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不以为意,正巧,她脚边的一束百合倒在了她鞋背上,她想都没有想顺脚一抬,接着一踢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来到了景遇的身边。
    “个头小小,倒是牙尖嘴利的。”
    “过奖了,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景遇继续冷笑。
    颜溪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以,你说你的,我听不听是我的事。就是有一件,你必须要知道,我和柯牧言,也就是霍云霆,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儿,你别觉着你们现在成为了绯闻男女关系就可以乘机抢走他。”
    景遇紧闭上嘴巴,从鼻孔里面吐出了恶气,椭圆形的花瓶被她搁再窗台上晾干,一个回头,先是笑了几声,随后舔着自己嘴唇,“你就这么不自信?非得找上门来警告我不成?”
    景遇从她面前走过去,抱着一束被报纸裹住的红玫瑰,走到洗手台旁,给干净的花瓶灌水,然后开始拿过专门拔掉吃花刺的工具,低头干活。
    “要说我和柯牧言的关系,你爱误会成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在意的,就像是你不在意我这又旧又破的花店一样。”
    颜溪被堵得喉咙发干,越要想说什么,一时之间反而越是说不出来。
    “你现在也别在这里呆着了,要是被那个记者看见了,又该胡说八道了。”景遇抬起头,“你现在正红了,俗话说得好‘人红是非多’当然了,除非你乐意。”
    颜溪脸微微涨红,“你最好是不在意,也没有二心。”
    望着颜溪离去的身影,阿木满目苍凉,她从她的背影里面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
    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都白费了,而且,还未得到他的心,不仅仅给自己和景遇之间插上了篱笆,而爱的人终究还是远方。
    就在这个时候,阿木再变成人形,已经不再是景遇的模样。
    景遇见状后,嘴巴呈现一个大写的o,迟迟都未合上嘴。
    “阿木?你是阿木?”
    阿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爬上阁楼,拿过镜子看自己,发现这张脸分明就是颜溪。
    景遇随后上了阁楼,她握紧了阿木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阿木木纳。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景遇连连摇头,“变成人类的话,模样是可以控制的吗?”
    阿木:“我也不清楚。”
    “科你现在……”景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景遇,你会不会更讨厌我啊?”
    景遇板着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这时,楼底下有人正在喊店主在不在,景遇闻声后,连忙跑下来。
    送走了顾客,景遇呆愣地坐在椅子上。
    一整个下午,景遇都魂不在身,拿错花,找错钱,犯各种低级的错误。
    挨到了关店的时候,景遇顺手也关掉了店里的灯,照着手电上阁楼,不见阿木的人影,找遍也无果。
    说是阁楼,也就是堆放杂物的半层楼,景遇收拾了好久,花了好多心思才打扮成现如今可以住人,瞧着也赏心悦目的模样。
    她坐在小床边,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问阿木找到范加成的地方,不然,现在还有地方找,而不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景遇搔着后脑勺,“没准备去哪儿,就是到处走走。”
    “那好,我陪你吧。”这几句话顺口而出,于鹤被自己说的话呛到了,心底没想到自己有如此坦率的时候。
    “嗯嗯。”景遇觉着自己身边如果是于鹤的话,心里面就不会那么乱了。
    两人有意无意的都同时回避了去柯牧言家附近的小路,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并排而行。
    佛起的微风,轻轻的抚过两人的头发,时不时可以听到某一棵梧桐树上栖息地鸟鸣,虽断断续续,可十分悦耳。
    走了一路,景遇心里着实平静了不少,她不由得仰起头看向身边的于鹤,也不管他是否回头或是余光瞥见,都报之一笑。
    恰好,于鹤就是看见了,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刹那,漫天的星辰都不及对方的一个温柔的眼神。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收废品站,两人惊呼,也是笑,原路返回途中,两人开始说话。
    “你外婆的事情罗晓都告诉我了,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对不起。”
    景遇笑着摇头,背过身,眼睛盯着他,倒着走,“才没有呢。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也是。”于鹤笑笑,“你外婆的事情我回去问过我奶奶,只听说是在一个叫做枫林的村,然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太好了,谢谢你告诉我。”景遇说。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于鹤看见了自己的车,“明天我再来找你。”
    景遇站在原地,招手和于鹤说再见,一转身就看见柯牧言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吃惊,从兜里面掏出钥匙开店门,也不准备请他进去坐坐。
    “你就把我关在门外?”
