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的嫡皇子,才是正道。
    只是想到了如今的太子凤腾,薛嘉就脸色有些恐惧。
    就是这个人,抄了她的家,诛了她薛家三族,薛家子孙,五代内永不叙用,将薛家打落谷底。上辈子,薛家不是独一份,被凤腾清算的勋贵官门遍布京都地方,甚至千里锁拿。这人就如同疯狂了一样,即位前三年,仿佛帝都的土地都带着血色。
    父亲还想叫她入宫给他做庶母?
    薛嘉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先帝驾崩,凤腾登基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先皇后病故之由,凭着这个缘故,先帝的后宫被轮番点名,最后整个后宫无数的妃嫔,只逃出了一个早年失心疯了的贵人,余下皆与先帝殉葬。余下先皇诸皇子,宁王凤宁就藩,远离京都,余下诸皇子夺爵,圈禁,贬为庶人等皆有之,这样惨烈的宗室之变,就叫薛嘉想一想都觉得心中恐惧,噩梦连连。
    凤腾是个疯子,她并不想往死路上走,去碍这人的眼。
    至于报仇雪恨,她真的不敢想。
    说到底,其实还是父亲做错了。以为皇后早逝,后宫成妃手握皇长孙,凤腾似乎并不受宠,就想来个拥立之功,却不成想,圣人的冷淡,也不过是保护太子,直到驾崩,也没有夺太子之位给上蹿下跳的成妃。
    想到这里,薛嘉就有些头疼。
    重生之后,似乎很多的地方都不大一样了,至少当她密切关注京中,发现皇后一直都没有病故,圣人独宠中宫的时候,就直到这其中不对。
    又比如,这位秦国公主,来历也很古怪。
    肃王确实有一女,可是上辈子据说生下来就殇了,并未活到成人,还能入宫得宠,扬名京中。
    被重生人士疑惑的公主殿下,此时可不知道有人对她的来历疑惑呢。昨天联合福慧公主扑倒了自家的侄儿,阿元就觉得找着有趣的玩意儿了。
    阿容对公主殿下的恶趣味一直没有什么反对,不过告诫了一下媳妇儿不要欺负侄子欺负得太狠,免得日后见着这姑姑就跑,还怎么欺负呢?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驸马就顶着宁王求救的目光从容地走了,大袖翩翩,不带走一片云彩。
    阿元听了深觉有理,与小福慧躲在角落商量了一下,决定一次只叫一个人上去给宁王顺毛儿,今天轮到了福慧去与宁王玩耍,阿元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觉得好生无趣,又见阿容不知去了哪里,就很是想念,不由招了含袖过来问道,“驸马呢?”
    含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略猥琐的笑,四处瞧瞧,凑到自家主子的耳边很是神秘地说道,“殿下,驸马,要去沐浴。”
    “沐浴?!”熊孩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第151章
    两个狼狈为奸的坏蛋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了猥琐的坏笑。
    那什么,不偷窥一把美人儿出浴的画面,这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来着。
    想到自家驸马那出水芙蓉的模样,阿元默默地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对着含袖严肃地批评道,“驸马沐浴,怎么你们竟不去侍候着?难道,驸马就不是你们主子了?!”
    含袖心说谁敢去服侍驸马,这不等着被剁了么,心里腹诽,只赔笑道,“殿下说的是,是奴婢们没有想到,竟怠慢了。”
    “罢了,我去瞧瞧。”公主殿下露出了一种深深的责任感与心疼,哼了一声,从床上用优雅的,在宫女眼里十分敏捷的动作爬起来,用淡淡的,大家觉得都很兴奋急迫的声音说道,“那什么,只含袖跟着就是。”
    说完,扶着含袖一路沿着长长的宫室往外走,走到了这一宫的后头,却见一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传来了隐约的水声,见外头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阿元就用责难的目光看了含袖一眼。
    “叫我怎么说你们好!”觉得这是含袖失职,阿元真是义正言辞。
    “如今,可怎么办?”含袖的脚步远远地站住,怎么都不肯动了。
    服侍人的,就得有眼力见儿,现在给主子“分忧”试试!
    作为一个在众多宫女中竞争上岗脱颖而出的精英分子,含袖还是知道什么时候紧紧跟着,什么时候有多远走多远的。
    “你守着门儿,我去看看。”阿元素信这心腹的,见她果然守到了外头,便奸笑了一下,手里翻出了一截小绳子,往坏阿容处去了。
    今日,公主殿下不仅要看美人儿出浴,还要捆着美人儿这样那样!
