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虽然智障中带着无语,但这行为很小沙总。
    向秘书凭借着超于常人的定力和接受速度,收下了“小沙总就是大白鹅的小甜饼”的最后一记实锤,开始思考该如何圆滑地处理好比他计划超前了几个朝代的掉马事件。
    这波啊……这波得哄,但单纯哄肯定是行不通了,估计这会儿小沙总又给缩回壳里自闭了,要想点法子,恩威并施、宽严相济。
    宛如宫殿的大别墅外,一个失足中青正在自我裁决,一位宠粉青年无奈捂脸,还有一辆顶配豪车深藏功与名。
    一顿巴掌没能将自己带离人世间、也不足以让自己成功失忆。小沙总原地修复失败后,只能拖着行尸走肉般的步伐,视死如归地走向敌方阵营。如果今天就是他的死期,面对敌人无情的嘲笑和讽刺,他也要展现宁折不弯的风骨,在正面迎击流言和误解的时候结束本该光芒璀璨的人生。
    来吧,向秘书,真正的沙雕人不惧人言的轻视和掉马的考验,即便已无衣可穿,也要拼死守护这具为沙雕而生的躯体。一位霸道总裁在秘书的心里轰然倒下,而平行世界里,一个真正而孤独的英雄在这个夜晚为了人间快乐之正道而觉醒。
    我,沙狄傲,生是勇敢的沙雕斗士,社死也要成为有价值的沙雕标本。
    小沙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尊严,维持着碎成渣渣即将随风飘逝的霸总形象。他曲起食指,用第二关节敲击着驾驶席旁的车窗,冷声下着命令:“我,你领导,熄火下车,饶你一命。”
    只要他表现得足够愤怒,掉马的尴尬就追不上他,这事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从总裁不慎暴露本性扭曲成秘书偷窥上司隐私,实现矛盾的成功转嫁。
    小沙总快被自己的机智迷倒了,如果自己没有出生在矿山,他应该是一位出色的嫁接技术研究员,说不定能和袁老一样为祖国粮食事业和人类温饱问题贡献智慧、发光发热。
    车窗内,向秘书置若罔闻,终于在三下极具压迫感的敲击声中,颇为不耐地降下了一点车窗。
    说好的一点就是一点,那缝隙只够塞进**手指头,不能再多了。
    瞧瞧他的好秘书!这就开始忍不住想要发动政变、逼宫造反了吗?他虽然爆出了沙雕丑闻,但大势未去,此刻还是他老沙家的天下。
    小沙总感觉到自己的威严收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挑战,他一拳捶到车窗上,咬牙切齿:“向天歌!你给我立刻下车!”
    向秘书双手交叉搁在方向盘上,身子半前倾着,姿态很是随性。“您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出去只会火上浇油。”他微微侧过脸看向窗外那只张牙舞爪的大猫咪,在镜片后眯了眯眼睛,“您需要冷静一下。”
    “我不需要。”小沙总向车窗又逼近半步,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贴上去,“我只需要保证把你的嘴巴缝上就行。”
    向秘书看了看小沙总被车窗挤得有些变形的鼻尖,忍不住牵动了眼角边的肌肉,在几秒的沉默中逐渐上扬。“您希望我闭嘴的是什么?”向秘书隔着玻璃与他对视,语气平静到有一丝不寻常,“是您对一个网络博主过度关注,还是您有一个过分少女的社交昵称呢?”
    少女昵称小沙总忍了。不就是个社交昵称,向秘书又不知道大白鹅是谁,自然悟不懂其中的深意,到时候自己搪塞两句糊弄糊弄也就算了。
    只是过度关注这个词用得十分精辟,高度概括了小沙总与大白鹅的单方面关系。即便刻意稀释了其中的不轨之意,但从向秘书口中说出来,就天然带着一股子欲盖弥彰、欲语还休的味道,十分折磨,让人忍不住就要顺着这蛛丝马迹开始随意脑补。小沙总料定了向秘书觉得自己和大白鹅不同寻常,心中的警铃,不,是防空警报瞬间作响。
    故意试探的话语配上平日里从不会做的逆反举动,向秘书仿佛先遣的敢死队,一点不怕上司凶猛的炮火,瞅准了地雷就踩,一脚一个准,把小沙总炸得体无完肤。
    呵,男人,当然是将你今晚看到的听到的都统统屏蔽。这要是换在封建时期,小沙总作为主子早就给自己的秘书灌哑药了,哪里还有他在这里给自己添堵的机会呢?
