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郡在幽州东北部,远离中原,冬季严寒时间长,周边多东汉属国,如高句丽[gāo gou li]、扶余国,与乌桓等贸易往来也十分频繁,加之临海,虽不如中原繁华,却也另有一番气象……咳咳……只是当地豪强众多,公孙度其人,我从未听过,想必出身不高,怕是难以立足。”
    蔡琰轻咳一声,将自己从东观典籍中查到的资料告诉吕菁。
    “够了够了,你就是一天到晚研究北疆典籍,才会劳累过度,生病都不好好照顾自己。”吕菁握住她仍发烫的手,“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慢慢来,先养好病。”公孙度,在吕菁的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她对三国人物本就不熟悉,知道的更多是黄河与长江流域的袁绍、曹操、刘备、孙权等几个势力。
    “那弘农王……”蔡琰听吕菁推测过,当有人打着刘辩的旗号对抗董卓,那刘辩死期就不远了。
    吕菁还未及回答,就听春娘道,“我先去把下一次要用的药准备好。”转身出去,肖一看向吕菁,得了许可,便跟了出去。
    蔡琰看着二人离去,“春娘还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掺和到政治里面。”她们都信任春娘,议事时并不避讳,但春娘每次都会主动避开。
    “人各有志,她对政治没兴趣。关于弘农王,琰儿,你别多想。我想救,但未必有那个能力。”
    “不是……”蔡琰犹豫一下,艰难开口,“我想说,你别去冒险……”
    吕菁展颜一笑,她知道蔡琰骨子里的忠君思想,能说出此话,实属不易。轻抵额头,“放心,我只会顺势而为,不会勉强为之。毕竟,要留着性命,和你一辈子走下去。”
    心中暗道:琰儿,抱歉,我非冒险不可。
    救刘辩,风险大,就算成功,也不知能否给自己带来好处。可是,她的优势在于她对一部分历史的预见性,如果不抓住机遇,以她的实力,如何能发展起来?再者,她手里能打的牌太少了。她的目标,不仅是刘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至于营救方案……
    屋外。
    “春娘,你还要躲我到何时?”走在前面的春娘,停下匆忙的脚步,转身笑道:“明明是你最近在雒阳城里联络蔡府,怎么成了我躲着你啊?”
    肖一叹了口气,还是别和这个女人争论的好。受小姐求婚的影响,她明白自己心意,鼓起勇气向春娘表白,却一再被她避开。后来被派到雒阳,不常回来,更是看不到春娘人影。
    春娘转身欲走,“我得赶紧去给琰小姐配药、煎药。”
    “春娘,我喜欢你!”
    春娘脚步一顿,回身笑道:“我也很喜欢肖一,把你当女儿一样。”
    “你!”肖一刚浮上脸的笑容顿时一僵,气恼道,“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小姐对琰小姐那样的喜欢。”
    春娘似乎松了口气,走近两步,“小丫头,我知道你崇拜大小姐,但不要模仿她,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一把推开轻拍自己肩膀的手,肖一怒道,“你别把我当小丫头,我对你是认真的。”
    “黄毛丫头,你这么青涩,”瞥向肖一的平胸,春娘笑着摇头,“连身子都没长开,知道情爱的滋味吗?再说了,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从来都只喜欢男人。”
    “你!”最后一句,让肖一异常恼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你忘了我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
    “不,你只是以为你不会介意。”想到此,春娘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情爱之事,琰小姐还等着我照顾,别跟着我!”
    ……
    正厅,吕菁及一众心腹,再次商讨救刘辩行动的具体细节。
    “小姐,确定吗?”
    “就用张让的计策。”
    徐飞曾提出从武库下手,武库是枪械重地,如有异动,永安宫守军必然增援,再趁机救出弘农王,被吕菁否决了。风险太大,胜算极低,即使救下,也会引发董卓疯狂的追杀,还会牵连严斌。他是武库令,也是严氏的亲弟,吕菁的小舅舅。
    正当吕菁苦恼无谋士替她出谋划策之时,有眼力劲的张让主动问起,吕菁想着他在宫廷的见闻或许会有帮助,便提出此事。没想到,第二天,张让便提出一条毒计:
    刺杀董卓,引发混乱,救出刘辩,栽赃袁隗。
    “他是想借小姐的手,灭袁氏满门,报袁绍、袁术杀入宫门之仇,一个不小心,我们也会覆灭,用心歹毒。”杏儿提醒道。
    “可是,我们没有更好的主意。”徐飞道,“这件事本来风险就大,如果没有人落实这项罪名,董卓就会一直追查下去,只怕很快就会查到我们身上。”
    杏儿道,“张让提到刺杀董卓的人选——王越,时间仓促,目前只查到曾在虎贲军中任职,剑术了得,但现不知具体在雒阳何处,张让说他二人有旧,亦不知真假。”
    “继续调查这个人,但我们这次不用他。”吕菁转而对肖一道,“你告诉郝昭,严守山寨,盯紧张让、毕岚,如果他们有异心,直接杀了。我不在山寨,容不得他们一点儿异动。至于袁隗,从他的侄儿袁绍、袁术出逃、对抗董卓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他袁家四世三公,也不是我们该去怜悯的。”吕菁冷漠道。
    她不喜欢张让,奈何手下没有谋士,只能冒险用还算能出主意的张让,但对他的提防之心更重;不想枉杀无辜,不过,为了自保,容不得她妇人之仁。
