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一声大喝,院中二人身形呼啸而动,一番打斗下来,严斌瞅准破绽,一记重拳,往对方左肩袭去。吕菁一个后仰,左脚猛的踢出,正中他腹部。严斌倒飞出去,砰地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吕菁以手点地,借着腰力,翻身跃起。
    “不来了!”严斌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都打了快半个时辰了,这哪里是切磋啊!这几年在吕布账下,他丝毫不敢懈怠,但武艺上还是稍逊吕菁一筹。
    调整着呼吸,用手背擦掉滴在睫毛上的汗珠。一旁的杏儿,连忙迎过来,拿帕子替吕菁擦拭额头的汗水。
    “杏儿丫头,也替我擦一擦啊!”这六月的天虽然不算酷热,可现在衣服被汗水浸透了。感觉浑身上下,既累又痛,严斌索性躺在地上不动。
    “回你自己屋去。”严斌不在军营,便是在吕府,府内有他的住处。
    吕菁接过手帕,一边擦拭,一边问:“人来了?”
    “在肖一的屋里,徐翎正看着。”
    “走。”
    看着吕菁头也不回的离开,严斌无奈地坐起身子,“这丫头是犯了什么癔症,平日就不苟言笑,这两天更是……谁招惹她了?”
    两天过去了,肖一还没有醒过来,汤药也喂不进去,让吕菁很不放心。仔细检查了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连左慈都来看过一次。与两个郎中结论一致: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吕菁只能让徐翎一直守着,不敢离开。
    进到屋里,一人站立床边,正打量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肖一。听见声响,回头见是浑身湿透的吕菁,心中奇怪,手上动作却不慢。正欲行礼,就见吕菁不耐烦的摆摆手,“在我这里不用这么麻烦。说说,怎么回事?”
    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身边的人,是能免则免。她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
    “想必,杏儿姑娘已经把我惹的麻烦说清楚了,求小姐原谅。只是,我这种人,大概是不适合呆在商铺的。”
    说话的,正是前几日刚出春风苑,被杏儿安排到商铺的春娘。此时的她,未施粉黛,身着素色长裙,不再是当初那般风情万种的模样。只是,本就生的美貌,朴实的打扮,哪里能遮住她的花容月貌?
    “我想听你说。”
    春娘似笑非笑,“您的铺子里男人太多,我是个麻烦!”
    吕菁皱眉。杏儿说起,是有个掌柜见色动心,勾搭春娘被拒,家里婆娘知道了,反而去寻她麻烦,污言秽语的骂了一通。铺子里人多口杂,但多与那掌柜较好,总不好说朋友好色、家有恶妻,只说狐媚惹事,暗地里不免在话语上又糟蹋她一番。
    杏儿在言语上尽量客观,吕菁只是习惯听听当事人的说法,哪里想到她如此轻描淡写。
    吕菁揉揉太阳穴,真是自找麻烦啊!现在将她安排在何处呢?商铺不行,酒楼没多大差别,医馆也不行,左慈那里更不可能……
    “暂时就先住在府上吧,你听翎儿的安排。”真的如她曾经提到的,给自己当起丫鬟了。
    吕菁指了指安静守着肖一的翎儿,往外走去,临到门口,才想起,“就在院子里,别进我的房间,也别出这个院子。”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个贪恋女色的父亲。庆幸的是,吕布公务繁忙,在家时间少,也从不进女儿的院子。
    “小姐……”跟着吕菁进了洗浴房,在屏风外替她准备裙裳的杏儿,欲言又止。
    “嗯?”一个大大的圆桶,里面装满了清水,吕菁的脑袋浮出水面。
    “你不去寻琰小姐吗?”
    吕菁一把抹掉脸上的水渍,“不去。”隔了一会儿,才道,“这几天很忙,没时间。”
    你同我解释什么?杏儿心里感叹,天天忙着和严斌切磋吗?
    回城的第二日,蔡邕便带着女儿,返回张府。期间,琰小姐两次带着名贵的药材,回来探望肖一,自家小姐都找理由避而不见。
    明明等了那么久才见面,一城之内,偏偏小姐既不见她,也不去寻她。像是……一个人……在同自己闹别扭!
    杏儿摇摇头,想不明白,出屋等候,只留吕菁一个人在水里,盯着屏风发呆。
    手按着心口,吕菁眉头都皱在一起,银牙紧咬,露出痛苦之色。
    怎么办?真的很想她!
    明明几年没见,都只是淡淡的相思,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眼前浮现起她的一颦一笑,心里更疼了!