    “下车,我们谈谈。”小沙总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给向秘书提供一个文明的沟通环境,“这事儿不怪你,但我们需要开诚布公。”
    向秘书眼神往下一瞥,余光扫到了上司西装裤边硬.得像金刚石一样的拳头,仿佛正无声说着“看见这个拳头了吗,它马上就要捶到你脸上”。没有半分犹豫,向秘书就和这场注定走向暴力流血事件的友好谈判say no:“我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至少您还没准备好和我理智地说话。”
    小沙总脸上保持着蜜汁微笑,强迫自己露出核善的八颗牙齿:“我现在挺好的。”好就好在马勒戈壁.jpg
    一个人经过怎么样的处理才能发挥出最极致的肉香呢?小沙总直接原地脑了一本《向天歌的一百种烹饪方法》,烹调方式覆盖煎炸蒸煮,操作工具囊括锅碗瓢盆。
    车里的向秘书看到上司眼里冒出的可怖绿光之后,二话不说,放下手刹,挂回前进档,同时抬脚松开踏板。
    “哎!你干嘛!”目睹了秘书发动汽车的全过程的小沙总扒在了门边,跟着黑色的车子缓缓向前移动,试图让自己成为人肉路障拦住即将脱离自己监管范围的秘书。
    向秘书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波动的声音从驾驶席传出来:“我现在离开一会儿,给您些时间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你才不冷静!”小沙总不顾危险,一手卡着倒后镜,一手掐着门把手,恨不得像爬山虎那样全身长满吸盘,“你要去哪?你就是迫不及待要出去宣扬我的秘密,让别人都来笑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面对上司口不择言的抢白,向秘书心里略有无奈和失望,但还是很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脾气上脸。他咬着牙,嘴唇有些抖:“您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小沙总虽然觉得这样揣测别人确实不妥,但这会儿冲动属性占据了上风,显然也没办法一一过滤自己的语言了。人总是在面对最亲近的人时忘记考虑对方感受,而小沙总也不例外。
    “你想让我怎么看你?”小沙总大声说,“你委屈,我就不委屈吗?”
    向秘书没有回话,默默踩下了油门,让车子从驾校科目二训练场的速度里脱离出来。再这样下去,只会徒增误会,引发不必要的争吵而已。
    小沙总见向秘书立刻要驱车离开,赶紧拍起了车窗:“你别走!你停车!”
    向秘书充耳不闻,只顾往前开,小沙总在旁边追,双腿难敌四轮,他逐渐就有些气喘跟不上了,巴巴瞧着自己和车子的距离逐渐拉大。
    见无法拦停秘书的小沙总只能低斥一声“shift”,继而冲着逐渐远去的车子大吼,开始嘴炮输出:
    “这世界上没有人敢对我动粗!”冷暴力也是动粗。
    “你不要动了,再动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开车也是动。
    “……你别给我逮到,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在他追车怒吼的时候,那扇颇有着拒绝沟通味道的车窗终于被完全降了下来,从里面伸出来一只好看的、握着手机的手。
    向秘书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对着窗外正在上演土味追车的小沙总摁下了红色的录像键。
    他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他的上司这会儿无助可怜又声嘶力竭,口中不停说着不着调的话,向秘书甚至觉得下一秒小沙总就要拿出一打啤酒浇到头上,然后原地倒下开始路人见了只想帮忙致电精神病院的社会抽。
    味儿太冲了,赶紧记录下来这段小沙总迷惑行为珍贵影像,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自己视频制作的素材。一个优秀的up主应该善于从身边挖掘一切可利用的真实资源,毕竟艺术源于生活。
    面对着黑黢黢的摄像头,小沙总被秘书的操作惊到了。啊!这胆大包天的男人居然还拍他小视频!