    频频被压,十分怨念的熊孩子偷偷地走到了一雕花红木的窗户底下,伸出手指头呸呸吐了两口,很有天赋地往窗户上一捅,预备查看敌情。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来着。
    没捅开。
    公主殿下呆了呆,讪讪地收回了手指头,低眉耷拉眼地四处看了看,见无人见到自己愚蠢了,这才抖擞了起来。
    她忘记了,如今窗户上蒙的都是轻纱来着。
    既然不能捅窗户纸,阿元恶向胆边生,轻轻地推了推这窗户,就见这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些,听见这样的声音,阿元心中一紧,低着脑袋做了一会儿的鹌鹑,就听见似乎坏阿容并没有察觉到,里头还是在继续有水声传来,就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爬上了窗户,慢慢地推开了窗子,一双眼睛炯炯地往里看去。
    一架大屏风隔住了她的目光,叫公主殿下扼腕了一下,深深地悲伤了,只是却不肯死心,伸着脖子张望了一下,扭着自己的身子往里头看,半个身体都爬到了屋里,鼓着一双小眼睛想着要不要现在就趁着这美人儿手无寸铁毫无准备的时候提着绳子冲上去,就在犹豫间,就听到窗户旁,一个清越的声音问道,“想看么?”
    “做梦都想呀。”公主殿下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呆呆地往屏风后看。
    “绳子是……”那声音就带了困惑。
    “捆起来才……”顺着这问话说了一半儿,公主殿下陡然回过神来,诧异转头,就见黑发往下滴水,只披着一件被水汽打湿了的单薄寝衣的美人儿,正倚着一旁的窗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带着叫她发凉的幽幽的光芒。
    阿元大惊!
    这一惊险些叫她从窗户上跌下来,扑腾了几下,就被这上前的美人儿扶住了,目光落在阿容手上的绳子上,阿元只觉得掐在腰上的两只手有灼人的温度,顿时泪流满面。
    “你不是在沐浴?”现在还有水声呢,阿元就苦着脸问道。
    阿容微微一笑,温声道,“一点小手段罢了。”他不过是戒备心重,沐浴的时候也在小心戒备,却没有想到今日还有意外之喜,对于公主殿下愿意跟自己换个地方试试,驸马很满意。
    “本宫告儿你啊,敢轻薄本宫,休,休了你!”一双小爪子转眼就被捆住了,公主殿下奋力挣扎,色厉内荏地叫道!
    “我等着。”阿容一笑,微微用力,将这还趴在窗台上的熊孩子往屏风之后拖去,笑眯眯地说道,“先担心你自己吧!”
    一声惨叫,守在门外百无聊赖的含袖就见那窗户上,自家主子一双小腿弹动了一会儿,消失在了屋子里,之后那扇窗户,啪嗒一声合上了。
    这一回,不管是驸马得意,还是公主满足,她作为一个称职的,忠心的宫女,都能得到不少的赏钱吧?
    默默地算了算自己日后的嫁妆,含袖脸上笑开了花儿,只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跟了大方的主子,以后还愁什么呢?
    为了嫁妆,含袖在外头任劳任怨地蹲守,不叫任何有可能打搅主子的人靠近,这到了晚上,门吱呀一声开了,越发光彩夺目的驸马,怀里抱着一个嗷嗷直叫的公主出来了,见了急忙过来赔笑的含袖,他眼角挑了挑,温和地说道,“前儿江南几家铺子送来了些首饰与料子,你们公主是不爱这外头之物的,且赏了你们几个,也是千里迢迢往江南来,实在辛苦了。”
    “多谢驸马。”含袖脸上笑开了花儿。
    “又怎么了?”阿容见她还欲言又止,便问道。
    “叛徒!”阿元正啃了这驸马一口,转头就叫道。
    称职的宫女唾面自干,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笑眯眯地说道,“两江总督薛大人家的帖子,因送了奴婢许多的银子,奴婢心里头慌张的很,不敢与主子欺瞒。”
    秦国公主身边的心腹大宫女,这样的身份在别宫是很吃香的,许多的人家女眷想要讨好秦国公主,都得先走走她身边人的门路,哪怕就一句好话呢,结果只怕都不一样,因这个,含袖是小小地发了一笔的。
    不过阿元向来不介意身边人借着自己发点儿额外的小财,因此并不在意。
    “薛大人?”阿元就嗤笑了一声。
    “是设宴给驸马接风的。”含袖急忙说道。
    “就说我应了。”阿容见熊孩子已经偷偷在咬自己的脖子了,嘴角露出了笑容,见含袖舍不得的模样,只无奈地笑道,“外头的银子,你只管收着。”真是跟她主子一样儿一样儿的,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嫁的出去。
    还攒嫁妆呢。
    觉得这驸马真是一个好人的含袖还不知道自己被森森地诅咒了,捂着自己的荷包转身就跑了。
    “那家伙请你做什么?”阿元心里醋了,只抬起头掐住了这驸马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都说这江南是个风流地儿呢,你想要起坏心,”她磨牙道,“本宫就把你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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