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美色惑人。
    安夏恶狠狠的吃了一口牛排。
    禹辰也有点无奈,他实在不怎么会安慰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你很饿?”
    安夏,“?”
    “要不然你怎么狼吞虎咽的?”
    安夏咽下最后一口肉,淡定的说:“生气的时候,就是想吃点东西发泄一下怒气,把食物想象成惹你生气的人,发泄出来就没事了。”
    刀叉哐当哐当的响起来,他怎么看小女人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看见她嘴角沾上一小块酱汁,禹辰若无其事的拿出一小方丝巾来,倾身弯腰细致给安夏擦去嘴角的酱汁。
    安夏吃的正欢,男人突然来这么一出,她顿时有点傻了。
    她眨了眨眼睛,迟钝的问,“你在干嘛?”
    “帮你擦嘴。”
    安夏也知道他在干嘛,可是这不是情侣之间才能够做的亲密事情吗?
    可是看禹辰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追她啊?难倒这是身为直男的单细胞思想吗?
    禹辰见她纠结的蹙起眉头的样子,也不点明,只是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回去之后,安夏就躲躲闪闪的回了自己房间。
    她倒在床上,双手揪着被子蒙在脸上,眼睛一亮一亮的。
    回想起早上的情景,那时候可以说是无意为之,可是刚才呢?
    “他会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又觉得格外的难为情,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好几圈。
    就在她少女情怀都快要溢出来的时候,脑海里闪过韩萧萧的脸。
    她忽然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要胡思乱想,再说了,他什么都没说,现在都是你自己在脑补而已!”
    可是,万一真的有那么一点可能呢?
    她忍不住去想。
    不对,就算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也要掐断。
    安夏翻个身,头埋在枕头里,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就在这时,阿姨敲了敲门,“安小姐,下来吃晚饭了。”
    安夏整理了一下头发,别别扭扭的下楼。
    禹辰却没在。
    她张望了一下,阿姨把剩下的一个汤端上来,“刚才有人送了一大箱子东西过来,禹先生让我告诉你先吃,不用等他了。”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家里一直有个实验室,里面有各种器材,禹辰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里面研究一下得到的古董,想也知道,送东西来的人肯定又是杨安。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居然让禹辰这么急,就连饭都不吃了。
    万一他突然变成猫怎么办?
    她不知道的是,陨石的粉末对禹辰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已经可以离开安夏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辰哥,你看出什么来没?”杨安站在试验台旁,看一眼禹辰,又再看一眼实验台上的东西,他举起来放在灯下,疑惑不解,“这玩意看起来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瓶子,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那些人抢来抢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暂时还没查出什么来。”禹辰双手插在兜里,为了看清瓶子上的花纹带上了眼镜,他刚才刮下来瓶子上的一点成分来,分别用显微镜在加上化学剂看了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瓶子本身。
    杨安拿起来是大大咧咧的,但是放下来的时候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大概谁也想不到,帛书居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瓶子。”
    禹辰低头仔细看着上面的瓶身,刻的是夏朝的一副山脉图,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比对了地图之后,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辰哥,你说,这东西真的有藏宝图吗?我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里面也没有其他的机关啊,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难道是我没眼光,分不出来好坏?”
    “谁知道呢。”
    禹辰脱下塑胶手套,摘下眼镜,打算回去吃饭。
    “哎辰哥,我最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啊。”杨安在背后看着他脱衣服的动作坏笑。
    禹辰顿了顿,“什么意思?”
