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惟宪,你好了没有啊?”如今萨珊肚子也大了,长久时间的站立实在让她吃不消。不过为了让计惟宪拍一张好看的孕照,她也只能委屈自己坚持住。
    同时还出声催促着计惟宪,要不然谁晓得计惟宪会不会拍到猴年马月去。
    “快好了快好了,你再等等。”计惟宪艰难地找着角度,或站或立,或坐或蹲,反正各自奇怪的姿势,就为了拿着单反给站在海棠花海里面挺着大肚子的萨珊拍照。
    如今是早上,可是拍了这么久,两个人也都各自累了。
    那些佣人全都被赶出去屋子里面干活了,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拍了一张又一张,计惟宪还是觉得效果不好,不是光太亮就是太暗,要不然就是萨珊的姿势不自然。
    怎么看都怎么别扭。
    “你摆的自然一点,不然拍的不好看。”计惟宪嚷嚷了几句,拿起单反继续勤勤恳恳拍照。
    那边的萨珊嘟囔了一句,她本来行动就不便,现在还抱着这个大肚子,月份越大,肚子越沉,萨珊差点就抱不住了。
    要不是为了给孩子一点有价值和意义的东西,谁来拍这个啊?
    不满归不满,可是萨珊还是艰难地抱着肚子换了一个方向,好让计惟宪找个角度。自己也用了巧劲,稳稳地站在了石头上。
    “好!”
    这下可让计惟宪抓拍到了好看的照片了,单反里面拍着的萨珊是,低着头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好像是在看即将出世的新生命。
    萨珊这肚子也九个月了,眼看着要临盆了,这不才刚想起来拍孕照吗?两个生活中磕磕碰碰的小夫妻,想到这些事情实属不易。
    听见计惟宪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好,萨珊立刻眉眼弯弯笑开了去,她吊着的心也慢慢落地,这一个高兴,可就酿成悲剧了。
    萨珊只觉得自己肚子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坠,要出来了一般。她脸色惨白掐算了一下日子,最近刚好就是临盆期。
    她如今疼的满头大汗,连叫喊计惟宪过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计惟宪发现了不对劲,他的目光才望了过来。
    一望过来,就是看见萨珊的裙子染红了下摆,有红色的血液从她的大腿一直流到小腿,甚至地上,眼看着就要变成一小滩血泊了,他这才慌慌张张地想着思考办法。
    “你这个傻子,还不赶快带我去医院,啊!”
    ???
    “老婆,你再等等我这就带你去医院!”计惟宪一个着急,连单反都顾不上了,赶紧把萨珊一个公主抱抱起来。
    然后把家里面的佣人喊出来,吩咐她们赶紧收拾代孕包,他先行带着萨珊去医院。
    在出租车上,萨珊流的血一直没停,计惟宪忙不迭地对着司机道歉。他实在也是没办法了,情况紧急。
    眼瞅着后座都要被染红了,司机不禁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马不停蹄往医院赶。
    “老婆,你坚持住!”
    一路的鼓劲加油,计惟宪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耳边还响着萨珊撕心裂肺的尖叫。
    萨珊疼的厉害,那种疼痛好像枝丫一样蔓延到她的五脏六腑,就快要把她压倒了。牙关紧咬着,两边的手全都攥紧。
    “计惟宪!”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萨珊大汗淋漓,头发都湿了,仍旧固执地等着自己的老公。
    要不是计惟宪,她就不用在这里受苦,都怪这个臭男人!现在只会说这些风凉话,什么忙都帮不上。
    “啊!”
    又是坠痛感,萨珊又哀嚎了一声,她的羊水早就破了,现在脸色惨白,嘴唇也被咬破了。
    “司机,麻烦再快点!”
    在度秒如年难挨的时间里,萨珊和计惟宪终于到了医院门口。计惟宪丢下几张百元大钞,抱歉的话都没来得及和司机说,他就抱着萨珊打开车门冲进去医院了。
    那势头,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参加马拉松。
    计惟宪真的拼尽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力气,一进去就呼喊着医生护士,再把萨珊送进去救护室,一气呵成。
    等到他歇下来的时候,都已经累的不成人样了。他无助地靠在洁白的医院墙壁上,慢慢滑倒,最后浑身无力坐在地上。
    大口喘息着,眼睛还盯着救护室的红灯,心里面默念萨珊最后母子平安。
    刚刚病房外面大吵大闹,也引起了段默隐戈雅微的注意。戈雅微本来想站起身来,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可是被段默隐拦住了,段默隐让她好好照顾段啊可,自己走出去看。
    谁也不会想到,昔日要打要杀的计惟宪颓废地坐在救护室外面的地上,靠着墙壁仰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听见周围有脚步声响起,计惟宪微微低下头,去看来人。
    正是靠近的段默隐。
    段默隐还是冷着脸,眼神晦涩不明,嘴唇紧抿,这些年他除了长了一些白发,也不见苍老多少。
    计惟宪也是,他陪萨珊这么些年,渐渐就遗忘了心里面藏着的那段记忆。
    可是如今看见段默隐,似乎又慢慢苏醒,驱使着他去回忆那段不愿回忆的时光。
    “你还好吧?”段默隐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问候一声。
    当初的事情,说到底谁也没错,至少他认为,谷欣晴是自作自受。
    至于计惟宪怎么想,他也不能强求。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如今这样?”计惟宪不想和段默隐言和,最多就是用这种嘲讽的语气。
    听起来有点刺耳,可是他就是无法强迫自己。
    段默隐是调查过计惟宪的,当初那个义愤填膺的小警察,他知道他结婚了,老婆也怀孕了,想来是要生了。
    段默隐下意识看了紧闭的救护室门,大致猜到了计惟宪为什么在这里。
    他也没再说什么,说了一句珍重就离开了。
    再多的话也都是虚假的,反正计惟宪什么也听不进去,倒不如离开,各自安安静静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
    回到病房的时候,段默隐也隐瞒了这一次见面,只说是外面送来了急救病人去抢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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