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当初赶我走的时候,我知道您自己也伤心也难过,”景遇抹干净了眼泪,振奋自己后抬头,“是您把我养大的,教会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您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是,我知道您也的。小姨可是您从小养到大的孩子。”
    “现在小姨回来了,她没有死,她活的好好的,您应该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才好决定见不见她是不是?”
    “外婆,我知道你很想小姨,比我更想更想,她现在就在外面,让她进来吧。”
    “外婆。”
    陈梅之早已是老泪纵横,“什么都别说了,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家。”
    “外婆!”
    “回家!”
    景遇起身去拿包,推着轮椅走到陈梅之的身旁,“外婆。”
    “回家,回家,我什么都不想听了。”
    陈梅之的固执让景遇头疼得厉害,现在她明知道自己的小姨活着,就在自己身边,却是没有办法与她见面。
    不止一次,她向陈梅之求情,让吴忧来家里坐坐,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她看见自己的外婆怒摔东西而去,之后还闹情绪不理她,也不说话。
    这样一来,景遇就不敢继续说起小姨吴忧的事情了。
    转眼间罗晓、林丹开学了,于鹤接手的一个艺术班相比之前学生多了十几个,他不由得更忙了。
    景遇心里憋屈、烦闷,然而,又发生了一件让她伤心不已的事情:阿猫去世了。
    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她已经有七十岁了,可以说,它算是一只长寿的猫,没有被病魔缠身或是发生意外突然死去,这又让景遇心里多少有点欣慰。
    曾经陈梅之告诉她,唯独猫死了是不能够埋葬的,这样的话它就不能够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景遇半信半疑,将阿猫的小床、猫砂盆,还有它放进了一个涂鸦的纸箱子里面。
    想了又想,景遇决定把它埋进一棵梧桐树的底下,眼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全它的尸体。
    景遇带上一把铲子,抱着纸箱寻到了一棵树干特别粗的梧桐树。
    “阿猫,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
    “阿猫,很抱歉,自从那段时间和你分开后,你似乎就把我当做陌生人了,我不一点都不怪你,这是我的错。”
    “阿猫,阿狗也很想你。”
    “喂!”
    景遇还以为是阿猫说话了,吓了一大跳,爬起来看见是柯牧言,她用手指头揉了揉鼻头。
    “你在玩什么游戏?”柯牧言瞥向她脚旁的纸箱子,见了上面的写的话,他明白了,“节哀顺变。”
    “嗯?”
    “听不懂吗?”
    景遇摇摇头:“没。”
    “什么时候的事?”这话柯牧言问得很自然,就像是阿猫和他很熟悉一样。
    景遇:“今早上。”
    “嗯。年纪大了,这样离开不要觉着有遗憾。”
    景遇惊诧:“你怎么知道?”
    柯牧言绷着脸:“眼睛都可以看出的事情,你还要问我?”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走吧。”
    柯牧言非但没有走,倒是走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铁铲子,“搬一盆花来。”
    “哦?”景遇明白了,“好,我这就去。”
    景遇奇怪了,心想,他居然没有说自己神经兮兮的,还帮忙。
    “喂,顺便帮我拿一瓶水来,我渴了。”
    景遇疑惑地点了点头,返回来的时候,盯着手里的水瓶,“不对啊,我没事跟他拿水干什么?他渴了关我屁事!”说着,她拧开了瓶盖,自己张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喂,你怎么喝了?”
    景遇不说话,回头看见柯牧言直接对着瓶口把剩下的水喝光了。
    “看什么?”
    “没有。”
    “阿狗没来看看?”
    景遇回答:“阿狗情绪很低,在家里躺着。”
    “这样啊,好一条有情有义的狗!”
    景遇斜眼盯着他:“喂,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
    “嗯,谢谢你。”景遇在错愕中结接过纸条,没有看一眼,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内。
    说话间,柯牧言的土坑越来越大,足以可以放下整个纸箱子,他让景遇把箱子挪到他手边上,随后轻轻地放进去,用土掩盖之后,两人在一旁移栽了一株月季。
    “小姨和阿猫的事情谢谢你了。”景遇拿过柯牧言手里的铲子,“我走了。”
    这一句:我走了,对于柯牧言而言虽然不过几个字,可分量却是无可比拟的。
    他目送景遇离开,多看了一眼阿猫的坟墓,就回家了。
    家中,向芬正在熬排骨汤,厨房内透着一股红枣的香气,柯牧言走到门口,“你该不会是给景遇也准备了吧?”
    向芬一笑,眉眼弯弯,“嗯,你真懂我。”
    柯牧言没有多言,上楼后,从衣柜里面找了件衣服就去浴室,还没有洗完澡就听到向芬在外面很喝汤啦。
    “跟小孩似得!”柯牧言穿衣服也不妨碍他吐糟。
    晚饭就是排骨汤了,霍天骏很喜欢,连续喝了三碗,第四趟去厨房的时候,他见料理台上最大号的汤碗不见了,回到饭桌就问:
    “你妈妈是不是去景遇哪儿了?”