    “听你这话还不舒服了怎么着?”景遇反问。
    柯牧言撇过头,硬生生从门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是,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你就继续不爽吧。”
    柯牧言捶了捶门,“你外婆的事情。”
    一听这二字,景遇立马就打开了店门,正当柯牧言想要走进去的时候,她伸脚一拦:“你在外面说就可以了。”
    柯牧言咬了咬牙,真心后悔自己亲自跑一趟,“枫林村,住在一间红砖房里面,生活还挺好的,身体也还不错。”
    “就只有这些?”景遇还想知道更细致的。
    “对,只有这些!”
    “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景遇气势逼人,“像是具体的地方,是一个人住还是有其他的亲戚之类的?”
    “想知道你可以问你那老师去。”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有没有道德心,偷听人讲话?”景遇当场就恼羞成怒,左手顺便抓起了柯牧言的黑色领带,“你可真够讨人厌的!”
    “……”柯牧言满脸黑线。
    接着谁也不搭理谁,一个人背过身关上门,一个人索性扭头就走,心里面却都是念叨着对方,或是好或是坏。
    景遇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呼着气告诉自己别生气生气,一面爬上阁楼,躺在小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衣服没脱,眼睛也不闭,盯着自己亲手安装的白炽灯。
    次日一早,阿木从是十字窗爬进来,她已经筋疲力尽,爬回到床上动弹不得。景遇醒来,见她的模样,担心不已,同时也不想问,怕是打扰她休息。
    店暂时没有开,等到阿木缓过神来,恢复精神后,景遇端来了早餐,放在折叠桌上,一面搂过阿木一面呼着热粥,一勺一勺的喂到阿木嘴里。
    “景遇,范加成昨晚是在那间老房子里面过夜的。”说完话,阿木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景遇:“是是,我知道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你累成这样。”
    “不小心被他发现了,拿着拖鞋追着我猛打,好几次都拍到我的尾巴,好在墙缝足够我钻进去可以藏身,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来。”虽然都已经面对过了,阿木仍旧处于一种逃命的紧张而慌乱中。
    景遇听着觉着奇怪,让阿木变成了原形,无需细看,瞟过一样就能够发现,以前不过一手掌大的蜥蜴,现如今变成了半个手臂之长了。
    “阿木你看看你自己。”
    阿木对着镜子看,眼里愕然,“景遇,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大了呢?”
    景遇托腮思考,侧目望着阿木,“我想应该是你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吧,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嗯,应该是吧。”
    景遇抱起阿木放在床上,“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你,这一点是不变的,也就是体型上的大小而已。”
    阿木点点头,心里还是在意的。
    “阿木,我决定了,今晚和你一起去见见那个范加成。”
    “真的吗?”
    景遇很确信,她在心里想了很多遍,无论他有多么令自己感觉恶心,终究还是找他把话问清楚的,要不然,自己之前都是在干什么?
    这件事景遇本意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柯牧言在内,只是在傍晚她做准备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她主动提起范加成的事情,听到他几乎没有反应,不由得奇怪,但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她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让范加成说出当年事情经过这一件事上。
    晚上十点。
    出门后,景遇在阿木的指路下,骑着从王大婶家借来的充满电的电瓶车,一路到了郊外设有站牌处。她把电瓶车藏进草丛里面,再沿着没有人和车的公路,走到了一栋老式三层的镶嵌白瓷砖,红瓦屋顶的房子前面。
    一楼是漆黑一片,二楼的灯光透着深色窗帘,过滤出来的幽暗光芒,看起来煞是诡异。
    在它周围,因为没有街灯,抬头不见月亮,星星也就零星几个之下,一景一物都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唯独,就方才提起的房子,它闪着奇异的光。
    一阵风吹来,景遇登时有些懵,风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在梧桐街上,这里的风,带着一股儿阴森的寒意,让人不禁会打寒颤。
    “有我在,你别害怕。”景遇阿伟阿木。
    景遇一步步接近房子,站在房子不远的边儿上和正底下,感受也是不同的,抬起头,发觉二楼的高度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景遇心里不禁庆幸,她撸起袖子,嘱咐阿木就待在下面不要乱跑,而她自己,已经脚踩在一楼的窗沿上,正努力伸长手臂,拉住丢上去的带有抓钩的粗绳,使劲儿往下扯,绳子丝毫不动,她便两手抓紧,两脚抓着墙,以半蹲的同样姿势,,使出了吃奶劲,爬到到了二楼的窗台下。
    手可以抓到窗沿了,景遇松了口气,但也没有懈怠和放松警惕,仍旧是小心翼翼,直至整个人可以蹲在窗台上。
    虽然累,她大气不敢出,从一边小心趴着爬到到另外一边,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看见里面的地方。
    她开始认真听:“你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你也知道,最近我接了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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