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随着楚翘到了小澳村的姐妹发廊,屋里围着几个村民,似乎都是蔡美丽的族亲。虽然蔡美丽做的生意有损家族的声誉,但终究是蔡家的子孙,出了事情,也不能不管不顾。
    “让一让,小涯来了!”楚翘带着段小涯走了过去。
    众人一见段小涯,不由充满信心,现在段小涯已然成为十里八村的活神仙,只要他肯出手,基本没有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
    蔡美丽躺在床上呻吟不止,额头汗珠直冒,小腹鼓的就像一个皮球,段小涯一愣:“我去,这是几个月了?”不久之前,他还见过蔡美丽,也没见她肚子有什么动静哇。
    楚翘说:“她没怀孕,就是小解困难,你说……是不是上次你没她脏东西驱除干净?”
    众人也在议论纷纷,蔡美丽真是多灾多难,上一次一觉醒来不会说话,这一次又尿不出来,多半是被什么邪祟入体了。
    段小涯搬了一只靠椅过来,坐在床边,手指搭在蔡美丽的脉搏之上,又让蔡美丽张开嘴巴,见她舌苔淡黄,嘴唇有些干裂,想是不能尿,也不敢喝水。
    段小涯先让其他村民出去,掀开蔡美丽睡衣的衣摆,楚翘急道:“喂,你干嘛?”
    “治病,看不出来?”
    “治病你掀别人衣服干嘛?”
    “要不你来治?”段小涯望了楚翘一眼。
    楚翘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段小涯伸手轻轻抚过蔡美丽隆起的肚子,又在腰间轻轻一按,蔡美丽“哎哟”一声,疼的嘴唇都在哆嗦。
    楚翘问:“小涯,她是不是中邪了?”
    “去拔一根葱过来。”
    楚翘奇道:“要葱干嘛?”
    “少问。”
    段小涯知道和她讲不明白,也不想多做解释。
    楚翘见他面色凝重,想必蔡美丽的状况一定十分严重,也不敢怠慢,出门就去找葱。
    她记得斜对面的人家门口就有一小块的葱地,她便拔了根葱过来,段小涯拿着剪刀剪下葱管,又把葱尾斜斜剪了一刀,成了一个尖端。
    他知道蔡美丽尿胀难受,肾脏受到压迫,瞬间想到东汉神医张仲景导尿的案例,其实和现代导尿的原理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乡下地方,没有专门的仪器,他只能拿葱管代替。
    他深知蔡美丽不是中邪,只是被杂质堵住,因此不能正常排尿,只须利用葱管引流就可以了。
    按照这个方法,不到十分钟,蔡美丽的肚子就已渐渐消了下来,就像刚从鬼门关回来,蔡美丽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就像虚脱一般。
    楚翘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然呢,还想怎样?”
    “要不要烧个符什么的?”楚翘只道蔡美丽是中了邪,总觉得段小涯处理的太简单了。
    段小涯看着楚翘天真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笨笨的女人虽然有时烦人,但也有她可爱的地方,故作深沉地道:“烧符已经没什么用了,必须要你做出一点牺牲。”
    楚翘一怔:“你要我做什么?”
    “你要为她祈祷。”
    “祈祷就可以了吗?”
    “你以为祈祷那么容易吗?你要排除万念,并且诚心诚意。来,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小泽玛利亚。”
    楚翘瞪他一眼:“胡说八道,小泽玛利亚能保佑美丽吗?”
    段小涯尴尬一笑:“你知道小泽玛利亚呀?”但想,她是一个小姐,估计经常研究爱情动作片,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怎么,不能知道吗?”
    “能,这些前辈高人,我一直是很敬仰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一百遍‘窝丝笑花酿,窝埃端枭牙’。”
    楚翘不明觉厉:“这是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正色地道:“这是咒语,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楚翘诚惶诚恐,双手合十,默默闭上眼睛,段小涯见她扇形的睫毛又弯又长,樱色的嘴唇略带棱角,微微翘起,可爱动人。
    忍不住在她唇瓣轻轻地吻了一下。
    楚翘惊觉地跳了起来,叫道:“你……你个贱人,你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我不过是考验你,是不是排除万念了。你被我亲一下,你就这么大的反应,可见你还没做到心无旁……旁那个啥!”
    “心无旁骛,白痴!”
    “是,心无旁骛,你没有做到心无旁骛,我的咒语就不能灵验,蔡美丽就会一命呜呼,到时就是你害死她的。”
    被段小涯一说,楚翘立即承受无比巨大的道德压力,依旧略带薄意地道:“你别占我便宜了!”
    “你要真做到心无旁骛,我就是占你便宜,你也不会知道的。”
    段小涯一堆歪理,楚翘怎么也说不过他,何况她此刻真的在为蔡美丽担心。其实段小涯已经治好了蔡美丽,但蔡美丽此刻身体还很虚弱,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蔡美丽是她唯一的朋友,对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楚翘又只有闭上眼睛默默念咒,但怕段小涯又偷袭她,更加无法收聚心神,心慌意乱。
    但是念着念着,貌似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窝丝笑花酿,窝埃端枭牙。
    总觉得咒语稀奇古怪,忽然恍然大悟,这咒语的谐音竟是:我是小花娘,我爱段小涯。
    “贱人,骗我!”楚翘睁开眼睛,狠狠地朝着他的胸口擂了一拳。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你刚才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爱我,其实我也挺爱你的,既然两情相悦,咱们不如找块玉米地……哎哟,你妹!”
    楚翘愤愤地在他脚背踩了一脚,他穿着一双人字拖,脚背没有任何遮挡,楚翘的硬木鞋跟击落下来,段小涯脚趾头差点都没断了。
    “你这么戏弄我好玩是不是?”楚翘眼眶红彤彤的,似哭不哭。
    段小涯本来暴怒,见她楚楚可怜,又软了心肠,道:“好了好了,蔡美丽不会死的。”
    “当真吗?”
    “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个药方。”
    楚翘立即拿了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过来,段小涯龙飞凤舞,十个字倒有九个字是楚翘不认识的,这家伙的书法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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