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天被白家仆人抬到汽车里,汽车夫刚要开走,门一开,颜楼坐了上来。
    躺在后座上的陆景天扭头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要骂,奈何嘴巴被堵着,呜呜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话来,最后只能拿着眼珠子瞪人。
    这一点,他和白清灵却是十分相像的。
    颜楼上车后一句话没说,倒是开车前让汽车夫把后车窗摇了开。
    深秋天黑的早,呼呼冷风顺着打开的车窗灌了进来。
    汽车夫穿着白家定制的黑呢子大衣,头上是大盖帽子,风往后刮,无论如何也刮不到前面的两位。
    颜楼更是一身黑色军装外一件深色披风,有飒气又有风度,冷风也冻不到他。
    陆景天堵着嘴有苦说不出来,冻得直打颤。
    在心中把颜楼骂了百遍千遍。
    好在白家与陆家不十分远,这冷冻的过程虽然难受的不得了,却也实在有限度。
    在陆景天将昏睡未昏睡前,车停下了。
    他忽忽悠悠间睁开了眼,精神了几分。
    实在是太冷了!
    颜楼让汽车夫把车停在陆公馆前,又让他把陆景天拖下车。
    汽车夫犹豫几分,听了话。
    不管怎么说,这是未来的白家主人。
    在陆景天充满怒气的大眼珠子盯视中,汽车夫哆哆嗦嗦把他拖了出去,扶正站好,又帮他把捆着双手双脚的绳子解开,最后拿出塞他嘴巴里棉布。
    陆公馆前站着的警卫员见状一下冲过去,扶住他。
    陆景天当了这么多年的陆家公子,第一次被人像死狗似的拖下车,就世家公子而言,这也是独一份了。
    于是,他再一次愤怒起来,“颜楼我艹你大爷!我不整死你我不姓陆!你想娶白清灵我偏不让你得逞,我就算绑也把她绑回我们陆家,就不让她嫁给你,就不!”
    陆景天跳脚是跳不起来的,膝盖依旧是疼痛,不得已,他撅着屁股双手扶膝,一边叫骂,一边向前挪动脚步,试图给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颜楼来一下子。
    奈何汽车夫怕出事赶紧上了车,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车轮子滚起留给陆景天一地烟尘,呛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好半天,最后在警卫员的帮助下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活像一个归家的逆子。
    车里气氛压抑。
    汽车夫偷瞄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颜副官,他脸色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伴着秋夜寒风,汽车夫觉得这冷里还透了阴气儿,硬生生往骨头缝里钻。
    颜楼让他开去了医院,车停人下去,他在车里等了不到一刻钟,就又见颜楼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男人临近车门时站住,背靠着车门,点燃了一颗烟。
    汽车夫等他吸完烟,开车门上了车,才怯怯的想问他去哪儿,然而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问下去了。
    是称呼颜副官呢,还是称呼颜大帅呢?
    到底还是未结婚,他小心翼翼张口,“颜,”
    “回白公馆。”
    汽车夫没叫出口的称呼被压了回去,心中长出一口气。
    这以后还是叫颜公子吧!
    既是有了身份,又不改变得太过突兀。
    汽车夫暗暗窃喜自己有聪明大智时,车到了白公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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