女,只怕也来不及了。
    阿诚严厉地道:“段兄弟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别说光头仔,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大海胆战心惊,这一次真被光头哥害死了,他怎么会想到段小涯真是洪爷的人?
    忽听白菱一声惊叫,已被段小涯奋力地搡到墙壁。
    手下齐齐望向大海,白菱大叫:“老公,救我!”
    段小涯体内仿佛盘踞着一头凶恶的兽,随时准备跳出来咬人,那种感觉极其难受,身体仿佛就要爆炸似的,他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大海听说段小涯是洪爷的人,阿诚对他又是如此的重视,此刻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去救自己的老婆。
    阿诚喝道:“还不走?想看现场直播吗?”
    阿诚先行走了出去,大海咬了下牙,朝着一众手下一挥,狠心不理白菱的呼救,随着阿诚走出客厅。
    白菱看着大海决绝而去,眼泪不禁滑落腮旁,段小涯从未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本来白菱心思狠毒,在他汤里下了“半边娇”,此刻就算上了她,也算她自作自受。
    但见她这一刻的委屈绝望,心中忽又软了下来,就算白菱罪该万死,他也不想以这种手段来逼迫她,这完全是妙僧的神识在他脑海潜移默化的影响,要是从前的段小涯,决计顾不了这么多。
    “滚!”段小涯反手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白菱一声痛叫,直接跌倒在地,却又有些讶异,他明知此刻没有女人会死,竟在关键时刻又放弃了她。
    她高中刚刚毕业,就跟在了大海的身边,整日相处的都是一些混混,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就能与人大打出手,争强斗狠的人她见的多了,但没有一个人像段小涯一样。
    当时年纪很小,和所有懵懂的女孩儿一样,觉得大海这样的男人很酷,可以保护她一辈子,所以她就跟了他。
    但是刚才……他完全伤透了她的心。
    此刻,段小涯的药效已经发作的厉害,身体越来越没力气,只是体内膨胀的厉害,他看过无数的风月小说,解决情药最好的办法就是冷水,虽对身体有些伤害,但此刻也顾不得了,一头扎入旁边的洗手间。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段小涯身体本来犹如火烧,冷水一浇,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却听门口白菱弱弱地说:“‘半边娇’的药效十分霸道,冷水是没有用的。”
    段小涯双目充血,回头瞪她一眼:“老子叫你滚,你听不懂人话?”
    此刻的段小涯,就如一头狰狞的兽,起初关在铁笼子里,白菱倒不觉得如何可怕,现在就像老虎从动物园放了出来,哪里还有观看欣赏的兴致?
    白菱被他一喝,浑身一颤,转身要走,又听段小涯传来痛苦的嘶吼,她对段小涯也没多少的同情心,可她此刻被大海伤透了心,决计报复他一次。
    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掉入火坑,而无动于衷,她完全对这个男人绝望了。
    有时,女人的报复心比男人更可怕,因为大部分女人的能力都不如男人,所以她们受的压抑更多,心思自然也就更重。
    白菱咬了一下唇瓣,忽然转身,大步地踏入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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