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灿是一个老好人,也是一个妻管严。
    退休后,他就经常和小区里那些老头在娱乐室里下象棋、玩扑克牌或什么的,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
    他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说了一句公道话,却遭到了郑淑芬一番痛骂。
    是泥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呢?
    尽管苏炳灿平时在老婆面前逆来顺受惯了,但原则问题,他还是不会让步的,只见他直盯盯地看着郑淑芬,质问道:
    “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好吗?你是不是非得让小红与陈彬离婚,找个有钱的男人才满意?”
    “是啊,”郑淑芬回答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家小红为什么不可以找一个有钱的男人,而要在陈彬这个窝囊废那颗树上吊死呢?”
    “钱钱钱,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苏炳灿正色道:“你看那些有钱人,哪个是靠得住的?”
    “你还好意思说,”郑淑芬狠狠地瞪了苏炳灿一眼,厉声说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这个窝囊废,跟你一起过穷日子不说,害得我们家小红和小冉都跟着你一起受罪!”
    “我怎么啦?”苏炳灿不以为然地说:“我行得端坐得正,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一些,但我过得安稳,至少不被人戳脊梁骨!”
    “好一个行得端坐得正,”郑淑芬用一双睥睨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一点没有男人的担当,一辈子都靠我这样一个女人去外面抛头露面,我都替你感到脸红!”
    “你……你……”苏炳灿被老婆气糊涂了,顿时变得语塞。
    “妈,你说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苏小冉见母亲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替父亲鸣不平说:“据我所知,我爸每月的工资都全部交给你了,他口袋里没有钱,你让他去哪里抛头露面?”
    郑淑芬瞪着苏小冉说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们不是省吃俭用地供你去国外念书,我们家会成这个样子吗?”
    她现在是属狗的,逮谁咬谁。
    苏小冉大声反驳道:“妈,请你搞清楚,我出国的费用全部是姐夫出的,在姐夫的公司破产后,我都是靠去外面勤工俭学,到餐馆里给别人洗盘子,才完成学业的,什么时候花过你们的钱?”
    郑淑芬觉得苏小冉说的是实话,也就没有在钱方面与她计较,厉声问道:
    “陈彬那个窝囊废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左一个姐夫又一个姐夫地叫他吗?”
    “他值得我尊重,怎么啦?”苏小冉不以为然地说。
    郑淑芬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姐如果和他离婚了,你还那样叫他?”
    “当然不会,”苏小冉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姐和他离婚,我就把他当成自己的男朋友……”
    此言一出,顿时让苏炳灿和郑淑芬都惊呆了。
    “啊?你说什么?”郑淑芬愣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惊声问道:“你准备让陈彬那个窝囊废做你男朋友?”
    “是啊,”苏小冉毫不隐晦地说:“到时候,他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为什么不可以选择他做我的男朋友?”
    “你简直是气死我了,”郑淑芬气得直跺脚,只见她用手指着苏小冉,说道:“你姐甩都甩不脱的男人,你居然愿意和他在一起,要是被街坊邻居知道了,不会被他们笑掉大牙才怪呢!”
    苏小冉理直气壮地说:“我愿意,别人管得着吗?我是和陈彬过日子,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小红,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妹妹,”郑淑芬将目光落到苏小红身上,说道:“亏你还托人帮她找工作,她却这样对待你,你还真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份工作?”苏小冉撇着嘴说。
    想起今天晚上,自己在凯旋大酒店被赵启明那个老男人强迫时的情景,苏小冉心里是一阵刺痛。
    然而,这种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特别是家里人。
    苏小红见母亲被妹妹气得不行,便劝慰道:“妈,你就别责备小冉了,萝卜酸菜各有所爱,说不准,小冉就好陈彬这一口,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呢!”
    刚才,她站在房门口偷听到了苏小冉和陈彬的通话内容,知道妹妹只是单方面的喜欢陈彬,在听到苏小冉说出愿意和陈彬在一起这则爆炸性新闻后,并没有什么反应。
    相反,她觉得自己偷偷地与赵启明在一起鬼混,有点对不起陈彬,如果自己与陈彬离婚,妹妹愿意与他在一起,未必是一件坏事情。
    那样的话,自己的良心还会好受一点,只不过是,母亲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苏小冉和陈彬在一起的。
    苏小冉以为苏小红这句话是在挖苦自己,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
    “苏小红,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我真不知道,姐夫对你那么好,你却执意要和他离婚,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的良心难道是被狗吃了吗?”
    “小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小红把脸一沉,对苏小冉说道:“姐平时是怎样对待你的,你心里清楚,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哈,我知道,你一直是喜欢陈彬,打算和他在一起,可你得等我和他离婚之后,你才能这样做啊?”
    “我就是喜欢他,我现在就愿意和他在一起,你管得着吗?”苏小冉毫不示弱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人了,才打算和我姐夫离婚的,你都可以背着我姐夫在外面乱来,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呢?”
    “你……你……”苏小红气得不行,就连一句后都说不出来了。
    “闭嘴!”苏炳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怒声说道:“你们到底还有完没完,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苏小冉一下被父亲镇住了,便不再吱声。
    郑淑芬见苏小红被妹妹苏小冉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全身发抖,便拽着她的手,劝慰道:
    “小红,别跟她一般见识,你有身孕,别动了胎气,快回你房间睡觉去吧!”
    苏小红机械地移动脚步,随母亲一起走出苏小冉的卧室。
    苏炳灿见郑淑芬和苏小红离开房间,便向苏小冉询问道:“小冉,你刚才的话,是故意用来气你姐姐的吧?”
    “不完全是!”苏小冉不置可否地说。
    “这么说,你真喜欢陈彬?”苏炳灿皱眉问。
    “是的,”苏小红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姐夫曾经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妈和我姐却那样对待他,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你不是不知道,你妈和你姐的脾气,就随他们去吧,”苏炳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觉得陈彬是一个好孩子,如果你姐与他离婚,完全是一个错误,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可要考虑清楚,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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