    “杏儿,前些天,已经在着手安排了吧?”见杏儿点头,“那就行动吧。明天一早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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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这会儿已经达到父亲那里了吧,也不知此行是否顺利?”房内,蔡琰喝着汤药,自责道,“若非是我生病,你也能去帮菁儿一把。”
    “左慈跟着去了,他的医术比我高。再者,小姐做了周全的布置,你就不要多心,养病要紧。”将空碗放到一边,春娘调笑道,“要是小姐回来,看到你还没好,我可是会受罚的。”
    “菁儿十分敬重你,哪里会罚你。”
    春娘一愣,不知蔡琰为何会用到“敬重”二字,“琰小姐莫要开玩笑,我身份低微,当不得那两个字。”
    “你太自谦了。”虽然蔡琰也不明白菁儿对春娘的这份敬重从何而来,甚至吕菁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但蔡琰就是知道。
    确定她不是反言嘲讽,春娘心中一松,又听蔡琰道,“肖一昨晚来找过我。”
    春娘忍不住抚额,果然是个小丫头。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菁儿,并接受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春娘,“她很信任我。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呵~”春娘自嘲一笑,“她只是受你和小姐的影响,一时糊涂,你应该劝她放下执念,远离我。”
    蔡琰摇头。从肖一跟着她开始,便把她当妹妹。她不想肖一走上与女人相爱的艰难道路,更不认为春娘是良配,但她没有劝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你需要时间。
    “你不喜欢肖一?”
    “我喜欢这个小丫头,但那不是爱。”想了想,春娘又补充一句,“在晋阳城时,曾有不少贵人,为搏我一笑而使尽浑身解数,一段时间过去,便消散如云烟。看多了世间百态、男欢女爱,我不会为任何人动心。”
    “难道那其中没有真心喜欢你,真心待你,想为你赎身的人吗?”
    春娘眉头蹙起,“那有如何?”
    蔡琰不再说话。她突然想起,菁儿曾对她解释,春娘看似对人热情,内心却十分冰冷,她谁都不爱,包括吕菁,笑嘻嘻地叫她不用担心。
    可怜单纯的肖一,却陷了进去。
    不过,感情这东西,谁又能控制……
    雒阳城。
    一行人,自耗门东大街进入外城,吕菁并没有同蔡琰说的那样,与蔡邕联系,只是在马市一个羌人据点落脚。一间昏暗的小屋内,吕菁正在商议今夜的行动计划。
    “杏儿,袁氏那边?”
    “已经确定,这两日会有袁氏商队出城。就算时间对应不上,我收买的那个袁家旁支,也会按照我们的命令,带着两辆马车出城。他的长子因得罪袁术之子袁耀,被乱棍打死。他的妻子和幼子,已经接到山寨控制起来。”
    袁耀曾在酒楼上辱骂蔡邕、蔡琰,与吕菁爆发严重冲突,幸亏曹操出面化解。之后,杏儿便格外留意袁家事务。又听她继续道,“袁家附属的商铺最近动作频繁,我前几天找姜勇叙旧时,不止一次提到过袁家商铺在暗中转移资产,只要再有一道引子,一旦出事,袁氏必然拜托不了嫌疑。”
    “姐,你什么时候去的?”徐飞看向杏儿,满是担心。姜勇虽然成家,但心里仍惦记着杏儿,上次到山寨,还提出让杏儿跟他走,被拒绝了。
    吕菁充满歉意,“对不起,不该让你出面。”
    “没事,本就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这毕竟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利用一切机会。再者,姜勇也想要这些消息立功。”杏儿看向徐飞,叮嘱道,“你和罗木才是,一定要把接应安排好。特别是那火油,要妥善保管。”
    火油,就是石油,准确的说,是未经提炼加工的是原油。因为吕菁打算在并州立足,故而商队多往北经营。火油是商队管事无意中在并州上郡的高奴县发现,特意带回来给左慈研究,数量并不算多。虽然左慈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提炼方法,但比一般的燃料好用太多。为了增加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吕菁将视为机密的火油,投入使用。
    徐飞与罗木,在吕菁救刘辩的那一夜,将带上五个好手,放火烧董宅,佯装刺杀董卓失败,逃离。他们要完成的任务核心,是保证火油在燃烧前不被发现,以及全身而退,并将调查的视线,转移到袁府,而非真的刺董。
    “做好准备工作,等我的信号。估计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吕菁收到消息,今日董卓已经任命心腹李儒为弘农王令,在永安宫做刘辩的属官。怕是就要下手了,也不知道今晚赶不赶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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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前面十多天,我爸因为脑梗死入院,工作医院两头跑,实在无心更文,抱歉了。
    幸好送医及时,医生开始说的手术也不用做了,回家保守治疗、长期吃药。昨天已出院。
    我以为我把全书的大纲写完,思路清晰,码字的速度能快些,结果……
    毕竟自己定位的是历史类小说,对于很多细节还是十分考究,不能随便创造。
    接下来几天,我会在工作之余,努力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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