    “从前吧,你要是看见个从没见过的古董,更别说是帛书这种万年都难得一见的老古董,早就不眠不休也要研究出来个所以然,可是现在呢,你变了,居然为了吃饭而放弃研究帛书这么伟大的事业!果然啊,家里有了个生活助理就是不一样。”
    他嘿嘿的笑,早就看出来禹辰对安夏有点意思了,现在看老板怎么说。
    禹辰对着他丢了副手套过去,“闭上你的嘴。”
    可惜,等禹辰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安夏已经吃完了。
    禹辰不在,她夏吃饭就好像没了胃口。
    草草的吃了两口之后,就回房间了。
    晚上,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她看了眼外面漆黑如墨的夜晚。
    文殊发短信过来。
    “安小夏,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不用啦,每年都是我一个人去的,今年我也想一个人去。”
    回了消息之后,文殊没再发消息过来,她关上手机,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禹辰一周会去健身房三天,每天都会晨跑。
    他跑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
    回到房间冲凉下来。
    七点半。
    客厅里没人,安夏没在。
    玄关处有人开门的声音,禹辰看过去,是买早餐回来的阿姨,不是安夏。
    他收回目光,拿来今天的报纸打开,翻了好几页,对面还是空着的。
    他抬头看表,这都八点了,安夏怎么还没下来?
    平常她七点半就下来吃早餐了。
    阿姨见他的目光一直瞟向楼梯,笑着说,“禹先生,您是在找安小姐吧,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比您晨跑还早呢。”
    禹辰一顿,“她有说去哪吗?”
    “没有,不过神色看着不太好,刚刚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雨来了,不知道安小姐有没有带伞。”她喃喃自语。
    禹辰拿起手机打电话过去,那边是无人接听。
    他去了公司,今天安夏没有上班。
    问了考勤处的人,安夏是今天早上打电话过来的。
    他皱着眉头,陷入了一种焦虑中,安夏到底去哪了?
    南山公墓。
    安夏仰头,她母亲就葬在山顶,今天是她的忌日。
    她手捧着一束百合花,提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糯米糕,穿着一身黑色长裙。
    小雨不停的下着,她没带伞,头发淋了雨,湿乎乎的黏在额头上。
    刚刚摘采下的百合花瓣上雨珠滚动,有种诗意的美感。
    一开始的时候安国峰会陪着她来,后来,每年来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花了半个小时,安夏气喘吁吁的爬上来。
    她蹲下身,把花和糯米糕放在墓碑上。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的还开心吗?”
    风吹过山谷,树枝晃动着,像是在回应着安夏的话一样。
    安夏絮絮叨叨的和母亲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嘴里提的最多的就是禹辰这个名字,当再一次提到禹辰两个字的时候,她怔愣了一下。
    她恍惚的想,自己最近似乎变得格外依赖禹辰。
    她……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
    “禹先生,那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嗯。”
    禹辰心不在焉的喝了口咖啡。
    他分心去听对面的人说什么,目光却扫到楼下。
    猛然间发现楼下居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夏身上淋湿了,站在房檐下,看起来是因为外面的雨而停下脚步,脸色不太好看,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他站起来,椅子往后撕拉了一声,吓到了对面正在吃东西的人。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安夏搓了搓手臂。
    她还穿着裙子,上山的时候裙子是湿的,这时候倒是干的差不多了,就是风一吹就冷的厉害。
    她打了个喷嚏。
    一弯腰,手机就掉了下来。
    眼见着手机快要被淋湿,她赶紧蹲下去捡起来。
    忽然之间,砸在身上的雨就停了。
    她仰头看,禹辰撑着一把伞站在她身后。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安夏身上。
    安夏眼睛水汪汪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能够遇到禹辰。
    “说吧,今天为什么没有上班,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没接。”禹辰煮了开水,打算给安夏煮点姜汤,等着水开。
    趁着这会,他看着安夏。
    安夏环视了一圈这栋小房子,原来传说中有钱人房子,多的遍地如羊毛是真的啊。
    禹辰仿佛爱看你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表姐的。”
    “现在回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安夏身上披着毛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比刚才好多了,但是喷嚏还是一直不停的打,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禹辰见安夏这样,也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情况。
    “里面的水已经开了,姜片和辣椒我已经放下去了,你到时候记得关火。”
    他顺手拿了把伞,弯腰穿鞋。
    “阿嚏——你要去哪啊?”
    “去给你买药。”禹辰略带无奈。
    他表姐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居住了,里面就是个空房子,算是她的临时酒店。
    药自然也是没有的。
    不能放任安夏这么下去,否则到了晚上就会发烧。
    禹辰及时买了几包感冒药,安夏也乖乖的喝了。
    安夏不想说,他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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