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半天热闹的周望自然乐于加一把火,她从绑腿里抽出一把匕首,走上前来,手捏住匕首刃,准备递给徐行之。
    徐行之道:“不必给我,把匕首亮出来便是。”
    周望依言照做,将匕首在手里滴溜溜挽了个花,泼雪似的锋芒划过,对准了兽皮人的脸。
    徐行之拎住兽皮人,将他从墙上扯离,径直把他的眼睛对准了匕首尖刃。
    兽皮人立时没了声响,脑门上渗出汗来,吭哧瘪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徐行之说:“我问什么你便答,少跟我说那些多余的废话,听懂了吗?”
    眼睛距离匕首仅半寸之遥,兽皮人瞳孔乱颤,连多挣扎一分也不敢,喉咙里极响亮地翻滚了几声。
    他虽说已是残废之躯,但一双招子毕竟宝贵,匕首就抵在眼前,他终究是不敢再造次了。
    见他学会了闭嘴,徐行之便直接发问:“抓我做什么?”
    兽皮人这回乖乖作答,一个赘余的字儿都没了:“献给九枝灯。……还可以挟制孟重光。”
    徐行之:“想得挺好的啊。你认为把我献给九枝灯,你便能从蛮荒出去?”
    兽皮人:“……是。”
    徐行之:“你难道不能自己出去吗?”
    兽皮人顿了一顿,血丝迸裂的眼中闪出一丝慌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徐行之:“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让你属下趋之若鹜、就算送了命也要把你抢出来的宝贝究竟是什么?”
    兽皮人竭尽全力怒吼:“我听不懂!”
    徐行之也不欲和他多纠缠,轻描淡写地一把掀了他的底牌:“让我猜猜,是蛮荒钥匙,可对?”
    兽皮人喉头一缩,硬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周望的身体猛然一僵,握匕首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
    她本以为兽皮人手头上攥着的该是什么灵石宝物,没想到竟是他们找了多年都难觅影踪的蛮荒钥匙。
    但是再一想,又着实是合情合理。
    若是那群人前来抢夺的是蛮荒钥匙,那么他们的癫狂和不顾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周望抬眼望向徐行之,眼中满是讶异和崇慕:“你是怎么猜到的?”
    ……不好意思,我手里有剧本。
    徐行之先不作答,提住兽皮人的衣领,拨开他微微发潮的头发,将嘴唇贴于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替他分析现状:“……你现如今已是残躯,就算你的手下能把你抢回去,等到他们钥匙夺走,你难道还指望他们养着你吗?你最好的结局便是被他们弃于荒郊,遭怪物啃食,死无全尸。……你把钥匙交给我们,起码会走得痛快点儿。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兽皮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绝望痛骂:“徐行之,你这个混账!”
    徐行之不以为耻道:“我是个大混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么惊讶作甚?”
    兽皮人把齿关咬得咯咯作响,他闭上眼睛,时间很久,久到周望都以为他悲愤过度、昏厥过去时,他才豁然睁开眼睛。
    “只有……碎片……”兽皮人惨声道,“我这里只有钥匙的碎片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上联:对后辈如春柳拂面般温暖
    下联:对敌人如秋风扫叶般残酷
    横批: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14章 机关算尽
    兽皮人本已是残废,心神动摇,精神不定,又被徐行之用匕首逼出一道缺口,便成了一座溃散的千里之堤,破罐破摔,满心只求速死,好得一解脱。
    他说:“碎片由我贴身携带,在我身上。”
    徐行之与周望对视一眼后,他撒开了兽皮人结成一绺一绺的油发,周望则抬脚将匕首送回了靴帮。
    徐行之并不急于动手搜查,问道:“你把碎片藏在哪里?”
    兽皮人答:“埋在我体内,近胃腹处。”
    徐行之眉头一皱:“……你倒是豁得出去。”
    不晓得是不是角度问题,此时兽皮人的笑容看来竟略带几分诡谲之色:“在这蛮荒之地,我若豁不出去,怕早就死得连骨头都寻不到了。单凭这一枚钥匙碎片,便能招徕一批想要脱出蛮荒的死士为己所用,我怎能不妥帖藏好呢?”
    不等徐行之发话,周望便把刚刚插好的寒铁匕首重新拔了出来。
    徐行之伸手阻拦:“你做什么?”
    “挖钥匙。”周望走到兽皮人跟前,“我舅舅、干爹找了它十三年了。”
    徐行之说:“没听见他说将钥匙埋在体内的吗?他是男子之躯,你是女孩子家,看不得脏东西。”
    周望诧异:“我舅舅从小就教导我……”
    徐行之把匕首从她手中顺来:“那是你舅舅不会教。……闭眼,去墙边站着,我叫你回头你再回头。”
    周望小小地翻个白眼,但还是听话地踱到了墙边。
    徐行之一把扯开兽皮人的衣襟,果见那一道风沙打磨般粗粝的皮肤和肌肉上曲曲弯弯地拐着蛇一样的伤疤,约有两指长,甚是骇人。
    徐行之在他身上甄选了半天下刀处,突然回过头去问周望:“孟重光他们出去多久了?”
    周望面对墙壁答道:“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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