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娇笑着走到徐行之身边,抚着他的下巴:“徐行之?还记得我吗?”
    徐行之:“……”
    不记得,谢谢,我能走了吗。
    见徐行之沉默不语,女子笑道:“徐师兄,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师兄?
    这是原主的熟人?
    徐行之立时记起,在审讯兽皮人时,他说自己养了一个美姬,而这个美姬不仅是自己的熟人,还知晓自己所有的“烂事儿”。
    这美姬口称自己“师兄”,莫不是……
    果不其然,女子在其后便自报家门道:“想不起来也不奇怪。师兄总是同元如昼师姐,同孟重光和九枝灯厮混一处,大概不会记得风陵山外门的黄山月了吧?”
    ……她还是原主的同门?而且很有可能是知晓十三年前旧事的人?
    徐行之精神稍振,想套出更多的话来:“……当年之事,你也参与了?”
    女子摊开双臂:“如果不参与,我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她的声音便黯淡了下来:“那时我若是选对了队站,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徐行之继续试探:“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对错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判明的?”
    女人许久没有发声。
    徐行之本以为她在沉思,孰料片刻过后,一道温软的温度便贴上了徐行之被凉意浸得微微发抖的身体:“徐行之,你想拖延时辰,到孟重光来救你,可对?”
    她咬了一口徐行之的耳尖:“你想多了。此处是我自己的一处密室,具体所在,唯有我夫君和我二人知晓。”
    闻言,徐行之的心猛地一沉。
    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他抛出了一个筹码:“你们的封山之主现在还活着。用我来交换他,可好?”
    女子似乎对此不大感兴趣,她将徐行之湿漉漉的衣裳前襟解开,纤细的指尖滑过他胸口的肌肉曲线,引得徐行之低低“嗯”了一声:“……住手。”
    女子肆无忌惮地亲了一口徐行之的侧脸:“我委身于我夫君,不过是想得一处容身之地。此时封山已有新任主人,我夫君现在是死是活,还有任何意义吗?况且,他现在应该是生不如死吧,你将他还给我,也不过是给了我一个活死人。……我说得可对?”
    徐行之一时无言,只好任她在自己身上缠绵上下。
    他刚才惊鸿一瞥,知道这是个长相不坏、身材曼妙的女子。若她还在正道中,必然早已求得良夫美眷,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在蛮荒中与一妖物相伴。
    徐行之心中难免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来。
    反正是挣扎不得,他索性任她在自己身上辗转撩拨,并问道:“既然同在蛮荒中,你为何不去寻孟重光?他收留了如昼,也能收留你。”
    女子柔躯微僵,用自嘲口吻道:“如昼师姐自然是比我命好。我一到蛮荒便被我夫君抢走做了姬妾,等到我能脱身的时候……我又能去哪里呢?”
    徐行之一时语塞,但是些微的同情之心很快被女子越来越过火的动作打消。
    他挣扎道:“……别再动了。”
    女子却丝毫不见收敛,嘻嘻笑道:“师兄,你在发抖吗?”
    徐行之想,你试试看一头栽进水里,捞起来后又被人扔到这冷冰冰的小石室里,你要是不抖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起来,徐行之至今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入女子手里的。
    女子动作越发放肆,徐行之被她抚过的每一寸皮肤都绽开了一片片鸡皮疙瘩。他暗自叫苦,竭力想将话题岔开:“你有这样瞬间将我带走的本事,当初要擒拿我时怎么不亲自动手?”
    女子将徐行之双肩衣服朝两侧肩头推去,腻声道:“我的确是提出了这个办法的,然而我夫君抵死不肯答应。他说过,如若我再贸然动用此法,他便不要我了。”
    “为何?”
    “此招凶险。”女子声音里又沉入了一股异样的疲累情绪,“以前我靠这一手替我夫君杀掉了不少劲敌,然而每动用一次,便会让内脏心肠老上十余岁。”
    她笑道:“看不出来吧?我现在的皮囊还算年轻,但脏腑都已经有古稀之年了。”
    徐行之一悚,不可置信道:“这是魔道术法?”
    “师兄见多识广。”女子淡淡道,“不过又何须这般惊讶?师兄以为,像曲驰或元师姐那样,不必转修魔道,便可以在蛮荒存活的人能有几个?”
    她又说:“……哪怕五脏六腑都烂透了,也比被人侮辱欺凌来的强。”
    徐行之低喘几声,无法作答。
    刚才还冷到钻心麻木的身体,此刻不知着了什么道,竟见鬼似的灼热起来。
    女子也听出徐行之音调不对,潋滟风情地一笑,用手背扫过徐行之的侧脸,娇娆道:“师兄着实是好定力,我刚才那般挑弄,师兄都不为所动。可师兄现如今是怎么了?怎么脸红得如此厉害?”
    徐行之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下了……”
    女子揉开徐行之已然透湿的腰封,放在红唇畔亲吻一下,又俯下身,将腰封轻缚在徐行之双眼之上。
    隔着腰封,女子浅吻了一记徐行之的眼睛:“师兄当年风姿无双,四门女子少有不仰慕你的。当时我们几个要好的女弟子还猜过,是谁能有幸与你结为双修伴侣……”
    甜腻的话说了一半,她的语气却骤然间凌厉起来,一把掐住徐行之的下巴,把他的脸都捏得变了形:“当年之事已过,我早就不是那个青春少艾的黄山月。我老了。……我在这蛮荒里好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好容易有了真心对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孟重光连我这一点最后的希望也要夺去?我帮我夫君除掉那么多敌人,唯独没有对孟重光下手,不就是念在昔日的同门之谊吗?可他却……他……”
    她刚才四处引火的举动已然加速徐行之体内药效的发作,而她刚才同徐行之东拉西扯,不过是在等待药物发挥效用。
    眼见药物生效,她反倒施施然从徐行之身上爬起,揭过旁边的一件鹅黄色薄衫,望向徐行之,浅笑道:“我要让他至爱至惜之人在我身下哭着求欢,我要让他也体会一下唯一的珍宝被人夺走、欲寻不得的滋味!”
    徐行之:“……”
    徐行之真是一个操字欲言又止。
    ……你若是真要报复就找孟重光媳妇去啊,找他爸爸干甚?
    女子一点不留情面地掩门走了,徒留徐行之一人被那药物折磨得辗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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