    在此严正声明,本人只是喜欢看沙雕,但还没有上瘾到要自产自销的地步啊!
    小沙总突然觉得小腹一阵涨热,一股热流叫嚣着要喷涌而出——该死的,他居然对着他的秘书有了感觉。
    别误会,不是x冲动,是气到呕血的感觉。
    自己的车子最终还是拐过了弯道,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小沙总无能为力,只能气急败坏地喊着向秘书的名字:“向天歌额呃呃呃——”
    因为过于撕心裂肺,最后一个字成功破音,一路拖着仿佛正在打鸣的公鸡。
    前脚不顾男德扒了他的马甲,现在要劫持他的爱车当着受害人的面嚣张逃逸,他的秘书其实是个无法无天的真悍匪吧!简直畜生行为!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他的内心深处是愿意相信向秘书为人的,他可爱的秘书怎么会做大嘴巴到处八卦一直以来相处融洽的上司呢?但如果知道了太多辛秘的向秘书真的要做二五仔【1】……
    小沙总不敢往下想了,在原地来回踱步,心里想着待会儿向秘书如果敢回来自己要怎么收拾他。
    远处突然有远光灯亮起,小沙总从阴影中抬起头追着那束光,像是锁定了猎物的凶猛食肉动物。
    只见一辆半敞的巡逻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自己家门口,上面跳下来一个着装规范的保安。赶来的巡逻保安被这位业主凶神恶煞、几欲吃人的目光吓得不自主摸上了腰后的警棍。
    小沙总见不是向秘书,因此不想误伤他人,耐着性子说:“请问什么事?”
    保安立刻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沙先生,附近的住户举报您这栋在违规宰杀……嗯……家畜。”
    小沙总十分疑惑:“什么意思?我家没有饲养任何动物。”
    保安也跟着疑惑了,掏出手机翻出举报信息登记表截图递给业主沙先生:“可是上面明明登记说您这边刚才在杀鸡。”
    就是说嘛,这位看起来光鲜亮丽、斯斯文文的先生怎么可能干出杀鸡这么血腥的事情呢?
    鸡呢是没有的,只有刚才叫得像鸡的自己。
    一晚上不仅做了土味主播还体验了一把鸡生的小沙总,彻底麻了。
    没了马甲,连人都没得做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1】二五仔:粤语中叛徒的意思
    向秘书:我没有偷车,我只是驾着车在小区里游花园,想一想怎么安慰亲爱的粉丝儿
    向秘书,一个真正做到时刻保持职业素养的up主
    请铁子们把对向秘书的认识or形容词打在公屏上,让我康康在你们眼里的秘书是啥样的猛1~
    第32章 在裤裆里的诚意
    向秘书开着从上司那临时劫持来的百万豪车,在高端别墅区里以五码的速度绕了三圈,期间还被被两个踩电动滑板车的小朋友反超。
    其实这个时候,他比较想要抽几根烟,像其他男人一样在吞云吐雾中消化掉一些莫名的情绪。然而向秘书摸遍了身上的口袋,只有一快折叠整齐的手帕、一支小沙总备用的钢笔和半盒名片,他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于手掌中间躺着那条丝状物,几秒之后失望地发现不过是卫衣里带出的纤维,根本不是烟丝。
    一个专业的秘书就是总裁的移动储物柜,身上任何一处可以收纳的地方都归属于上司。
    几圈之后,向秘书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估摸着小沙总应该自我纠结得差不多了,拨动方向盘掉转车头,驶回熟悉的门口。
    今晚是一个契机,他正思考着应当如何趁此机会让人设下心防,而不是加重无端的猜忌、竖起更高的围篱。小沙总私下与自己相处时没什么架子,也经常会和自己开玩笑,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和自己完全敞开心扉。
    小沙总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和自己抱怨,那喋喋不休的嘴巴总是在快要将秘密说出来时突然停下。当要将内心深处剖出来时突觉自己不愿让对方知悉,这比一开始就闭口不谈更让人内心失衡——
    并不是对自己完全不设防备,只是相比于其他人而言要少一些罢了。向秘书总是牙酸,他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庆幸,在小沙总心里,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和别人也是一样的。