    明明已经决定了……
    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吕菁思绪混乱,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只是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心中愈发难受,有些喘不过气……
    “啊……”低沉的吼声,传到杏儿耳中,并不响亮,却满是压抑、痛苦。
    “小姐,要我进来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杏儿握紧拳头,却不敢贸然进去。
    “没事……没事……”吕菁大口大口的呼吸,终于放缓节奏,慢慢调整过来。
    门再次打开,吕菁已穿着整齐,神色如常,“待头发干了,替我梳个简单的发髻。”今天中午家宴,还是稍作打扮,免得再惹吕布与严氏都不高兴。
    前厅,严氏拥着小女儿,与吕布共坐于上方,严斌坐于左侧。
    “姐姐!”吕菁看着粉妆玉琢的小妹,忘记烦恼,嫣然一笑。
    “菁儿,难得我与你舅舅都在家中,正想好好聚聚,可惜你要离开。”嘴里说着可惜,面上却满是笑意。自家女儿的模样,还是很不错的。
    吕菁抬眼向身侧看去,一个管事向自己行礼,“今早两位公子请蔡大人指点学问,这会儿要去来得酒楼饮宴,邀请小姐同去。”
    “哪两位公子?还有哪些人?”
    “我家廉公子,曹家公子。除了蔡大人和蔡家小姐,没有其他人了。”
    心跳漏了一拍,想见她的念头瞬间无法抑制,涌上心头。看向上方的吕布和严氏,二人满脸笑意,“快去吧!”
    严氏听吕布说起过,不管是刺史之子丁廉,还是京师来的曹公子,家世还是样貌,都是良配!至于左慈关于吕菁不婚的交待,暂时被吕布抛到脑后了。
    唯有小女儿嘟着嘴,不满的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
    “别骑马,我让管事准备好马车了。”严氏不忘交待。
    ……
    来得酒楼之上,虽不是人满为患,但每张桌子都坐有人。几名店小二脚步不停,到处布置酒水、凉菜、零嘴。此时大多数点的菜都还未端上来,不过众人也不着急。这不大的两层楼,比起别的酒楼,显得格外安静。
    楼上一包厢,窗户大开,看出去,居于高台之上的说书先生面带怒意,“那狐狸精下凡以后,自认得了女娲娘娘吩咐,‘惑乱君心,以助武王伐纣’,却哪里记得‘不可残害众生’的交待。在苏妲己上京途中,便做妖法,一阵妖风吹过,这世间哪里还有苏妲己这人。化作她的模样,入宫去了。纣王本就好色无道,见她眉宇清秀,又施以狐媚手段,从此更是纵情声色犬马,愈发暴虐。”
    又摇了摇头,语调一沉,“只是可怜这样一个善良的好女儿,从此泯灭人世间,还要背上祸国殃民的千古骂名……”楼中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这吕菁,总能从历史中编些小故事,竟让这酒楼座无虚席!”丁廉听下方继续说起纣王如何造炮烙之刑,楼中食客们又听得津津有味,不少人壶中酒尽,也不言语,只是招手让店小二赶紧来添。这年头,能来这酒楼吃饭,大多有身份、地位,最起码也是颇有财力,都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没人在这里乱来。
    “哦,这酒楼、说书人,都与菁儿有关系?不是说她经营商铺吗?”蔡琰眼中一亮,几人都向丁廉看去,等他解释。
    “这酒楼也是她的产业。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用说书人,讲些有趣的故事,让酒楼生意更是热闹。”吕家的产业,在上层可算不上什么秘密。
    “那吕家岂不是财力雄厚?”曹昂好奇。
    “这算不上吕家产业,当初她姥爷离世前,明言说了,送给她的。她自己后来发展起来的。”在他看来,吕菁和吕布,实在是两种人,“不过,说起财力,”他故意顿了顿,才笑道,“她估计没有多少。”
    “哦,这是为何?”蔡邕好奇。不管是商铺,还是酒楼,收入肯定丰厚。自汉初高祖平定天下,就下令商贾,不得衣丝乘车,收重税以辱之,更是不许做官。然,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法律轻贱商人,商人早已富贵。
    丁廉施了一礼,“想必先生也知道,这并州之地不比中原,多天灾人祸。吕菁每年都拿出大量的财物救济灾民,为官府添了莫大的助力。时至深秋,又要为士卒捐冬衣。”
    倒是为吕布博了偌大的善名,也让他在军中的威望,更上层楼。谈及吕菁之善,必赞其父教导有方,更有甚者,说这些都是吕布在背后安排的。
    说实话,丁廉一直瞧不上吕布,觉得他过于势力。但对吕菁,是当真欣赏。
    菁儿实在是厉害啊!蔡琰在心中感叹,又不禁怨念,这丫头,是故意避着自己吧?莫非是随父亲去张府,让她生气了?
    “咚咚。”两声轻响,几人齐齐看向门口。随着守卫将门打开,只见一人身穿淡绿色长裙,上绣花鸟图案,腰间配一黄色香囊,两鬓的头发编成两股,环在脑后,其余头发自然垂于肩后。虽然打扮简单,没有涂抹胭脂水粉,自有一番姿色。
    吕菁上前两步,先对着上座的蔡邕,执晚辈礼,又与丁廉、曹昂打了个招呼,才转向蔡琰,就见她近在咫尺,柔荑轻覆,“菁儿,你来了!”径自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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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有半章草稿,明天应该就码出来了……
    你们要不要冒泡呢?
    出来说说吕菁那副熊样,能找着媳妇儿不?
    (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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