    “嗯。”
    霍天骏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埋头继续喝汤,“这藕真不错,霍云霆你多吃点。”
    “对了,”柯牧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觉着挺不好意思的,脸不禁飞红,为了不被看见,他假装埋头喝汤,“你别让员工到我店里来了。”
    霍天骏愣了一秒,捏紧了筷子在哪里装傻充愣,“孩子你说什么?爸爸怎么没听懂?”
    柯牧言露出同他父亲一般的表情,“你别装傻了,都知道。”
    “这……”霍天骏尴尬一笑。
    “爸,我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不用你担心。”
    霍天骏“嗯”了一声,笑嘻嘻地放下筷子平时对面的柯牧言,“孩子,你跟爸爸说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摄影?”
    “嗯。”柯牧言点头。
    霍天骏双手叠在一起放在饭桌上,“嗯嗯。”
    说到这时,向芬开门而进,她听到父子两个人正在聊天,嘴角不由得上扬,连碗筷都未拿上就直接就坐。
    “你们在说什么呢?”
    “还有你,让你的姐妹不要每一天都去了。”
    向芬看向霍天骏,霍天骏盯着柯牧言。
    “这样看我也没有用。”
    “呃,儿子,我就是……”
    “停!”柯牧言往后挪动了椅子,“你们若是有空想去看看,这个是可以的。”说完,他站起来,拿起了空碗和筷子,“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吃。”
    两人同时扭头看柯牧言离开,然后看向对方的眼睛。
    “天骏,儿子刚刚说我们可以去看看是吧?”
    霍天骏点点头:“嗯嗯,你没有幻听,明天周末,去看看?”
    “行啊,当然好,我早就想去看看了。”说着,向芬趁着柯牧言还没有上楼就大声问他双休的话店开不开门。
    柯牧言回了一句:“特殊节日才会关门。”
    临睡之前,柯牧言下楼听到向芬还在房间里面问霍天骏穿那一身衣服好看,这个问题放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
    更无奈的事情还在后头,霍天骏一早上闹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向芬不想等他了,就拜托柯牧言带她前去。
    在车上,向芬才给霍天骏发消息:亲爱的,我和霍云霆已经在路上了,你随后就一个人开车来找我们吧。
    “霍云霆,我给景遇消息让她一起来玩行吧?”向芬嘴上说着已经翻出了景遇的电话号码,“不过,我觉着现在不适合,她外婆身体不好,留在身边照顾才是应该的。”
    柯牧言飘出一句:“幸好你能够想到。”
    向芬抓住“幸好”两个字,并且在心里面偷偷地揣测它们的含义,尽管在她脸上已经写得很明确了。
    柯牧言看都没有看一眼,继续认真开车。
    “霍云霆,景遇这孩子我真心喜欢。”
    “嗯。”
    “难道你不觉着你们很适合吗?”向芬满眼都是笑。
    柯牧言打了岔,其实是他故意的。
    “哎?你的反应不对哦!”向芬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样,笑眯眯地盯着柯牧言正在冒汗的鼻头看,“你是我儿子,你的小心思我还是能够猜到一点的。”
    “不要再说这个了。”柯牧言有些受不了了。
    “景遇最近看似很累的样子,昨天我去送汤的时候,她眼睛都是红的。”向芬自顾自的说,“若是她爸妈还在的话,她也不至于遭罪。”
    “马上就到了,你给霍天骏发消息,问他现在到哪儿了?”
    向芬话还没有说完,被无情打断后,给霍天骏发的语音,话里话外有点不爽快的意思。
    “我到了天桥附近了。”
    向芬看向柯牧言,“是的吧?”
    “嗯,没错,他有导航仪不会错的。还有几百米就到街口了,到时候我会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位上。”
    “我们走进去吗?”
    “嗯。”
    柯牧言领着向芬像是高年级生带着低年级生一样,要抓住她的一只胳膊以防被人群冲走,等了约一刻钟,他们才看见招手跑来的霍天骏。
    “儿子,我们一家人还是第一次出来玩呢。”
    听向芬的声音就能知道她是有多么的兴奋。
    “是啊,难得啊!”霍天骏也不禁感叹一句。
    带着一个大男人另外还有一位打扮得像是少女似得中年妇女,然后听他们像是小学生春游似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吸引来了无数诧异的目光,柯牧言恨不得找一个地缝立马钻进去。
    到了影楼,柯牧言已经身心俱疲,他十分后悔没有把车开进来。王小明见他憔悴的小模样,知情达理的去接待两位参观。
    休息了一刻钟,柯牧言接到了景遇的电话,说倒是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就景遇的声音而言,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不等父母下来,他就拿上车钥匙直奔街口。
    当车行驶在马路上,柯牧言头上的汗水都滴在了他肩头上,纯白色的衬衣下可以看出略微小麦色的肌肤。
    嘟嘟,手机响了。
    王小明:“言言你干啥去了啊?伯父和伯母都在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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