    楼下大厅的灯没有关全,暖融融的吸顶灯在木制楼梯的首级台阶投下一片光源,像是为晚归之人特意留下的一点召唤。一如那个别扭的人一样,偶尔张牙舞爪,内里充满温柔。
    向秘书的手抚上光滑的木制扶手,一级级走向那颗被硬生生划开了盔甲的心——他要趁对方自我修复成功之前,从那条裂缝中钻进去,并用力扎根、野蛮开枝。
    向秘书怕小沙总看到自己的衣着,又回想起今晚跌宕起伏的经历而心生抵触,于是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质睡衣。像古代使者卸下兵器觐见那样,只用一个天然的身子去面对他的上司。
    “小沙总,我进来了。”
    向秘书来到小沙总的主卧前,门是关着的,但没有锁,他轻轻拧动了把手。里面安静得不像话,许是因为听到有人进来,故意屏息躲了起来。
    走过了浴室,向秘书一眼就看到大床中间那一坨拱起的被子和被子下面明显的人形轮廓。小沙总趴在床上,撅着个屁股,双手扯着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小沙总,出来吧,闷着不好。”向秘书颇有些无奈地来到床边,试图去掀那床深色的如同天幕的天鹅绒被。
    小沙总一言不发,双手激烈抗衡,仿佛手中的是一枚拔了引信的手榴弹,一松开就会爆炸一样。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向秘书把腰弯成了几乎九十度,在漫长的拉锯中脚下不稳,半个屁股跌坐在了床上。
    感受到床垫的凹陷,原本密不透风的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拍在向秘书大腿上,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
    紧实的大腿肌肉在手掌的攻击下紧绷了几秒,产生了妙不可言的触感,短暂的麻痹袭卷了受害人和施暴者,双方皆是沉默了片刻。
    “大胆!谁准你爬到我床上来的?”小沙总的声音隔着被子,却依然透露着恼怒,“我的床只有两种人能睡,要么我爱人,要么我情人,赶紧给我下去!”
    小沙总恨不得在房间门口贴一个大红色的禁止标识,上面就写“秘书和渣男不得入内”。
    向秘书准确地捉住了那只试图快速缩回被窝里的手,十分霸道,不给对方任何逃避的机会:“是您用力把我扯下来的,再怎么算也不是我故意,是您主动邀请我才对。”
    好哇向天歌,深更半夜闯入单身美男卧室还爬到床上欲泄苟且之欲,罪不容赦!炒鱿鱼和炒栗子你看看更喜欢哪一个?要么我现在立刻都给你安排上,你看行不行?
    小沙总听了,终是忍不住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弹起身来瞪着秘书的眼睛,炸毛道:“又在这跟我歪曲事实,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您看,非让我忤逆您才肯出来骂我。”向秘书讨好地捏了捏手掌间不纤细却白皙的手腕,带起了一阵似有似无的电流,“现在您愿意跟我好好谈谈了吗?”
    “一直都是你拒绝和我沟通。”小沙总冷哼一声,硬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快速背到身后,紧贴着睡衣布料试图赶紧降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被子里憋久了,这会儿小沙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像是喝了几杯十几度的果酒,不醉但微醺的模样最是撩人。
    向秘书的喉结不自主滚了滚,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了:“我只是想让您先消化一下,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和思考。”
    “你都已经是极地冰川了还想怎么冷啊?”小沙总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样,手指又伸出去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向秘书的大腿外侧,“哎哎,说你呢,怎么还赖着不起来?”
    哪知向秘书垂下眼睛,颇为可怜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您就行行好,赏我点地方靠着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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